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琛腦門處浮突了一般,跳動了兩下。
“大帥,叫人家小妮可好?好嘛~~”傅安妮聲音柔化了許多。
皇甫琛雙目定在了女人臉上,臉龐微微緊繃了。
傅安妮看着男人緊繃的臉龐,原先勾住男人脖子的手臂落了下來,“大帥,既然我如此遭你討厭,那還是作罷了吧,我不想爲了一個討厭我的男人,去冒險,去得罪我的舅舅。”
皇甫琛僵硬的臉龐很快柔化了……
“小妮~~嗯?好聽嗎?”皇甫琛沙啞低沉的聲音,那一雙深邃的鷹眸,無人看得懂他眼底森幽的光芒。
“呵呵~~”傅安妮笑開了容顏,雙臂再次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越發近地拉下男人的腦袋,“真好聽……”
皇甫琛雙目暗沉的光芒,粗糲的手掌,朝着女人的細腰一勾。
動作沉澱着歲月的沉穩和老練。
“嗯……”傅安妮被男人手掌這麼一勾,忍不住輕輕溢出了聲音,“大帥~,您好壞~”
女人柔嫩的脣瓣正欲送了上去。
皇甫琛垂目看去,目光一凜,手掌猛然間橫在了兩人之間,阻止了女人的靠近。
“本帥不喜歡女人如此主動,你可知道?”皇甫琛聲音沉沉落下。
傅安妮雙眸流轉着柔光,似有所悟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嗯……明白了,原來大帥您喜歡欲擒故縱?對嗎?”
皇甫琛雙目疏離的光芒,看着眼前的傅安妮,他自然不會告訴她,這欲擒故縱若是他的嫣兒,才奏效,換成是她,這一雙眼睛就太過放蕩了。
皇甫琛一手勾着傅安妮的細腰,另一隻手掌擡起,挑起了女人的下巴,“安妮,先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讓我的那一批貨進入你舅舅的貨倉?嗯?”
傅安妮若有所思一番,“大帥,其實我舅舅貨倉一直就是爲了成立成衣廠而準備的,現在貨被劫走了,那個貨倉現在也是空蕩蕩的。”
“安妮,你答非所問,我問的是如何進入貨倉,而不是貨倉的情況,情況不用你來說明,本大帥自然有人查。”皇甫琛聲音明顯得不悅了。
傅安妮漾脣笑了,“大帥~~,您好心急啊,頂多人家給您弄一張那貨倉的通行令,這樣您可以巧立名目送貨進去,這一時間我舅舅又不知曉,嗯?”
皇甫琛滿意地點了點頭,雙目泛着深意,“那麼這張通行令,安妮,你打算何時給本帥?”
傅安妮勾脣笑了,雙手摩挲着男人的脖子,“大帥~~,我真的很傾慕你,你可知道?”
“嗯。知道。”皇甫琛微微頷首,眼底浮起一絲寡淡。
“大帥~,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但是我心裡頭明白,定是會對我舅舅不利的事情。”傅安妮繼續有意地繞下去。
皇甫琛臉龐冷峻,聲音薄冷,“你想說什麼?”
“大帥~,人家爲了您,不惜得罪疼愛自己的親舅舅,難道您不該對人家負責嗎?”傅安妮繼續說下去,混血的眸子閃爍着越發炙熱的深意。
皇甫琛單臂越發緊勾住了女人的細腰,“安妮,想要本帥如何負責?”
“娶我!”傅安妮毫不猶豫地落聲,雙眸直視男人深邃的眼睛。
“呵呵~~”皇甫琛忍不住漾脣笑了,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安妮啊安妮,我活了三十四年頭,向來都是我皇甫琛強娶女人,第一次有個女人逼着我娶她。”
“大帥,這樣才能夠讓您對我另眼相待嘛。”傅安妮聲音越發柔溺。
皇甫琛依舊只是笑着。
“大帥,您想想看,若是您娶了我,就算我舅舅知道我做錯了事,也不會怪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你以後就是他的外甥女婿,對吧?”傅安妮繼續開口道。
皇甫琛微微點了點頭,“有道理,我可以娶你……”
“真的?”傅安妮驚異地開口。
“真的!”皇甫琛微微頷首,心裡頭想着,看來我皇甫琛第一次要失信於一個女人了。
傅安妮端倪着皇甫琛的眼睛,那麼不相信的神情,“大帥,您一定在騙我。”
“呵呵~~”皇甫琛湊近了臉龐,“那你說說,本帥怎麼做?你才能相信?”
