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寶,愛寶如命。但凡是他看上眼的寶物,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但是想要從他手上搶走東西,卻是比登天還難。
此人脾氣古怪,若是他看上眼的人,即便是販夫走卒,乞丐布衣都能成爲他的朋友。但若是他看不順眼的人,即便是皇親貴胄,名門俠士,他都不屑一顧。
誰都想成爲他的朋友,因爲那意味着會得到一座寶山。但,時至今日,他卻依舊沒有半個朋友。
有趣的是,每年他都會在這一天舉行一個奪寶大會。只要能夠闖過他設下的三關,就能從他手中要走一樣寶物。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也沒有人在意,反正他們是衝着寶物來的。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能連闖三關,得到寶物。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人們的貪慾,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徐州最爲熱鬧的時候。
一望無垠的湖泊,在烈日的照耀下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夏日的炎熱似消散了些,原本燥熱的風也有了一絲涼意。
河岸邊的水草隨風舞動,那一片綠,那一片水,那一陣風,令人忘記了頭頂的驕陽烈日,只覺心曠神怡。
河堤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嘈雜的聲音蔓延開來。這些人有的是爲了奪寶而來,但更多的卻是爲了看熱鬧。
“來了,來了。徐家的人來了。”一陣驚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感謝各位遠道而來,小女子在此謝過。”一藍衣少女姍姍行來,臻首娥眉,略施粉黛,端莊有禮。
“徐姑娘客氣了。”衆人連忙道。
“想來大家都已等得不耐煩了,我也不羅嗦。能夠橫渡這片湖泊,切渾身上下,不能有任何一個部位接觸到水面。最先到達對岸的五人便算過了第一關。”徐蘭微微一笑,看着炸開鍋的衆人。
“橫渡湖面,到達對岸?”
“身體的任何部位不得碰到水面?”
“這怎麼可能?即便輕功絕頂,也不可能腳不沾水的到達對面啊!”衆人議論紛紛,愁眉苦臉
。
也有些人不死心,硬是想以輕功渡河,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這麼一來,很多人都想放棄了,寶物着實可貴,但也要有命去享啊。
雲陌那一身鮮紅的衣袍在衆人中着實扎眼,加上那雌雄莫辯的絕色容顏,和那一身清冷高貴的氣質,無疑引來很多人的注目。
藍宇凌緊跟着雲陌,這些日子,只要雲陌一離開分舵,藍宇凌必定緊隨身側。雲陌不贊同也不阻止,聽之任之。
“你有銀子嗎?”雲陌忽然側身朝身後的藍宇凌問道。
“有、有。”藍宇凌一愣,連忙從懷中取出錢袋,盡數遞到雲陌手中。
看着雲陌接過他的銀子,藍宇凌心中一喜。他本想跟着雲陌,盡力幫助雲陌。可這麼多天,他卻一直無用武之地。在藍葉山莊,他只要認真習武,其他事情,有父親和爺爺頂着,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如今,看着雲陌有條不紊的處理所有的事情,而他想幫忙卻插不上手。這樣的反差讓他有些鬱悶與無奈。
但今日她既然開口向他要銀子,是不是說明,他在她心裡,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他沒有問別人要銀子,不是嗎?
雲陌沒有理會身後笑得有些傻氣的藍宇凌,從錢袋中取出一錠銀子後,便將錢袋還給了藍宇凌。
看着雲陌朝河邊走去,衆人瞪大眼睛,想看看這位風華絕代的公子如何渡河。卻不想,雲陌竟繞過河岸,朝一位撐船的老人走去。
李老頭一生無子無女,常年在此撐船,以微薄的收入勉強度日。可如今年歲已高,撐船也比不上年輕人了,日子是越發困難了。
“老翁,能否把你的船借我一用?”一聲清冷的話語自身邊響起,李老頭回過頭,一時間竟無法回神。
他撐了一輩子船,也曾見過不少前來遊湖的富家小姐和少爺,卻從來沒有一人能與眼前這位公子相比。
“老翁,能否把你的船借我一用?”雲陌再次問道。
“啊?哦。可以、可以。”老翁回過神來
,連連點頭。反正今天是沒有生意了,他雖然不明白這位公子想要做什麼,但總不至於要他一條破船。
“多謝。”雲陌微微頷首,將手中的銀子遞至李老頭手中。
“這如何使得?這位公子你儘管用就好,一艘破船而已,要不了這麼多銀子的。”李老頭連忙搖頭,手中的銀子似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這一錠銀子足以讓他過上安穩的日子,不必每日操勞,但他老實了一輩子,怎能用這艘破船換這麼多銀子?
“拿着吧。”雲陌輕輕一推,便將銀子推了回去,沒有給李老頭再次開口的機會,雲陌身形一展,在空中劃過一道虹光,穩穩的落在李老頭的木船之上。
船身輕微晃動,感覺到一陣灼熱的注視,雲陌眉頭微皺,雙眼不經意的掃過岸邊,卻見河堤上站着一錦衣男子,刀削斧刻的深刻五官,深邃的雙眸,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尊貴之氣,令人無法忽視。
雲陌的視線一掃而過,沒有在那男子身上多留,反而定格在另一道身影之上。
獨孤夜也看着雲陌,一葉孤舟之上,那道紅色的身影太過耀眼奪目。
雲陌的作爲很快引起了河堤上衆人的注意,所有人一擁而起,紛紛朝着河邊停靠的船隻衝去。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徐蘭只說渾身上下不能碰觸水面,卻沒有說不能乘船過河。
河邊的船隻被擠滿,很多人沒有坐上船,便將船上的人拉下,自己坐了上去。一時間,驚呼慘叫不絕於耳。即便是同一艘船上的人,都是敵人。
徐蘭在雲陌飛身上船時便緊盯着雲陌,眼中異彩漣漣,可見到衆人因此亂作一團,爭相搶奪時,不由輕蹙娥眉。
雲陌不在意河邊的情況,看了獨孤夜一眼,便收回視線,一揮衣袖,朝岸上拍了一掌,船身立刻如箭矢一般,朝湖對岸飛掠而去。
那一艘木船,載着一抹鮮紅,在人們的視線中漸去漸遠。
這時衆人才回過神來,顧不得爭搶,同一艘船上的人也暫時同心協力,划船朝湖對岸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