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葉嫣然大聲叫道,“你要做什麼!”
仇海撿起地上的一根粗壯的木棍,轉頭看向了葉嫣然,“然兒,我看一個廢人,你還愛他不?”
“不!”葉嫣然大叫,“皇甫卓!你若是敢動他!我跟你拼命!”
“呵呵~~”仇海陰測測地發笑,揚起手中的木棍,朝着皇甫琛揮了過去。
“不要!”葉嫣然大叫一聲,衝了過去,擋在了皇甫琛的跟前,雙臂環住了皇甫琛。
仇海手中的木棍落下,卻在女人身體一掌之外,停頓住了,目光染滿了仇恨。
“葉嫣然!!”仇海伸手去扯葉嫣然的手臂。
皇甫琛雙目震驚地看着用弱小身體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心裡騰起說不出的感動。
葉嫣然正要被仇海扯起來,皇甫琛擡起手掌,抓住了葉嫣然的這邊胳膊。
一人一邊拉扯着,葉嫣然左右相看,一邊是皇甫琛,一邊是變成仇海的皇甫卓。
“放開她!聽見沒有?”皇甫琛聲音重了,眼睛噴射出凜冷的光芒。
“兩年前,我放手了,是我皇甫卓懦弱無能!兩年後的今天,我仇海再也不會放手了!”仇海一字一句地言語。
“你再不放手,就算我皇甫琛殘了,也不會讓你和她在一塊!”
皇甫琛轉目看向了葉嫣然,“她心不在我這時,我都沒放手,如今她如此袒護我皇甫琛,豈會放手於你?”
“哈哈哈~~那就試試看!”仇海猛然間擡起木棍朝着皇甫琛腳上重重一擊。
“啊~~!”皇甫琛一聲痛苦的嚎叫,這一擊是雪上加霜。
“伯琛!”葉嫣然激動了,正要過去。
“然兒,你給我過來!!”仇海扯過了葉嫣然,雙臂一掌一邊握着葉嫣然的手腕,“然兒,告訴你,兩年多前,在司令府的柴火房裡頭,皇甫琛這個畜生凌辱你,強佔你,你都忘了嗎?你可知道那時候我一直在外面,從頭到尾聽着,聽着……”
仇海雙目溼潤了,眼睛發紅,滾燙的淚水滑落,“我聽着你哭喊,求救,你知道我那是什麼感受,你知道嗎?”
葉嫣然雙眸布上一層水霧,看着仇海,“一切都過去了,不要舊事重提好嗎?我已經忘了……”
“我忘不了!”仇海聲音重了,“你可知道人世間有兩種仇恨不共戴天,一是殺父之仇,二是奪妻之恨!”
葉嫣然伸手握住了仇海的胳膊,“阿卓,我求求你,忘了好嗎?忘了!”
“永遠不會忘!我今天就是要讓他皇甫琛也嚐嚐那種滋味!”仇海雙臂反向撲向了葉嫣然,湊近腦袋,去親吻葉嫣然的脣。
“不要~~”葉嫣然左右閃躲避開。
仇海時左時右地去親葉嫣然的臉蛋。
“嘩啦~~”一聲,一陣木屑碎裂的聲音。
皇甫琛再次撐着起來,不知道從何處變幻出一塊鋒利的長石條,朝着仇海的背後猛然插入。
鮮紅的血液染滿了仇海的背脊骨,仇海停下了動作,那一雙森駭的眼睛。
轉身……
“啊~~!”仇海緊接着暴怒吼聲,又一次和皇甫琛在地上翻滾廝打。
頃刻間,那一柄鋒利的長石條朝着皇甫琛的鼻樑靠近,被皇甫琛用雙手重重抵住,那鋒利的石尖在男人的眼距之間。
下沉下沉……
猛然間,皇甫琛爆發出力氣,反手而上,翻一個身,那一柄鋒利的長石條,那鋒利的石尖轉換了方向,抵在了仇海的腦門上,眼看着要刺中了下去。
仇海雙腳猛然朝着皇甫琛受傷雙腿踹去。
“啊~~”皇甫琛痛哼一聲。
重新又變了方向,鋒利的石尖抵在皇甫琛腦門……兩人都誓死要將對方弄死。
葉嫣然一急,慌亂中,撿起了地上的木棍,衝上前……
“砰~~!”的一聲,洞口外,響起了一聲槍聲。
這葉衍海一直派人跟着黑石嶺土匪,聽聞這裡有動靜,立刻帶着人馬過來,葉衍海同樣銳利的察覺力,很快尋到黑麥草後。
這一進洞裡頭,葉衍海看着廝打成一團的兩個皇甫家兄弟,這怎麼都不好辦,連忙拔槍朝着洞頂開了一槍。
所有人都聽見了槍聲,葉嫣然手中木棍停頓住,看向了葉衍海,“大哥!”
