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員外!”我朝他微微一頜首,當我再看向臺下時,已空空無人了。
我還在愣神中,紅姨已拉着我的手臂讓我給他道謝:“傾城,快謝謝員外!”
“多謝員外!多謝員外!”
“傾城姑娘真香啊,這味道我甚是喜歡,這票我投給傾城姑娘!”
聞言間,周員外被兩個隨從扶着上了臺,他慢慢走到雪舞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沒有說話,緩緩走到了我身前,那雙眼睛透露着淫邪的光直視我很久,突然他上前一步,在我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嚇得連忙噤聲,慌忙後退兩步。
“可以!當然可以!”主持人獻媚的說道,似乎很怕他一樣。
他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水,頓時人羣開始騷動,有人竊竊私語,卻不敢造次,然而,慕容文謙只微微一頓,卻沒有任何表情,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哈哈哈!”周員外笑道:“我就是來湊個熱鬧而已,這一票我還可以投吧?”
“原來是周員外,有失遠迎啊!”
一箇中男人的聲音從前面響起,大家紛紛回頭望去,驟然給那男子讓出一條路來,這男人不過四十歲,中等身材,滿臉鬍渣,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土豪劣紳。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臺上的主持似乎有點焦頭爛額了,雙方的票都一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雪舞姑娘。”話一落,慕容文謙很準地將花丟進了倚翠樓的籃子裡。
“這一票,我投給——”他故意揚聲一頓,看了我一眼。
慕容文謙看了我一眼,我驀地低下了頭,眼角的餘光卻瞟到玉瓊的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心頓時沉了下去,我早說過和他兩清,他不可能把這票給我,但是,也不用泄氣,就算這一票他投給雪舞,我們也是打個平手,我並沒有輸。
“好,慕容公子打算將這一票投給誰?”
霎時間,大廳又喧鬧了起來,衆人紛紛議論,我緊握着雙手,捏出了一大把汗,而紅姨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這還有一票,沒有投!”慕容文謙舉起手裡的一朵紅花。
“大家稍安勿躁!”主持人說道:“慕容公子,所有的票數我們都統計好了,倚翠樓的雪舞姑娘的確少了一票,所以……”
“什麼嘛,傾城姑娘實至名歸。”
“只差一票,太可惜了!”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議論了起來:“對啊,雪舞姑娘也不錯。”
慕容文謙上前一步,笑道:“那倚翠樓的雪舞姑娘是多少票?”
“一百零九票。”
一時間,周圍安靜了下來,衆人循聲望去,看着臺下那個魅惑的男子,緩緩站起了身,我的心也開始緊張了起來,慕容文謙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然而一抹情緒快速閃過,眸子依舊冰冷:“請問傾城姑娘是多少票?”
“等一等!”
看着這樣的情景,我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所有獻藝的姑娘們都走了上來,花國會的主持也站到臺上來,他手裡拿着一張紅紙:“各位稍安勿躁,本屆的花魁是嫣紅閣的傾城姑娘奪得,傾城姑娘乃是實至名歸!”
此時,全場冷靜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一直冷眼看着我的慕容文謙,還有一個就是機關算盡的紅姨,她提着花籃,一抹得逞的笑意浮現在臉上,一路緩緩走過,所有人的身邊,這樣下來,花已經裝滿了所有籃子。
“傾城姑娘太美了!我投給她!”
“我也投給嫣紅閣……我還是投給嫣紅閣……”
“好!太好了!”有人大聲道:“我投給嫣紅閣一票!”
過了許久,四周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連根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終於忍不住掀開了面紗,隨着面紗的扯開,剛剛還喧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衆人此刻只是驚呆了似的看着我,連呼吸都忘記了一般。
我看着慕容文謙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望着我的目光卻是冷冷的。
當我舞完最後一個劍勢後,我的指頭也停在了微顫的劍鞘上,然後擡起頭來看着臺下。一瞬間,突然有一種俯看芸芸衆生的超脫感。
我倏地一下拔出了長劍,一陣樂聲緩緩響起,五彩斑斕的花瓣一下子灑了下來,隨着熟悉的絲竹之聲我開始翩翩起舞,氤氳的光線下,水粉色胭脂紅妝,淡雅的廣袖隨着皓腕的舞動起起落落,清幽空靈的氣質與這花瓣完美的結合,承托出一種自然優雅的場景。
“是啊!傾城姑娘快獻藝啊?”臺下有人已經開始抱怨。
“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表演?”
