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雨給她溫暖地抱着,身體早已起了反應,他雙手捧着她的臉說:愛蓮,我是想幫你,可是程志林這件事搞得我也很被動,想幫也幫不上啊。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跟你爸脫離關係,劃清界線,這樣你就可以演紅霞,可以入團。
那不行,我不能跟我爸脫離關係,我爸現在夠可憐的了,我再跟他脫離關係,他會傷心死的。
唉,那我就沒辦法了,可惜了你的藝術天分,本來我想把歌劇《江姐改編成話劇,讓你來演江姐。
我不跟我爸脫離關係就不能演嗎?你不是說出身地主家庭也可以革命,也可以演革命戲嗎?
按道理,像你這樣的家庭出身參加革命,前提是跟家庭劃清界線,我對你是破例,你看,哪個俱樂部有地富子女演正面人物主角的?
何老師,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很感激你,在我心裡你是我最親的人。聽到你說不讓我演紅霞,我特別難過,不能上臺演戲倒是其次,我真怕你不喜歡我了,我怕極了……我的心都碎了……嗚嗚嗚……
他低頭吻住她的臉,說:你別哭,傻姑娘,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了。
我剛纔……剛纔真擔心你不來……你來了……我……太高興了。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在她胸脯上揉着,說:唔……我會來的。
嗯……啊你別離開我好嗎……嗯……
他不做聲,捉住她的嘴脣狠狠地吸吮起來。她更緊地貼住他,兩人久久不分開。
第二天上午,棗溪大隊俱樂部要轉移到別的村演出,儘管事先說好不用“壓箱錢”,可是該村貧協主席卻拿出20元錢,要遞給何秋雨。何秋雨不接,他又遞給申智芳,申智芳也不接。在旁邊的工作組長笑道:你們收了吧,這是我們村貧下中農的一片心意,是一家一戶一角一角湊起來的,算是給你們買粉脂的。
何秋雨向申智芳遞了個眼色,申智芳才接了。
第二站是個小山村,沒有祠堂,但他們早早在村後的小山坡上鋪上木板,搭了一個臺,倒也像一回事。臺邊搭了棚,作爲化妝室。
前面的那村有祠堂,俱樂部的人是男女分開住在祠堂樓上的,而這村沒祠堂只好分散住到社員家裡。該村工作組認爲何秋雨身份特殊,以後工作總結得靠他,就在一間作爲大隊辦公室的屋子裡,搭了張給他住。
這個村連煤氣燈也沒有,但他們早就準備了一些松明火把,豎在臺邊,倒也顯得喜慶熱鬧。演出前沒有開會,只是工作組長講了一會兒話就開演了。
演紅霞仍是申金環,程愛蓮沒有顯出不高興,反而興致勃勃地化了妝,參加“舂米歌”的歌舞。“舂米歌”一完,就沒她的戲了。她下臺後見何秋雨不在,就裝作洗臉走了。
原來何秋雨早已偷偷跟她說過,要她一會兒到他的住處去。程愛蓮到她住的家裡洗了臉,就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向大隊辦公室走去。
屋裡沒點燈,程愛蓮剛推門進屋,何秋雨就迅速閂上門,一把抱住了她,兩人就迫不及待地吻在了一起。
吻了一會兒,何秋雨把她推倒在上,開始剝她衣服。她稍作掙扎,便依了他。
棗溪大隊俱樂部在棗溪公社各大隊巡迴演出回來後,樑宏達告訴何秋雨,上溪公社已經來邀請過了,希望到他們那裡演出《紅霞。因此,演出人員休息了兩天又到上溪演出。
在上溪演出可不比山裡,那是大集鎮,不說其它村趕來看戲,光鎮裡就有幾千人。何秋雨決定,讓程愛蓮出演,後面的唱段由申金環唱。申金環雖不高興,但她已經演了那麼多場,也不再爭。
上溪鎮的演出場地非同凡響,鎮中央有一個室外戲臺,戲臺前是一個寬廣的曬場,幾盞雪亮的煤氣燈照得舞臺如同白晝,舞臺兩邊的高音喇叭吱吱作響。看到臺下人山人海的觀衆,演出人員個個精神振奮,鬥志昂揚,演得非常賣力。由於有高音喇叭,申金環在後臺的演唱以假亂真,加上程愛蓮演得特別投入,觀衆們看得如夢如幻。
演出結束後,上溪公社工作隊長跟何秋雨商量,上溪貧下中農沒看過癮,要求明天在這裡再演一場,接下去到各大隊演出。何秋雨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聽到在鎮裡再演一場,申金環表示這臺戲必須由她一個人演。何秋雨說,那好,以後輪流上,兩人各演一場。
申金環認爲自己跟何秋雨有特殊關係,他不會叫自己吃虧,兩人輪番上場,兩場戲等於自己演一場半,就不吭聲了。程愛蓮很自卑,覺得自己能演紅霞全靠他照顧,仗着兩人的秘密關係,他肯定心向自己,她從不敢明爭,因此也沒說話。
申金環的演技雖不如程愛蓮,扮相也略爲遜色,但她的嗓音好,道白清脆,唱功清亮,對已經看過一場的觀衆來說,也是形象清新,別具一格,演出效果也不錯。
上溪鎮演完後,俱樂部馬不停蹄到各大隊演出。輪到程愛蓮上臺時,申金環不用化妝,站在後臺配音唱戲,輪到申金環上臺時,程愛蓮就心甘情願地做羣衆演員。在申金環看來,程愛蓮根本不像主角,倒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她暗自得意:我纔是真正的主角,決不演配角的戲可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當她在臺上起勁地演戲時,她心目中的戀人和她所不齒的“小媳婦”,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幽會了。其實在山上她開心地獨步舞臺時,他們也總能找機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