傅安妮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雙眸泛着魅惑,吐氣如蘭,“大帥,要了我~,您要了我,我就信了~~”
皇甫琛雙目一震,看着眼前大膽的女人,讓人完全始料不及。
“就不怕我要了你之後,始亂終棄?”皇甫琛似笑非笑地反問。
傅安妮手指頭劃過男人的臉龐,那麼勾勒着,“大帥~,您不會的,您要了我,就要對我負責,給我名分,況且我傅安妮又不是什麼小丫鬟或者是什麼下九流的戲子,可以任由您始亂終棄的?”
皇甫琛脣角的弧度微微僵住了,聲音涼薄,“你倒是聰慧!”
“大帥,難道小妮在你眼中真的如此不值得你想要嗎?”傅安妮手從男人的臉龐滑落,落在男人的胸膛處,微微打轉了一圈,那麼輕柔的力度。
“大帥,小妮看得出您是一位龍精虎猛的男人,一位妻子並不足矣滿足您的胃口。”傅安妮聲音越發低柔。
皇甫琛坐着,視線落在前方,沉聲打斷,“通行令呢?”
傅安妮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臉龐,“大帥,明晚來租界的思遠七號公館,我在那裡等你,通行令給你。”
皇甫琛精銳的眼睛落在女人的臉蛋上,猛然間推開了女人,站了起來。
皇甫琛理了理身上的軍裝,“那就明晚見吧。”
皇甫琛正欲拔腿出門,傅安妮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大帥,您還沒陪我用完餐?”
皇甫琛微微轉身,那一雙鷹眸充斥着嘲諷的意味,“安妮,不是要嫁給我嗎?陪你用餐的時間還會少嗎?”
傅安妮漾開了笑,“女人總是喜歡和心儀的男人相處。”
皇甫琛伸手撥開傅安妮的手,“我還有軍務還沒處理,不能繼續陪你用餐。”
傅安妮笑着托腮,看向站着的男人,“大帥,那您慢走,明晚,思遠七號不見不散。”
皇甫琛單手拿着軍帽,沒有迴應,朝着餐廳外頭走去。
傅安妮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脣角漾開了笑,他一定知道明晚是何意?……
片刻之後。
汽車在醫館門口駐停了。
“大帥,醫館到了。”陳副官轉身看向了車後座的皇甫琛。
皇甫琛一直是閉目養神,此刻,睜開了眼睛,沉聲落下,“陳副官,今日傅安妮的事記得對夫人守口如瓶。”
“是!大帥。”陳副官應聲而落。
“還有!”皇甫琛再次落聲,“去準備一副容易讓人嗜睡的藥,最好氣味清淡。”
陳副官隨即明白了過來,“大帥,這是打算給安妮小姐用的嗎?”
皇甫琛勾脣冷笑,“讓她睡一個好覺,睡醒了夢就醒了。”
皇甫琛扣了扣手指頭,“通行令一到手,後天那一批貨就可以進奧列格的貨倉了。”
“若是如此,大帥,佐藤那裡一定會找奧列格清賬,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陳副官笑着言語。
“呵呵~~”皇甫琛滿意地笑了,“開車門,我要下車。”
陳副官聽聞,連忙下了車,拉開了後車座的汽車門。
皇甫琛下了汽車,朝着醫館裡頭走去。
一身軍裝,身軀高大精壯的男人上了醫館二樓。
一位經過的護士,連忙朝着皇甫琛點頭,“大帥,來看夫人?”
醫館裡,任誰都知道這醫館其實是皇甫大帥爲自己的夫人辦的。
“嗯。”皇甫琛好像記得眼前的護士是嫣兒的助手,“夫人還在上面問診嗎?”
“是的,大帥,今天看診的病人特別多,夫人到現在,連午飯都還沒用。”護士連忙說道。
“真的是!”皇甫琛聽了,低咒了一聲,快速朝着二樓走去……
二樓長廊裡頭。
診室外頭的木橫條椅子上,坐着等候看診的病人,果然很多人,皇甫琛突然出現,所有的視線都被這個男人吸引走了。
診室裡頭,穿着白大褂的葉嫣然長髮挽起,正在用聽診器,爲一位病人查看病情,一邊記錄,一邊笑着和病人交談,和顏悅色的神情。
皇甫琛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板。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落下。
葉嫣然和看診的病人同時看向了敲門的皇甫琛。
“嫣兒。”皇甫琛低沉柔和的聲音。
“伯琛,你怎麼來了?”葉嫣然同樣震驚男人今天竟然過來,而且還是直接來了診室,以前他都是在樓下等得。
皇甫琛走上了葉嫣然跟前,“嫣兒,聽你的護士說,你還沒吃午飯?”