葉衍海看着地上和皇甫琛較勁的仇海,上前一步,“卓少,快住手!龔小姐在我手裡!她重傷未愈。”
仇海雙目一頓,轉頭看向了葉衍海,手中一塊鋒利的石條猛然間脫了手。
皇甫琛目光銳利,一掌接過那一柄銳利的長石條,發狠的雙眸,朝着仇海刺下去……
“不要!!”葉嫣然驚聲大叫,撲了過去。
“啊~~”葉嫣然淒厲叫了一聲,銳利的長石條刺中在女人的後背中,一股鮮血涌了出來。
“然兒!!”仇海猛然叫出聲,雙目震驚。
皇甫琛雙目駭然地顫抖,雙手一抖,那長石條掉在了地上,抱起了葉嫣然,“嫣兒!你怎麼這麼傻!你幹嘛擋過來?”
葉嫣然雙手握住了皇甫琛的手掌,雙眸盈滿了淚水,顫抖地開口,“伯琛,我不想……你再爲了我殺……殺死自己的親弟弟……”
“嫣兒……”皇甫琛聲音沙啞了,看着女人躺在自己的懷裡,手掌觸及她的後背,一灘溼熱的血液,染紅了手掌。
“大帥!把嫣然交給我,趕緊抱她去療傷。”葉衍海上前,焦急地開口。
皇甫琛此時此刻雙腿不能動彈,這剛纔和仇海廝打了一陣,更是傷筋動骨,越發糟糕的腿傷。
“然兒。”仇海同樣站了起來,看向了葉嫣然,葉嫣然被葉衍海抱了起來。
葉嫣然臉色頃刻間變得蒼白,看着仇海,聲音微弱,“阿卓……放手吧。冤冤相報何時了……”
“嫣然,不要再說話了,大哥帶你走!”葉衍海抱着葉嫣然出了山洞。
“大帥!”陳副官緊隨着帶着人進了山洞,朝着幾個士兵揮了揮手,扛來了一個擔架。
皇甫琛心裡頭很急,陳副官自然清楚。
一旁的仇海,至始至終站着,一直到皇甫琛被人放在擔架,扛出了山洞,他纔回過神。
仇海連忙追了出去……
山洞外頭,原先跟着仇海而來的若干個土匪都被葉家軍控制了,一個又一個綁着手,排着隊朝着懸崖上頭走去。
葉衍海抱着葉嫣然快速地朝着懸崖底部走去,身後跟着扛着皇甫琛的擔架。
片刻之後……
懸崖頂部,葉嫣然和皇甫琛同時被送上了一輛馬車,身後尾隨着保護他們的葉家軍,馬車跑開了,朝着黑石嶺最近的清水鎮跑去。
葉衍海站在懸崖頂部,和仇海分立對視。
“卓少,你和大帥這樣鬥,最後傷得卻只能是嫣然,若你真的爲了嫣然好,就別再來糾纏她了,你也看見了,他們倆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你何必做些傷人傷己的事情,放手吧。”
“龔荷在哪裡?”仇海冷聲打斷,他不想聽這些話。
“在前頭駐紮的軍營裡,請了這附近村裡的一個農婦照顧她,不會有事。”
“我的手下,你放不放?”仇海目光落在了那一大排被繩綁住了雙手的土匪,一個接連着一個,每個人都用那種期盼解救的目光看向了仇海。
葉衍海目光沉了沉,沉聲而落,“暫時不放,歸我收押。”
仇海雙目一冷,凜冷地射向了葉衍海,“你這是想要挑事?”
