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帥,這事會盡快落實!黑石嶺那邊,是該收拾了!”陳副官言語幾分誠懇。
皇甫琛目光森幽,他自然清楚,當年的阿卓就是死在那上頭,那一具被搶走的屍體,如今下落不明,但是現在,皇甫琛篤定,丟失的屍體和黑石嶺有關。
“大帥,還有一事!”陳副官頓了頓神色,面露難色。
皇甫琛看着陳副官,看出他不自在的神色,“說吧!怎麼回事?”
“大帥,詔陽城西監獄長髮來電報,已經落實了一年多前,出現在帥府北苑那三具燒焦的屍體!”陳副官神情嚴峻了幾分。
皇甫琛雙目駭然一亮,心中卻是心絃一繃。
“可是和靳越有關?”皇甫琛沉聲而落,他一直懷疑是不是靳越幫她的嫣兒弄來三具燒焦屍體,瞞天過海,卻沒跟嫣兒說,這才嫣兒不知情。
“不是!”陳副官神情犯難了。
“那和誰有關?”皇甫琛眼底劃過一道訝異之色,明顯的出乎意料。
陳副官擡起尷尬的臉龐,聲音低了幾分,“是老夫人!”
“什麼?!”皇甫琛驚訝地出聲,完全驚愕的神情,隨即臉龐幻化出一絲絲慍怒。
“大帥!”陳副官定了定神,“西郊吳獄長說一年多前,老夫人連夜來到他家裡,神秘兮兮說是要借三個死囚,但是要燒焦的屍體,後來吳獄長照着辦了。”
皇甫琛深邃的眼睛泛起一絲絲寒冷的怒氣,手掌骨緩緩地攥住了,握得咯咯直響。
“時隔一年多了,這事你去查,可有其他線索?”皇甫琛沉聲而落,心裡難以置信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自己那位整日嘮嘮叨叨的親孃所爲。
陳副官想了想,“沒有了,大帥,這次請的可是有名的偵查長,已經查實了,這一切都是老夫人一人所爲。”
“啪~~~!”的一聲,皇甫琛手掌重重地拍落在桌面上,猝然站了起來,深邃的鷹眸落在遠處。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竟然是自己的親孃,算計自己的兒子!
皇甫琛回想起一年多前,這在北苑修建墓碑,這夜夜醉倒墓碑前,一個多月的光景,這娘都看在眼底,竟然隻字不提!
我的孃親,你可真夠心狠的!
明明知道嫣兒沒死,竟然也不說!還任其伯琛心傷了那麼久!
“大帥!畢竟是老夫人,您別動怒!”一旁的陳副官連忙低聲勸說道。
皇甫琛手掌握的咯咯直響,薄脣緊抿,若有所思。
“大帥,事情都過去了,這夫人尋回來了,也帶回了兩位小少帥,這事就別放心上,畢竟那還是老夫人。”陳副官繼續勸說。
“行了!你退下吧!我自有分寸!”皇甫琛朝着陳副官擺了擺手。
陳副官聞言,沒有再多說什麼,退出了書房。
。。。。。。。。
入夜時分,一輪缺了小半邊的月亮掛在天際,銀白色月光灑滿四周,那紅瓦四角數百高牆的一排排屋舍。
飯廳裡頭,聚集的燈光下,一家人安靜地享用晚膳。
席間沒有人說一句話,這每個人都個懷着心思。
“哎呦!今日這道水芹菜炒的味道不好,李嫂,換一盤!”老夫人高調的聲音,那一副養尊處優的雍容之態。
“是!老夫人,奴婢這就給您去換!”丫鬟連忙上前撤走了桌上的那道水芹菜。
皇甫琛吃着飯,臉龐異常冰冷,擡目掃了一眼老夫人,沒有言語。
一旁的葉嫣然沒有去留意皇甫琛的怒氣,只是關心這滴血驗親究竟是還要不要繼續?爲何這從南山回來,似乎大家都不再提及。
金語秋卻是暗暗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心裡頭想着,今夜要去給她吹點風,早點給葉嫣然的兩個孩子和大帥滴血驗親,免得夜長夢多。
一頓飯畢。
“奶奶,娘,嫣然吃飽了,先回房了!”葉嫣然率先站了起來,打完招呼,離開了桌席。
皇甫琛擡頭,看向了身側離開的女人,二話不說,丟下手中的碗筷,跟了出去。
老夫人擡頭,掃了一眼皇甫琛還沒喝的湯,不悅地蹙了眉頭,“伯琛這是中了邪!這湯都不喝完,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女人!”
