杜夫人母女一時恍惚,國公爺雲慕臣冰冷地說出那句後,母女兩人不可置信的相互看着對方,腦子裡還在幻想着雲國公不敢對母女二人說重話。
身後跪的下人自然是不敢說什麼?各個低着頭,一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
而母女兩人心裡一陣腓腹,想不到這次雲國公回來,在府門外就給母女難堪,竟然拋下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語徑直走入府中。
“娘,難道爹察覺到什麼嗎?爲何今日一回來就用這樣的口吻跟咱們說話。”婉雪的手肘頂了一時晃神的杜夫人,杜夫人剛纔的錯愕和空洞的眼神望向雲國公跨入的那刻。婉雪想不出所以然,對身邊的娘低語道。
“我也不知啊,難道是你哥哥他。”杜夫人胡亂搖晃着腦袋,含糊不清的迴應道,眼神依然空洞,心跳加速。
雲婉雪小心扶着杜夫人起身,母女兩人顫抖着雙腿,顧不得疼痛,衆人跟隨着進入,他們各個面色凝重,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是暴風雨襲來的前兆。
杜夫人整個人更是不好了,緊握着雲婉雪的手,脊背上冒着冰冷的虛汗,示意婉雪不要緊張,一切都有她這個孃的,可婉雪的心同樣如十七隻吊桶一般七上八下一樣跌入谷底。
看到雲慕臣那冷冽的面容,彷彿掉入萬年冰窟中。
“俊兒,府中的一切和以前一樣。”雲慕臣握着承俊的手,心中很是感慨,這裡一切沒變。
雲承俊陪着雲慕臣進入府中,府中的下人恭敬的站在兩旁迎接着這座府邸最尊貴的主人。眼前的主人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府中熟悉的一切,彷彿是要尋找什麼?還是期待着什麼?長久不回來,這裡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再也沒有熟悉的人和溫馨的一切了。看到這些,雲慕臣心中更是傷痛,對於今日迎接的杜夫人母女,他說不出的冷漠和厭惡。
“是的,這裡不像爹在的時候。”承俊迴應着雲慕臣,想起了過往的一切。
雲承俊耳中聽到爹那含義深刻的話語,在看到身邊思念着婉琳的父親,他是感慨萬千的,離開了那麼久再次回到這裡,總是有些難忘的情懷,還好他比雲慕臣回來早一步,給了婉琳很大幫助,不至於讓雲慕臣悔恨終身。
父子倆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就融匯了很多情感,不說也能明白父子倆的想法。周圍的下人陪着剛回府的老爺。
而身後的杜夫人在雲婉雪小聲建議下,心裡做了一番鬥爭,隨即忘卻了剛纔雲慕臣的冰冷,臉頰上堆着笑容快步走上前去,希望命運的輪盤能扭轉到她們母女身上。
國公府小破院中。
破舊的小屋內,小玲給雲婉琳端了一盞茶,婉琳心中一陣煩亂,爲什麼這次和小玲出去,劉嬤嬤彷彿就像是從府中消失一般。
“小姐,你說,夫人、大小姐會不會趁老爺回來,在老爺面前顛倒是非黑白啊?奴婢真怕夫人、大小姐會迷惑老爺的心智。”小玲心中更是有了一抹不好的預感,幾次開口都要說,可看到婉琳不淡定的眼神,她還是壓抑不了內心的想法,鼓足勇氣,說錯。
找遍了各處,問遍了府中奴才,還是沒有?他們神色緊張,口中支吾,不能確定的回答婉琳主僕。
爲何去找杜夫人母女去要人,她們眼神中帶着慌張,語氣很是鎮定呢!難道這對母女真的把劉嬤嬤,婉琳是不敢往下想,沒有聽到小玲說什麼?一直想着國公爺回府的事兒。
“額……小玲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婉琳看着窗外,一時聽不清小玲說什麼,思緒早已飄向府門外,國公爺回來的場景。
小玲伸手在婉琳眼前晃悠着,就把剛纔那話再次說一遍,看到小姐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不確定。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有國公爺回府,才能給小姐撐起一片天。
劉嬤嬤的消失,她一個小丫頭也有了很多的恐懼,杜夫人母女昨日真是可怕,連小姐都沒問出什麼?那就凶多吉少了。想到這些,小玲還是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國公爺身上,國公爺不會讓她家小姐失望。
“杜夫人母女,不敢,哥哥說爹是最公證的,要不當初爲何因憤怒離開那麼久。”婉琳邊說,邊端着茶品嚐着,想到那對惡毒的母女,還有承俊說國公爺回府,他更是對她們不屑。
過了這麼久,國公爺再次回來,不會想以前那般,還維護着杜夫人母女,要是這樣,前面大少爺做的一切白費。
小玲扭頭看了一看自家小姐,婉琳望着窗外想的出神。聽着小玲的話,不經意間咕噥了一句。拍着小玲的肩膀,說出那番豪言壯語。惹的小玲笑的很開心。