而他旁邊坐着的正是一個柔媚嬌俏的女子,慕容文謙似乎沒有認出我,還和旁邊的玉瓊情意綿綿地細訴着,我不由得被這樣一陣氣場給扼住了喉嚨,藏在衣袖裡的手握成了拳頭,緊張得無法呼吸。
我又見到你了——慕容文謙。
然而,唯獨一個人冷靜異常的坐在臺下,我清楚地看着他模樣,一襲黑色金邊羅衣,精緻的五官,飛入鬢的劍眉,一雙魅惑絕世的眸子,高而直的鼻樑,不容忽視的氣度使整個人優雅入畫,俊美似神袛。
紅色的地毯一直鋪向主臺,各色的人穿着不同質感彰顯着身份的衣衫的人羣,熙熙攘攘地推擠着,把整個場面的氣氛掀到了極致。
說完,我也不等她搭話,擡頭挺胸的走了下去。
我蒙上了一層白色的面紗,提起利劍,開門走了出去,那小廝看到我臉色也僵了一下,淡淡道:“到你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小廝在問:“嫣紅閣,好了沒有?最後一個表演,可該輪到你們的姑娘上臺獻藝了!”
我笑了笑:“紅姨,不用擔心,這樣就好。”
紅姨有些擔心的問道:“姑娘,這麼簡單好嗎?”
紅姨拉着我匆匆忙忙到了後臺的廂房裡,彩蝶幫我換上一身淺素白的絲裙,淡淡如雲煙裹身一般的,又拿出了香粉胭脂給我裝扮,我卻只用了白色的絲帶繞着髮髻,後面的頭髮輕垂了下來,然後淡掃蛾眉,上了一層淡淡的妝容。
正在凝思中,一隻手將我拉走了:“快,來不及了,快到你表演了。”
選舉已經開始了,我真沒想過,揚州的花國會居然會在船上舉行,這麼大的場面,我還是第一次見,今晚他會不會來呢?
我們來得晚了,入目所見的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只能遠遠的看到前方的高臺上,已經有很多身姿妖嬈的女子正隨着音樂翩翩起舞,她們穿着柔美的紗裙,廣袖如翼,似飛天仙子臨世,美得讓人炫目。
西樑民風開放,秦淮河畔的豔妓也是舉世聞名,花魁大選又名花國會,是集合所有有名的妓院中的頭牌,這些女子不僅容貌絕麗,能歌善舞,聽說還有一些學富五車,文比狀元,所以在南國的人很少用鄙夷的目光看待這些薄命的女子,這座碩大的船上,聚集了全揚州所有有錢有勢的男人。
揚州的這一晚似乎是一年三百多日裡最美的一天,十里長街的兩旁不管是林立的商戶,還是平民的住家,門口,窗上,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紅的紫的黃的粉的,在這漫天星斗的夜幕下,仿若是天河在地上的倒影。
很快,到了揚州花魁大選的日子,也到了我必須出賣自己色相的日子。
“嗯,紅姨放心,我知道。”
紅姨笑笑,拍了拍我的肩:“就這樣定下來,我現在就去安排這些事,這幾日要辛苦你加緊練舞了。”
“紅姨,見笑了,我也是剛剛想到的,白色是素,可是也吸引眼球,加上天上飄一些五顏六色的花瓣下來,不僅可以承託氣氛,還可以遮住我舞姿的不足。”
“呀!”紅姨驚呼一聲,十分驚歎:“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我還小瞧了你呀!”
我面帶喜色,淡淡一笑:“越素越好,你再去找人摘一些新鮮的花瓣,要色彩斑斕的,等我獻藝時,隨着我的舞姿讓人把花瓣緩緩灑在臺上,這樣就不素了吧?”
“什麼?”紅姨睜大媚眼看着我:“傾城,你要用白衣做舞衣,這未免太素了吧?”
“紅姨,別這樣說。”我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平時嫣紅閣的姑娘都是穿着豔麗,今日我一襲白衣站在樓上,那些男人都看傻了眼,我已想到一個辦法,你去幫我準備一些白色的輕紗,用這紗做一套舞裙。”
“這些日子真是難爲你了。”紅姨看着我,一副憐愛的表情。
我看着紅姨,笑道:“這裡太悶,所以出去走走。”
剛一進房門,身後就傳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傾城,今日你怎麼出來了?”
紅姨嘿嘿笑道:“我就是一個生意人而已,讓你們見笑了,總之,各位想睹傾城姑娘的美貌,就在大選之日爲她投上一朵鮮花,多謝了!”
“紅姨,你可真會做生意,還沒開始選花魁,就已經開始拉票了!”