“葉醫生,您還沒吃午飯啊?真是對不住了。”看診的病人連忙開口道。
“不礙事。”葉嫣然連忙出聲,看向了皇甫琛,“伯琛,你坐一邊等會,我給這位病人開下藥方子。”
片刻之後,門口的病人都轉交給了隔壁的李醫生……
診室裡頭,皇甫琛看着看診的病人一離開,走上前,伸手摟住了葉嫣然,“嫣兒……”
皇甫琛低頭吻了一口女人的臉蛋,“幹嘛這麼累着自己?連飯都不吃?”
葉嫣然伸手拍了拍男人的手掌,“別這樣抱着,一會被人看見。”
“我抱着我的夫人,又如何?先說說看,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忘記了吃飯。”皇甫琛伸手摩挲着女人扁扁的小腹。
“若是這裡面又有了我的孩子,你就打算這麼一塊餓着?”皇甫琛似有幾分責問。
葉嫣然猛然轉頭,看着男人,“原來你這不是擔心我餓壞了,是擔心你的孩子餓壞了?”
“當然是擔心我的寶貝嫣兒餓壞了。”皇甫琛摩挲着女人的小腹,“況且你這裡頭不還沒有孩子嗎?”
葉嫣然伸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背,“鬆手,我去拿食盒,吃午飯。”
“拿什麼食盒!飯菜都涼了。”皇甫琛環着女人的腰,左右揉了揉,“嫣兒,正好我也沒吃,我帶你出去吃吧,嗯?”
葉嫣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嗯?你也沒吃嗎?都這麼晚了?”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皇甫琛伸手點了點女人的鼻尖,視線下滑,落在女人白大褂上。
“嫣兒,你這麼穿……”皇甫琛左看右看,似有所思。
“嗯?”葉嫣然不明男人的意思,下意識自己看向了身上的白大褂,“我這麼穿怎麼了?醫生都是這麼穿,和大夫郎中大有不同。”
“不是……”皇甫琛聲音暗啞了幾分,粗糲寬厚的手掌穿過那鈕釦的縫隙間,“這麼穿着,不知道爲何,看着讓人想要好好疼你。”
葉嫣然聽着,忍不住蹙了秀眉,伸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去你的,想得都是那麼下作的事情。”
“呵呵~~”皇甫琛雙臂摟住了女人的細腰,“嫣兒,這男歡女愛豈會是下作的事情,更何況你我相愛,又是夫妻,這不是很正常?”
葉嫣然沒好氣地轉身,看着男人,“是正常,但是你能不能別說出來。”
“呵呵~~”皇甫琛伸手揉了揉女人的耳垂,看着女人那麼羞澀的模樣,“嫣兒,我就喜歡你這麼一副欲拒還羞的模樣,看着越發讓人心癢癢。”
葉嫣然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胳膊,“你還吃不吃飯?我肚子餓了?”
“吃!”皇甫琛湊近,低頭,脣瓣壓在了女人的脣上,仔細地親吻了一口。
“等一下,我脫了這衣服。”葉嫣然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皇甫琛看着女人解開了身上的白大褂,興味盎然,“嫣兒,你何時可以在我面前這麼主動脫衣服就好了。”
葉嫣然丟了手中的白大褂,瞪了男人一眼,“你想得美,我纔沒那麼沒羞沒躁。”
皇甫琛摟着女人出了醫館,上了汽車。
“嫣兒,我一定要讓你在我面前主動寬衣解帶,嘿嘿~~”皇甫琛笑得狡黠,眼底劃過一道濃烈的邪惡。
“別說了……陳副官在……”葉嫣然沒好氣地擰了一把男人的胳膊,示意他看前頭的陳副官。
皇甫琛掃了一眼前頭的陳副官。
陳副官連忙挺直了身軀,佯裝沒有聽見什麼,專注地看着汽車……
一家酒樓的雅間裡頭。
皇甫琛伸手夾了一塊魚肉落在葉嫣然飯碗中,“嫣兒,明晚我有點事要處理,不能陪你吃晚飯,會晚點回去,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葉嫣然聽了,沒有多想什麼,微微點頭,“嗯,你有事就去忙吧。”
皇甫琛輕擡眼睛掃了一眼女人沒有多大反應,繼續說道,“嫣兒,你大哥很快就會回來了,估計就這三天的事。”
“嗯?”葉嫣然驚訝地看向了皇甫琛,“黑石嶺東寨那邊,是清剿了嗎?”