雲婉琳看到小玲眼中的擔憂,忠心爲了自己,心中着實很感動,就如劉嬤嬤一般,調整好心情的雲婉琳露出了一抹微笑,拍着小玲的肩膀,主僕倆這一刻眼神交匯在一起,小玲更是有信心跟隨眼前的小姐了。
小玲心中很溫暖,今生跟了這樣的主子,對她和劉嬤嬤很好,她覺得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所以心中暗暗下決定,一定要用生命保護好自家小姐。
“老爺,路上辛苦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杜夫人換上一副溫和的表情,任誰都看不出和那個惡毒的當家主母相匹配,口中的溫柔話語彷彿像一個賢妻一般。
“是啊老爺,在您回來之前,夫人已經吩咐下人把您的住的院落清掃乾淨。”站在杜夫人身邊的奴才,面帶笑容,幫着站在雲慕臣身邊的杜夫人說話。
那奴僕希望雲國公能感受到夫人的溫婉,過了這麼久還是原配夫人日夜牽掛着遠在外的夫君,可雲慕臣依然不語,深邃的眼眸把這一切盡收眼中。
杜夫人臉上堆着笑容,強烈地壓抑着心中的怨恨,口中說出了溫和的話語,整個人的溫和就像是闊別多年的夫妻在今日團聚一般。
而杜夫人正是想要扮演的就是大度的賢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剛纔在門外自家老爺給夫人多大委屈。眼前的這位夫人絲毫沒有怨懟,可深知大宅中的玄機後,更是清楚杜夫人爲了一切利益所作出的低頭。
雲慕臣冷冷的瞥了一眼像小丑一般的黃貴,更是不去理會杜夫人那些虛僞的表情,要不是雲承俊在自己回府之前,城樓下那番話後,自己還真的有種錯覺,眼前的夫人改變很多。
再看杜夫人和黃貴,彷彿就像小丑一般,承俊從沒看過自家娘竟然能表現到這個份上,還有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那誇張的表情,更是不敢恭維。看到這些,承俊瞬間有種厭惡的眼神。
“杜蘭芳,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表情,我還不知你是什麼性格?我問你,爲何今日回來,怎麼不見婉琳?還有黃貴,是叫黃貴嗎?這是本國公的府邸,主人說話,輪到你一奴才插嘴麼?府中的規矩都學到哪兒?”雲慕臣氣不打一處來,回想起城外,承俊回稟的一些,在看到自家夫人管教的奴才,臉上頓時火冒三丈。
雲慕臣轉身,一個冷厲震懾的眼神射向杜夫人和旁邊的黃貴,杜夫人嚇得顫抖着身軀,黃貴更是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心中後悔不已,國公爺不但針對自己還不給夫人面子,他一個奴才竟然不知死活。
雲承俊更是冷冷的盯着自家娘和黃貴,他們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爲何要自作主張,還要攔住爹的去路,黃貴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竟然敢管主子去路,真是活膩了。
杜夫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嫁了幾十年的雲慕臣竟直呼自己的名字,以前都是夫人,夫人的叫着。
對自己是相敬如賓的,那是礙於自家爹的面子,可現在眼前的丈夫厭惡了自己和婉雪,還是……她心裡一陣冰冷陰寒,就像是掉下冰冷的湖底一般。
雲婉雪更是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聽到的,爹真的和以前不同,對娘更是冰冷了,眼前對娘還是雖談不上有多愛,可保持着當家主人的尊嚴,而現在不知聽了什麼消息,一回來就對娘威嚴呵斥。
黃貴突然身體一顫,嚇得眼前一黑,差點要暈倒。終於明白老爺今日回來是要針對誰了?
以前他仗着雲慕臣父子不在家,夫人給了無限的權利,他可以一手遮天,府中的奴才和那位癡傻的二小姐都可以任意由他欺負。
可現在雲慕臣父子回來了,他再也不能行使杜夫人給他的權利,更不能聽任夫人的使喚和下人的巴結。這府中的主人用不用他,還是個問題。想到這些,他爲以前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
杜夫人故作委屈,拿着絹帕擦拭着眼角,哽咽着道。“老爺,自你走後,雲婉琳無辜變得癡傻、醜陋,您見不到她也是正常的。”心裡早已把婉琳大卸八塊,恨意萌生。
“是啊,爹,妹妹的性格是娘琢磨不透的,就是現在變了,娘也駕馭不了的。”在杜夫人的小動作下,婉雪走上一步,更是顛倒黑白。
雲慕臣揹着雙手,面容冷峻,絲毫不去注意杜夫人母女那番顛倒黑白的說辭,心中的厭惡、怒火早已衝破防線快要決堤。“住口,你們母女除了巧言令色,還會幹嗎?本國公可是不會矇蔽雙眼的,俊兒已經在本國公還沒回府都告訴我了,收起你們鱷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