“可惜,不知道模樣是不是和名字一樣美!”
“傾城姑娘,這名字真好聽啊!”
衆人紛紛起鬨,這時,絲竹之樂也停了下來,大廳一片安靜,紅姨軟語安慰,面帶歉意的笑道:“各位公子,想睹傾城姑娘的芳容,就在十日後的花魁大選上,爲她投上一票吧!”
“賣藝不賣身,這姑娘是……”
“啊……什麼……”
“你懂什麼?”紅嫣媚聲道:“她可是我們嫣紅閣的頭牌姑娘,是要參加今年揚州花魁大選的,豈是你這樣的人可以包的,何況姑娘賣藝不賣身。”
“呃……紅姨,你嫣紅閣的姑娘還要藏起來嗎?”
“去!別來騷擾她!”是紅姨的聲音。
說着,只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後跟了上來,嚇得我加快了腳步。
“吹牛,你能出多少價,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凡品。”
“姑娘,別走,我包你!”
我沒有在意,心中卻一喜,慢慢走上了四樓,樓下又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
“穿着一襲白衣,還蒙着面紗,真神秘!”
“是啊!這姑娘沒見過啊!”
“咦!樓上的那位姑娘是誰?”
剛要轉身離去,突然聽見一個刺耳的驚呼。
夕陽西下,嫣紅閣迎來一日的營業鼎盛的時刻,絃樂不斷,絲竹聲聲,一堆妖嬈的女子風情萬種地站在門口招攬客人,臺上全是穿着豔麗的舞姬們,隨着樂器的伴奏翩翩起舞,眼裡被五彩斑斕的顏色漲得滿滿的,不覺有點眼花。
我走到三樓的走廊上,已經看到下面圍滿了人,高矮胖瘦老壯中青居然都有。
嫣紅閣上下一共有四層,上了兩層是姑娘們的居所,一樓是喝花酒的大廳,和姑娘們表演的場子,二樓的周圍全部設成了單獨的雅間,有低垂的珠簾擋着,可以很近很清楚的看到歌舞又不會輕易的被人看到,一般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坐的地方。
一想到這裡,我驀地站了起來,蒙上一層輕紗,走出了房間,這是我第一次站在嫣紅閣的樓上,望着整個大廳的情景。
還有十日便是花魁的選舉之日,也到了我登臺獻藝的時候,可是,心裡總覺不安,一直沒選好配合這劍舞的衣衫,擔心辜負了紅姨這麼久以來的苦心,我更不願意看見的是,她輸掉這嫣紅閣,還有……
滿室的繁華,外面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不時有相擁着的男女在嫣紅閣門口進進出出,*逗樂。我坐在窗邊的躺椅上,微微眯着水眸,望着天邊如火紅織錦一般的彩霞,久久失神。
紅姨卻說,讓那些十二三歲的清倌兒們也學着,以後會有用的,說真的,看着那些純真的眼睛裡迸射出的崇拜的光芒,我心裡還有成就感。
紅姨建議用衣服去遮住不完美的動作,這段時日,我不是做一個衣架子反覆的試衣服,就是被紅姨拖到院子裡練習,人都快累跨了。
就這樣,我苦練了一個多月,終於初見成效,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我的舞姿有點僵硬,不是很柔美,遠看還混的過去,仔細看來,還是不完美。
於是,我立即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紅姨聽,她非常贊同我的建議,並令人去鐵鋪爲我打造了一把輕薄的利劍,又找來揚州最有名的舞師爲我編排了一曲動作,將劍招和舞蹈糅合在了一起,嫣紅閣的樂師也爲此舞譜了首新曲。
我站起了身,想着慕容文謙當初在瀑布前教給我的動作,一下兩下三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比劃着,一點一點地想了起來,如果這樣的劍勢配合一些輕柔的舞蹈動作,那不是合二爲一,加上一點竹絲樂曲,真是美妙極了。
我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冥想着自己見過的最美的風景,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現在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激靈,對了,舞劍!
如果只是一味的表演琴棋書畫,那也未必太沒新意了,我想獨特纔是最重要的,除了這些,什麼才能吸引人呢?
這幾天,我也呆在房裡冥思苦想,到底什麼樣的才藝才吸引男人的眼球?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每日都到後院去學藝,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後,已是初春時節,可是,我的才藝還是很一般,嫣紅閣隨便一個姑娘都比我做得好,這一點,無疑給紅姨出了一個大難題,最近她讓我不要去學藝了,會再想辦法。
我點點頭:“嗯。”
彩蝶見我醒來,便伺候我簡單的梳洗,一邊爲我梳着頭,一邊說道:“紅姨,讓姑娘吃過早飯後,去後院學藝。”
第二天早上,我聽着外面的雪風颳得呼呼作響,睜開了眼。
這一夜,註定無眠。
我突然醒了過來,驚得一身冷汗,原來是個夢,真的是夢。
“不要這樣對我?!”
