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東躲西藏
跑了好幾裡地，實在太累了，跑不動了。
兩個人都大口喘着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後面根本沒有人追的跡象。
“六師兄，他們，他們不會追過來吧？”我有點驚魂未定。
“應該，應該不會，我們剛纔不是穿過好幾條街了，他們還找得到纔怪。”老六喘着氣道。
“我們這樣跑，把那位老伯丟在那裡，他不會很危險嗎？”我問。
人家救了我們，但我們撒腿就跑，連說聲謝謝都沒有，也實在太對不起人家了。
“沒事，看來他武功比我們高，輕功也比我們好，就算打不過也跑得了。你就別爲別人操心了。”
“這樣不好，師傅一向教導我們要扶危濟困，現在人家救了我們，我們怎麼能說跑就跑。”我良心發現了。
“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應該跑回去幫他。”
“你瘋了嗎？”老六有點惱火。他纔不管什麼扶危濟困呢，剛纔被泰山派三人被包圍並險些被擒，讓他有點後怕。
“我想我們應該回去。”我很堅定，“我們兩個幫他，應該不會輸給泰山派的人。”
“那好吧。”老六終於同意了，“不過打不贏，我們就跑。”
“好，那我們趕快回去。”
我們倆順着剛纔跑來的路線又跑回去了。
剛走了沒半里地，突然，我們看見一道黑影正朝我們的方向而來。
那黑影速度奇快，不一陣功夫，就從遠處的一個小點變成了近處的一個大身影。
我們也停住了腳步，那黑影離我們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就在我們停下的時候，那黑影已經如閃電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
“你們倆怎麼還在這裡？”原來是剛纔那老頭。
醜陋的面孔中，只有那黑眼瞳在表述着一種驚訝的神情。
“我們想回來幫你。”我說。
“快跟我來。”不由分說，那老頭一手拽起一個，把我們拉入旁邊的巷子裡。
“不要出聲。”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蹲下身去。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只得按照他說的去做。
這個巷子不算窄，但他把我們拉到了巷子兩邊一處陰影處。
沒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然後停住了，從聲音聽，應該是巷子口外的大街上。
“師兄，那老頭跑哪裡去了？”原來還是泰山派的人。
“這傢伙跑好快呀。”另一個“師弟”的聲音。
“你，繼續向前去，你向右邊的巷子去看看，我到左邊這個巷子看看。”那個黑臉老大在下命令。
我們藏身的地方，正是他所說的“左邊巷子”。
“跟我來。”老頭輕聲地說。
我們輛順着他的聲音看，原來就在我們三人的背後，有一間大房子。
我們所蹲的地方，恰巧是這大房子的邊門。
這老頭髮現這個邊門居然沒有鎖上，半掩着，示意我們進去。
我們三人貓着腰，溜了進去，還好，居然沒遇到任何人。
老頭熟練地關上門。
門邊有個小屋子，也沒關門，我們三人就進去了。
屋子很小，而且應該是沒人住過的，因爲屋子裡居然沒有牀或桌子。
但是屋子卻很乾淨，顯然是經常被打掃過的。
估計這間大房子裡的人少而房多，所以空房出現也不奇怪。
我們聽到巷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顯然是那黑臉老大跑來了。
過了一陣，腳步聲又響起來，這次的方向完全相反。
看來，黑老大沒發現什麼，只好原路折回。
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在小屋子裡，
老頭問：“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叫你們跑了怎麼又折回來？”
“前輩，我們是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想回來幫你。”我說。
“哼”老頭不以爲然地說“就憑你兩個的武功還幫我，我看越幫越忙。”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老頭說的是實話。
“對了，他們三個爲什麼要圍攻你們？”老頭問。
“前輩你不知道呀？”我以爲那老頭在瓦頂上都偷聽到了。
“不知道。我只是路過那裡。”看來這老頭是個飛賊，居然“路過”都是踩着別人家瓦頂的。
“哦，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他們侮辱了我師傅。”老六說。
“哦，你師傅叫什麼？”老頭說。
“我師傅你居然沒聽說過？我告訴你，天雷掌”萬天成，原來就是這岳陽鏢局的總鏢頭，江湖上鼎鼎有名。“老六爲有這樣的師傅而自豪。
“沒聽說過。”老頭一搖頭，讓我們都有點意外。
“他們侮辱你師傅什麼了？”那老頭又問。
“沒什麼。”老六不說了，可能覺得這老頭很煩，而且剛纔老頭居然說不認識我們的師傅，讓老六有點光火。
“不說也好。反正我也懶得聽。”那老頭怪異地笑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老頭雖然容貌醜陋，但是笑起來還挺有點憨厚的，讓人覺得有幾分親近。
不過那張發黃的臉，和那皺紋，確實很不協調。要在黑夜看到，不把人嚇死。
“對了，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前輩高姓大名？”我補上了謝意。
“謝我就免了。我這也是份內之事，看到那些兔崽子欺負人，我就不爽，幫你們也沒什麼的。至於姓名，我是鄉野之人，沒什麼好問的。”
江湖上這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以前只是聽說，今天我也遇到了。
這老頭還做好事不留名，也許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吧。
不過既然不肯說，那也不用再問。
“好了，他們走了，我也要走了。”老頭起身要走。
“前輩，何必如此着急呢，好歹我們請您一起吃飯後再走。”老六說。
“不必了。我還有要緊事要做。”
不會是去偷東西吧？我暗笑。
“對了，以後你們倆少去那種地方。”老頭又補充道。
老六嘴一翹，心想：管天管地，還管老子撒尿放屁啊。
“後會有期。”老頭一拱手，馬上跳上牆跑了。
連門都不開。不過這老頭輕功實在好，這麼高的牆也可以飛上。
然後，那老頭點着上面的瓦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