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人這一輩子,總是有些事情是要堅持的

看來,我要稍微跟蘇小妹保持一點距離了。曹秋波看上去可是比我有前途多了,蘇小妹真要是能加入共濟會,那是她的福氣。我呢,應該是共濟會的敵人,我不能給她招惹麻煩。呵呵,嚴格說起來,我連共濟會的敵人都算不上,我頂多算是曹秋波的敵人。甚至曹秋波也未必把我放在眼裡,他之所以沒這麼着急動我,或許是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在需要的時候,他會像是碾壓一隻螞蟻一般碾壓了我。

我讓周昊注意一下,曹秋波的攻勢時刻都會到來。他最有可能是從我們內部瓦解了我們。所以,這段時間,任何動向都要注意。我根本不知道在利益面前,誰會出賣了我,背棄了信義。

提醒完了之後,我也沒有放鬆,我自己也很注意這方面的事情。

這天晚上,周昊到了寢室,他沒跟我打招呼,直接就用被子蓋住了頭,躺在了那裡。

我心裡微微有些納悶,周昊性格算是比較有些跳脫的那種,他怎麼會這個樣子?難道是失戀了?也沒聽說他談了女朋友啊。我也不好直接問他,我就一直觀察他的表現。

我觀察了一番之後,臉色頓時就有些難看了。周昊整個晚上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情困擾着他,讓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的心頭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周昊出了門,我直接就跟了上去。

周昊走着發現有人跟隨,他猛的回過了頭。看到是我,周昊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老大,是你啊,嚇我一跳。”

我點了點頭,走了上前:“你有心事?”

“沒……沒有。”周昊顯得有些慌亂。

我呵呵一笑:“你騙不過我的,大家在一起也有幾個月了,我別的本事沒有,看人還是有一套的。我想,這個事情跟我有關是不是?”

周昊頓時沉默了。

我見他這個樣子,更是印證了自己的判斷。看來我想得是絲毫沒錯。我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麼就讓我猜測一下吧,這個事情是不是跟我之前交代過你的事情有關?是不是有人找到了你?”

聽到我的話,周昊臉色頓時爲之一變,他非常納悶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好像不難猜測吧,除了這個,我真的想不出有什麼事情讓你這樣迷惘疑惑。”我看着周昊,臉上多了幾分嚴肅,我開口說道:“其實我真的能理解你,特別能理解。跟我比起來,找到你的人可能強大太多。他們許諾的條件也肯定非常優厚,所以,你有些想法很正常。”

周昊臉色有些尷尬, 表情也多了幾分怯懦:“他們說讓我加入什麼組織,以後我還是學校的老大,等我畢業了,月薪起碼一萬。”

“很不錯。”我看了一眼周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覺得可以放手一搏的話,我也不會怪你。”

“老大!”周昊顯得有些震驚。

我看了一眼周昊,微微一笑:“不過,人這一輩子,總是要有一些事情是要堅持的,你說呢?今天你爲了這個事情妥協,下一次或許就會爲了其他的事情妥協。一次次的妥協,一次次的退步,總有一天,你會退到深淵的邊緣。到時候你怎麼辦,難道還妥協嗎?”

我心頭有一股莫名的煩躁,我越說就越是激動:“我真的希望我們還能在一起,並肩戰鬥。哪怕就是失敗了,只要努力過,有一天我們回想起來的時候,那種熱血還是會讓人澎湃。甚至我們還可能不會失敗,那我們就可以一起開創一個新的局面。或許你的未來不止一萬塊一個月這樣廉價的價碼。到底怎麼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之後,我就離開了。

我自己心裡清楚,我說了一通,其實真的是有些虛無縹緲。從目前來看,真的看不出我有什麼起色,我只是混跡在一個學校的小人物罷了。哪怕是這種混跡,其實也是機緣巧合,是無意間走到了前臺。我跟那邊的勢力比起來,真的是太遜色了。

而我有些飄渺的承諾與那邊實打實的一萬月薪比起來,真的是差得遠了。我問自己,如果是我自己,我會被自己打動嗎?

答案自然是不確定。

不得不說,曹秋波這一招真的狠啊。我本來以爲他會動搖其他人,卻是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就從我的身邊人動起,還是最親近的人。這一擊,就像是打到了我的要害位置,如果周昊動搖的話,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會跟着他。再加上還有三分之一的搖擺派,我絕對是大敗虧輸。

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我還是像之前一樣,寬嚴相濟,以誠待人。我是小人物,我卑微,我不能虎軀一震,讓人拜服。我只能用這樣的秩序分明的手段來維持着一種平衡。我不知道這種堅持能給我帶來什麼,但是,我必須要堅持。

這天,周昊找到了我,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他告訴我:“有人要見我,在臺球室。”

我笑了,只是說了一聲好,然後就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了他的背後。

周昊顯得有些納悶,他問我:“你不想知道是誰找你?”

我搖搖頭:“不需要知道,答案早就很明顯了。”

“那你不想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

“也不想,無論你是什麼選擇,我都會接受。”

周昊頓時默然了起來,他很沉默的跟着我一起走。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檯球室。我看到曹秋波坐在了那裡。他根本沒有帶人來,他只是一個人。大刀金馬,端坐在那裡,自然有一股子氣勢。我們的主場,卻是硬生生的被他壓制成了客場,這個傢伙,真的很可怕。

曹秋波看到了我,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是一種見到了螞蟻一般的戲謔:“我們又見面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說真的,我對你很失望,你這個人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瞭。”

“你想要說什麼,就趕緊說。我還有事,沒工夫跟你瞎耽誤。”

“有事?你能有什麼事情?難道你說這個學校的一些事務?”曹秋波很是淡定的看着我,“很抱歉的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這些事務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了。從今天開始,周昊就要取代了你。周昊!”

曹秋波朝周昊叫了一句,周昊直接就站了出來。

我臉色一陣蒼白,我看着周昊,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疼痛。這是一種被人揹叛的感覺,真的讓我很難受。再加上曹秋波那種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更是讓這種疼痛又多了一層。我真的好恨,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哪怕他再努力,再堅持,有些事情卻還是那麼脆弱,不堪一擊。

我的努力與夢想,縱然煙花一般絢爛,卻也是一般的短暫。

周昊站了出來,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頓時一頭霧水。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周昊的身上。

曹秋波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他看着周昊:“你說兩句吧。”

曹秋波勝券在握,笑容之中的暢快一覽無遺。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不過,下一刻,周昊卻是說了一句話,讓曹秋波的笑容一下子就凝滯了。周昊說:“我老大告訴我,人這一輩子,總是有一些事情是要堅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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