“不要!不要走!”
慕容文謙轉過身子,攬着她的細腰,慢慢走了出去。
“哎呀!”他的身後傳來一陣香風,一個妖媚的女子攀上了他的肩:“文謙,我們該回去了,你還在這裡幹嘛,她說過,她恨你!恨你!”
他邪魅地一笑,推開了我:“你說過,我們已兩清了,放手吧!”
我強撐着精神睜開眼一看,眼前站着的人正是慕容文謙,我猛地一下抱住了他:“我想你!不要走!”
屋子裡點着的香氣大概有催眠的作用,我很快就迷迷糊糊了起來,思緒陷入了一片混沌中。眼前還是這個屋子,只是那些精緻的擺設和花團錦簇的裝潢都顯得很模糊,恍惚間好像有人慢慢的走到我的牀前低下頭看我。
“行了,我多言了,你好好睡一覺吧。”
聞言間,我的笑容散盡,原來男人也是要哄的,可是,我不會。
“嘴不甜,怎麼哄男人吶?”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們真會說話,嘴真甜。”
“是啊,姑娘淡淡一點妝容,就變成了傾城傾國的美人了。”
紅姨已經笑道:“你真是美極了,不止傾城,還傾國,甚至傾天下。”
我看着鏡中的自己,有些呆了。
平時我都不上妝的,如今到了這個地方,每日化妝在所難免了,塗上了一層薄薄的香粉後,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臉色看起沒那麼蒼白,像是染上了紅霞,淡掃蛾眉,抿了一層紅脣,鏡中出現了張豔麗而陌生的臉。
“姑娘,放心,我知道。”彩蝶笑着應了我一聲,紅姨在一邊看着她笑。
“化淡一點,好不好?”
彩蝶一點一點將我的頭髮揉幹,抹上了頭油,一縷一縷的盤好,纏上了幾根絲帶,在兩鬢旁上了銀飾,插上了一根金步搖,開始慢慢爲我上妝。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鏡中的自己,好陌生。
“對不起,難爲你了,希望你會慢慢習慣。”
“紅姨,這衣衫我穿不慣。”
我坐在梳妝檯前,看着自己的模樣,這套裙衫,比宮中的宮衣還要華貴,上面用金絲銀線繡着牡丹,像盛開的真花一樣,纏繞在我的身上,而外面套上一層輕薄的紗衣,又像雲煙一樣將所有的風景半遮半掩,越發讓人想探個究竟。
紅姨又令人準備了熱水,爲我洗塵,沐浴完後我換上了彩蝶拿上來的裙裝,輕紗抹胸,腰間束緊,鎖骨處還是裸露出了一大片肌膚。
彩蝶接過了所有的衣衫和首飾,將這些東西都放在了櫃子裡和梳妝檯上。
“來,把衣衫換上,你既然肯留下,就是嫣紅閣的人,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紅姨,你這是?”
這時,門外又進來了一幾個小丫鬟,手裡拿着五彩繽紛的衣衫,和色彩豔麗的髮飾,還有很多粉盒、香料、全是女人用的東西。
“紅姨,你別這樣說,我受不起,你纔是我的恩人啊。”
彩蝶點了點頭,便走到了我身後。
紅姨拉着她的手,便說道:“這位就是傾城姑娘,是我們嫣紅閣的恩人,今後你要好好照顧她,別讓姑娘受了委屈。”
隨着一聲怯怯的答應,一個瘦小的女孩子走了進來,機靈的雙眼轉了轉,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紅姨。
正煩惱着,紅姨推門走了進來,笑着道:“你剛來,我給你個粗使丫頭。彩蝶,快進來見過傾城姑娘。”
吃過碗飯後,我便一個人悶在屋子裡,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應該怎麼去奪花魁。
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又覺得無法在此抽身一樣。
突然感到一陣悲涼,思緒相當的凌亂,再也整理不好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來得晚一些,我慢慢沿着剛纔的路走回房,感受到雪風撲面而來的涼意,偶爾踩到咯吱一聲埋在雪裡的樹枝的聲音,在寂靜的雪裡顯得格外的刺耳,我伸手捏着一片雪花,輕輕一吹,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