皇甫琛目光復雜地和葉嫣然對上,“對!已經清剿了。”
“那……”葉嫣然正欲開口問些什麼。
皇甫琛伸手端起一旁的一杯白酒,喝了一口,“你是想問仇海,對嗎?”
葉嫣然手中的筷子頓了頓,鳳眸清亮地看着男人。
“他負傷逃走。”皇甫琛平靜地回落,雙目看着女人的反應。
葉嫣然眸底微微劃過一道微瀾,“那位龔荷可逃走了?”
“也跟着逃走了。”皇甫琛很明顯看見葉嫣然眼底釋然了的神情,脣角浮起了一抹笑,他的嫣兒看來是真的放下了阿卓。
“龔小姐對阿卓很好,她一定會照顧受傷的他。”葉嫣然平靜地說着,猛然想起了什麼。
皇甫琛手掌撫摸了下女人的臉蛋,目光灼熱,“嫣兒,我很開心,你能夠如此想,說明你現在心裡都只有我皇甫琛一人。”
葉嫣然鳳眸印着男人的眼睛,柔和落聲,“你該不會還以爲我想着阿卓吧?”
“我知道你不會了。”皇甫琛雙掌握住了女人的雙手。
葉嫣然猛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伯琛,你能不能不要派人去追阿卓他們,就讓阿卓和龔小姐好好相處,我看得出龔小姐其實很喜歡阿卓,她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姑娘,說不定他們單獨相處了,阿卓就會發現龔小姐的好,就會放下心中的執念。”
皇甫琛看着葉嫣然,若有所思笑了笑,“好,聽你的。”
皇甫琛心裡頭當然希望仇海能夠放下,這也是自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了……
一處山坳裡,一處破廟裡頭。
鋪滿幹稻草的地上,仇海躺着,脣色發白。
一旁的龔荷熬着草藥,不一會兒,倒了一碗,不停地呼散熱氣。
龔荷小心翼翼地坐在仇海身側,“大哥,我扶你起來,餵你喝藥。”
龔荷扶着仇海起來。
仇海靠着身後的木柱子,看向了龔荷,“我的子彈怎麼取出來的?”
龔荷端起草藥,不停地吹散着熱氣,“在前頭鎮上,一位郎中幫你取得,還開了這些藥。”
仇海低頭嗅了嗅龔荷手中端着的草藥,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郎中開的藥還算對症。”
“大哥,喝吧,喝了傷就會早點好。”龔荷一勺一勺地將藥喂入仇海嘴裡。
仇海低頭喝着,這時候,不遠處一道小小人影,吸引了仇海的目光。
小思然小小的身體,坐在不遠處的地上,一雙小手搗騰着幾朵小花,那些小花是龔荷採摘來,給孩子玩兒的。
“思然?”仇海震驚看向了龔荷,“情況那麼混亂,把她帶出來,你怎麼做到的?”
龔荷看向了小思然,又看向了仇海,“事發突然,我把小思然藏在黑石嶺山腰一處山洞裡,用繩子綁着,救你出來後,我就去抱她過來了。”
仇海聽聞,笑了,眼底浮起了感激,太多的情愫涌上了心頭,“龔荷,真的謝謝你。”
“大哥,說什麼見外的話。”龔荷連連搖頭,“思然是你的閨女,既然我是你義妹,她今後可是要叫我姑姑的。”
仇海笑開了眉眼,蒼白的脣色,看向了四周破舊的小廟。
“想不到我仇海又是落到了如此田地。”
“大哥,其實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龔荷上前,滿臉憂心。
“什麼事?”
龔荷落下手中那一碗空碗,“大哥,葉衍海有派人送來口信。”
龔荷想了想,正聲開口,“他說,當年下令燒了黑石嶺西寨的人不是皇甫琛,而是一位叫金語秋的女人篡改了軍令,還說皇甫家歡迎皇甫三少回去,太夫人一直在等着自己的親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