“好了好了!玉萍吶!這小兩口一年多分開了,小別勝新歡,別說了!消停一會。”太夫人不以爲然地打斷了老夫人的話,這白日裡抱着兩個孫子,太夫人心裡頭可是美滋滋了。
“娘,玉萍明白了。”老夫人點頭應聲而落,心裡頭還是看不慣這自己的伯琛總是追着那個女人後頭跑,鞍前馬後的,這像話嗎?
這一旁的金語秋聽見小兩口那樣的稱呼,心間一陣陣泛疼,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外人那般。
。。。。。
夜深了。
葉嫣然被皇甫琛從奶孃房間裡頭拉了出來。
葉嫣然一邊繫好了斜襟上的鈕釦,脫口問道,“幹什麼?皇甫琛!”
“快點跟我進屋!有話跟你說。”皇甫琛拉着葉嫣然進了屋。
片刻之後。。。。。
皇甫琛坐着,葉嫣然站着。
葉嫣然柳眉蹙着,上前一步,“你是說,一年多前,我離開的時候,弄了三具燒焦的屍體,都是娘一人所爲?”
“嗯!”皇甫琛沉目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雙臂握住了葉嫣然的雙肩,“嫣兒,這事我並不知情,當時那場火,弄得我一時間也沒注意這屍體,害得我和你錯過了這一年多。”
“嫣兒,不是我不去尋你,是陰差陽錯太過巧合。”皇甫琛言之灼灼,心裡頭對於那錯過的一年多,越發覺得懊悔,當時竟然沒有想到好好去查那三具屍體。
葉嫣然微微沉了沉眸子,對於老夫人竟然弄來三具燒焦屍體以假亂真,這事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嫣兒,我也是沒想到,娘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害我們白白分開一年多,就連你爲我生涵涵和成成,我都不能陪在你身邊。”皇甫琛心裡頭越發懊悔,突然覺得錯過了很多。
葉嫣然看向了男人,若有所思地開口道,“那你打算把這事和娘挑明嗎?”
皇甫琛靜默了,心裡頭兩團火,這若是換成別人,定會不輕饒,偏偏是自己的親孃。
葉嫣然見着男人遲疑的神色,淡淡落聲,“她是娘,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用挑明瞭。”
“嫣兒!”皇甫琛眸色閃過一道光亮,雙掌握住了女人的雙手,“嫣兒,你如此善解人意,真是好!”
葉嫣然不以爲然地輕聲落下,“其實多虧了娘,我才能過上一年多平平靜靜的日子,這麼想,她似乎沒有錯!”
“葉嫣然!!”皇甫琛怒聲喝斷,那一雙深褐色的瞳孔狠狠地收縮。
那一年多分開的苦楚,他卻是一點都說不出口,卻又被壓抑得那麼難受,究竟是爲何?這樣難受?心裡頭這樣發疼!
“當我沒說。。”葉嫣然見着男人又是暴怒的神色,立刻襟了聲。
葉嫣然低着頭,垂着眸子,眸光落在地上,心裡頭若有思量。
皇甫琛陰怒着臉龐,想起這三具屍體,只覺得幾分怪異。
沉默了良久。
葉嫣然猛然開口,“那三具屍體是哪裡弄來的?該不會是弄來了三個大活人吧?若是這樣?豈不濫殺無辜?”
“死囚!”皇甫琛簡短地落了兩個字。
葉嫣然柳眉微垂,沉吟片刻,“這活着的人被燒死和死着的人被燒死,完全是不一樣的屍體狀態。”
皇甫琛回顧一年多前的屍體鑑定,那個結果讓人悲痛欲絕。
“三具屍體是活活燒死,一年前的鑑定結果。”皇甫琛如實回落。
男人的眼眸灼熱地盯着女人的眼睛,他很想告訴她,那時候他有多難過,她可知道?
“太殘忍了!”葉嫣然忍不住蹙了柳眉,不停地搖頭,“這就算是死囚,這絞刑都沒活活燒死痛苦,她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皇甫琛劍眉微蹙,心裡頭幾分納悶。
“這奶奶常年吃齋唸佛,這娘也跟着奶奶一塊做佛事,本不該如此殘忍!”
葉嫣然聞言,隨即眼睛亮了幾分,“該不會是有人慫恿娘這麼做吧?”
“可是誰會慫恿娘?”葉嫣然自言自語地落聲。
“一年前,她可是督軍夫人,誰能夠慫恿得了她!”皇甫琛不悅地落聲,心裡頭卻還是覺得隱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