“呵呵~~”葉衍海輕笑,鎮定的神色,“卓少,不是我挑事!我只是爲了你好,等你學會放手這兩個字,你的人我會派人放了,更何況,你匪與兵鬥,吃力不討好,不是嗎?”
仇海目光冰冷地結成霜,看向了一隊被綁住的土匪,拱手道,“各位兄弟,我仇海對不住大家,暫時讓大家待在葉將軍麾下,過段時日,你們自會回到黑石嶺。”
“大當家,您放心去吧,我們不怕死!”一個講義氣的土匪開了腔。
一旁的葉衍海聽着一羣土匪和仇海一席話,心裡頭若有所思,若是仇海知道,這是大帥的緩兵之計,大帥意圖在一舉圍剿了黑石嶺,他會作何感想?
葉衍海心裡頭很清楚,秦浩已經在黑石嶺南邊分寨上,就不知道和那位女大當家談得如何了?
“葉將軍!”仇海打斷了葉衍海的思緒。
“卓少,請說。”
“龔荷也不讓我帶走?”
葉衍海聽聞,笑得意味深長搖了搖頭,“她讓你帶走,我聽那位小姑娘說,你和她結義爲兄妹,既然她是你妹妹,又是姑娘家,我也不方便扣押,你帶走。”
下一刻,葉衍海領着仇海朝着前頭的駐紮軍營而去……
日落黃昏,天邊染上了一層紅霞,絢麗多彩,一羣候鳥在天空滑翔而過,日落歸巢。
馬蹄聲在寧靜的小鎮落下。
馬車上,皇甫琛環着手上的葉嫣然,她受傷的後背已經被皇甫琛用布緊緊地捆住,暫時止住了血。
“嫣兒,是不是很疼?嗯?”皇甫琛抱着葉嫣然,高大的身軀彎下腰,雙目溼潤了,熱淚盈眶。
男人低頭親吻着女人逛街的額頭,看着那發白的脣色,很是難受。
“……”葉嫣然無力地喘息,雙眸清亮,看着男人的臉龐,勾脣微笑。
皇甫琛看見女人柔柔的笑,卻是如此蒼白無力,整顆心都抽疼。
“啪~~!”的一聲,皇甫琛一掌打在自己的側臉上,“我該死!怎麼下手那麼重。”
“啪~~!”的又是一聲,皇甫琛又是一掌重重扇落在自己的側臉。
“別……”葉嫣然虛弱地出聲,用盡力氣擡起手,要去拉男人的手掌。
“咳咳~~”葉嫣然咳嗽了兩聲,心口都一陣血腥味彌散。
“嫣兒,嫣兒!你怎麼樣了?”皇甫琛緊緊地摟住了女人,環在了懷中。
葉嫣然緩緩地搖頭,蒼白泛青的臉色,脣瓣微微動了動,“你別打自己,不怪你……你是爲了我……”
“不!”皇甫琛緊緊地摟着女人,劍眉蹙成了一團,眼眶的熱淚在閃爍。
“嫣兒,都是因爲我,你纔會受傷的,我的錯!我的錯!”
葉嫣然眼睛微微眯了眯,輕輕地搖頭,“伯琛~~,真不是你的錯,我的傷沒有那麼重,我清楚,這麼一傷,如果能夠喚醒阿卓,讓你……你們兄弟倆不再自相殘殺,我就心滿意足了……”
“嫣兒,別想那麼多了。”皇甫琛聲音越發沙啞低沉,眼睛泛紅,粗糲的手掌顫抖地捧着女人的臉蛋,低頭不停地親吻。
皇甫琛在心裡頭下定了決心,仇海要麼讓他消失在人世間,要麼就讓他徹底消失在這片土地上。
“大帥,藥鋪到了。”馬車外落下陳副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