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預料到了開頭,卻沒有預料到結尾,雪瑤的確是爲了解藥聽了他的命令去了關外,只是這一去,卻再也沒想過要回來,甚至拋棄自己的生命,因爲那裡有她的摯愛。
舞蹈已經跳了一會,大殿上還是沉寂一片,鼓點漸漸的停了下來,衆人都有點遺憾,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
卻聽樂聲重新大了起來,每個舞姬都拿着一面小鼓排成了兩排,雪瑤跳到她們中間,一聲更大的鼓聲響了起來,原來是雪瑤一邊跳舞一邊用長長的水袖甩到鼓上,力道竟然大到讓鼓聲重新響了起來。
衆人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這既有優美舞姿又有激揚鼓聲的一支舞銘刻在了他們一生的回憶裡。
在整個舞蹈當中,雪瑤的眼神一直和安泰的相交纏,情誼綿綿,任是誰都看的出皇上所言非虛,公主的確是仰慕這曜日族的族長。
樂聲和鼓聲同時停止了下來,卻沒有讓人覺得突兀,而是無端端的生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雪瑤以一個旋轉跳躍的動作結束了這支舞,樂聲停止的這一刻,雪瑤正好落在安泰的面前,漆黑的眸子正滿含笑意的看着他。
雪瑤嫋嫋婷婷的站了起來,收起長長的水袖,露出纖細白皙的雙手端起一杯酒,雙手捧起敬到安泰的面前,柔聲道:“雪瑤傾慕族長已久,如果族長肯喝下這杯酒,那就代表着接受了小女子的情誼,便是上天入地,小女子定將跟隨,終生不悔。”
安泰看着這個自己喜歡的女子深情款款的向自己表達着愛意,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當下毫不遲疑的接過酒杯喝了下去。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讀出了同樣的情意。
皇上本就是想讓雪瑤嫁給曜日族的族長,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所希望的,可是看着雪瑤和安泰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心裡不知道怎麼就燃起了怒火,燒的心裡有點酸酸的,沒着沒落的難受。
皇上強壓下心中的酸意,站起來一拍手,道:“既然族長和寡人的妹妹郎情妾意,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說着,拿起一杯酒對着安泰舉起來,道:“族長,你可願意娶寡人的妹妹嗎?”
安泰哈哈大笑着,拿起酒一飲而盡,然後,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摟過雪瑤,以嘴對嘴,把酒哺餵給了她,然後還在她的脣瓣上意猶未盡的磨蹭了幾下,才放開了她,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關外人的瀟灑不羈表現的淋漓盡致。
雪瑤被安泰摟過去的時候就吃了一驚,如今見到這樣放開了本性的安泰更是吃驚心裡卻有着說不盡的癡迷。
皇上和禹王爺還好,他們知道關外的人就是這樣的,喜歡的就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而這種放蕩不羈正是中原人所不屑的。
衆位大臣們或是捂住了眼睛,或是轉過身子,都不想再看,不停的議論着,一會說他們是不知教化的野蠻人,一會說他們是不知廉恥的原始人,總之是沒有一句好話。
皇上的眼睛一眯,造成這樣羣臣反對他們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大臣們越是排斥他們,對他就越是有利。
皇上笑了笑,沒有制止大臣們的議論,直到議論聲慢慢的越來越大,皇上才舉起雙手往下壓了壓,道:“既然今天有這樣的好事,那衆位愛卿可不要拘束了,都去給族長敬杯酒吧!今晚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衆位大臣們都附和道,一個個走上前去給安泰敬酒。安泰有一副好酒量,竟然是來者不拒,除了臉有點紅之外,並沒有多少醉意。
雪瑤早在敬完酒之後就退出了大殿,喧鬧聲漸漸遠去,天氣也冷的厲害,可雪瑤的一顆心卻是熱乎乎的,能嫁給安泰,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一直是雪瑤心裡的願望,如今這個願望就要實現了,她卻高興不起來,想起師父留給自己的信,她的心裡隱隱升起一絲隱憂。
“雪瑤姑娘,回去吧!”雖然雪瑤貴爲公主,可是宮女還是習慣性的稱呼她爲姑娘,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平時的惡聲惡氣突然再也發作不出來了。
雪瑤回過頭,對着宮女展顏一笑,道:“咱們回去吧,明天也許會下雪呢!”說着,裹緊了身上的大氅,走了回去。
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關外又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比京城更冷,會不會是大雪紛飛,安泰,我們的未來究竟會走向何方?會不會比這個冬天更加難熬?
半夜的時候,天上果真下起了大雪,雪瑤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便來到了院子裡面看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雪瑤絲毫沒發現躲在拐角處的一個男人正認真的看着她。
男人見雪瑤轉身要進屋了,立刻從拐角處出來想叫住她,卻不經意間聽見一個腳步聲逐漸接近,便又躲了回去。
雪瑤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皇上,便行了個禮,道:“皇上,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皇上的身子有點站不穩,好像是喝多了的樣子,聽到她這麼說話,不悅的皺皺眉頭,道:“你,你憑什麼和寡人這麼說話?寡人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能過來看,看看你嗎?”
說着話,便搖晃着身子過來要拉住雪瑤,雪瑤側過身子一躲,皇上便撲了個空,衝着雪瑤一指,道:“你,你別總是對寡人不冷不熱的,你不是很喜歡勾引男人嗎?怎麼不來勾引寡人那?啊?你這個……”話還沒說完,就被雪瑤一個巴掌打在了臉上。
“皇上,請您說話放尊重一點,我什麼時候勾、引過男人了?上次如果不是你想要強、我,我也不會差點死掉。”雪瑤眼眶紅紅的吼道,她早就想這麼做了,爲了他總是拿解藥威脅她,爲了他想要強、暴她。
皇上似乎被打醒了一樣,身子也不晃了,說話也不結巴了,拿手捂着胸口,似乎雪瑤打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心。
“小瑤兒,你不是從小就喜歡寡人嗎?你不是總跟在寡人的身後嗎?爲什麼現在寡人喜歡上你了,你卻變成了這樣?”皇上似乎是動了真感情,眼睛裡有被傷害後的晶瑩閃爍。
雪瑤呵呵笑道:“喜歡你?怎麼會不喜歡你?可是喜歡你的那個雪瑤早在歐陽浩傾的地牢裡就被折磨死了,再也不會活過來了。現在站在這裡的雪瑤是被你威脅,被你侮辱的人,你讓這樣一個人怎麼喜歡上你?”
皇上閉上眼睛,轉過身子,雙手緊握又鬆開,沉默了好長時間,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口氣嘆完,才轉過來身子來,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聲音如以往一樣的平靜,“過兩天你和曜日族的出使團一起回關外的時候,帶上寡人安排的人,他們會幫助你傳遞消息的,不要忘了你的使命,不然……”後面威脅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爲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什麼意思。
雪瑤冷笑道:“皇上放心,我會辦好的。天晚了,皇上還是回去吧,雪瑤就不送了。”說完,也不再看皇上一眼,轉身離去了。
皇上望着她緊閉的房門,久久不肯離去,直到身上落滿了雪,才轉身離去了,身影有點蹣跚,竟隱隱透出幾分老態。
拐角處的安泰走了出來,走到雪瑤門前,伸出手剛想敲門,卻又放了下來,他不想問她,她和皇上之間的事情,他也不會問她,她跟着自己去關外究竟是爲了自己的感情還是另有目的,他會等到她願意說的那天,親口告訴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