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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齊墨非喝了一口飲料,慢悠悠說道:“確實是天價,不過,正是因爲拉斐爾轉型期的作品太多變,也讓藝術界更難判斷真僞,更有無數贗品充斥其中,遠的不說,在二戰時期,就曾經一度大量出現過拉斐爾的畫作,幾乎和拉斐爾本人的作品沒有任何區別,經過了公證,並且拍賣出去十幾幅畫作,後來直到二戰結束,一名叫基努馬維的畫家纔出來承認,那些畫作是他僞作,他幾乎不會自主創作,卻能將拉斐爾的畫作模仿的天衣無縫,就是他本人也認不出原品和贗品的分別,這是藝術界一大丑聞,所以說,即便是盧浮宮展出的畫作,也也不一定是真的。”
吳雨同頗以自己去過盧浮宮爲豪,聽到齊墨非貶低盧浮宮藏的是僞作,不由的爭辯道:“如今科技發展已經今非昔比,除去傳統的專家藝術鑑定,還有科技鑑定和構圖對比,盧浮宮如果沒有把握,是不會輕易展出的。”
“未必。”齊墨非又喝了一口飲料,對衆人說道:“科技鑑定無非是從紙質和油墨的化學成分進行鑑定,碳十四的年份鑑定會有兩百年的誤差,根本做不得準,而油畫根據保養的程度不同,即使是同一時期的畫作也有很大差異,畫紙方面有人專門保存老畫紙用來作僞,科學比較繪畫規律,或許是個參考依據,但是這次盧浮宮展出拉斐爾的畫作卻是他轉型期的作品,根本不能用平時的規律檢測,所以說那些草圖是假的可能性很高。”
自己親眼見到都分辨不出真假,卻被齊墨非隔着幾萬裡說出真假,那樣自己豈不是藝術鑑賞力差齊墨非遠矣?吳雨同不想在宮紫璇面前表現的不如他人,當即振奮精神,組織語言,和齊墨非爭辯起來。
可是齊墨非口才很好,而且所知非常多,旁徵博引,一時間吳雨同辯論佔了下鋒。
兩人的辯論激起了其他衆人的興趣,衆人開始討論起拉斐爾的畫作,一時間氣氛熱烈,凌羽懂的不多,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聽衆人的討論。
“……綜上所述,盧浮宮所展示的畫作,六成機率是僞作。”齊墨非此時雄辯滔滔,引經據典,訴說種種疑點,逐漸說服幾人,將自己的觀點訴說出來,吳雨同雖然不甘心齊墨非搶了風頭,卻一時無話可以辯解。
雄辯結束的齊墨非這時擡頭,傲然掃視了一圈還在討論的衆人,他很滿意自己剛纔的發揮,剛纔自己注意到,在聽到自己的判斷的時候,三個美女眼中都浮現異樣的光彩,藝術系的女孩子不只是看重外表,對藝術的領悟和內在的氣質、能力,都是很重要的參考條件,自己剛纔一番說話,明顯見識超過羣雄,自然博得女孩子們的另眼相看,就算是自己那些男同學,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見識。
可是忽然間,齊墨非看到了自己十分討厭的一個不和諧點————宮紫璇旁邊的凌羽,呆呆的坐在宮紫璇旁邊,面目說不出的呆滯可憎,此時宮紫璇正側着身子和他凌羽身邊的夏天說話,整個身子幾乎壓在了凌羽身上————這讓齊墨非很不爽,雖然現在怎麼看怎麼是宮紫璇是主動的,但是情敵眼裡出鄙視,齊墨非怎麼都覺得凌羽是一個沒有內涵的呆瓜一個,怎麼配的上仙女一般溫婉可人的宮紫璇呢?
看着表情呆滯的凌羽,齊墨非心中一陣厭惡,看凌羽那個呆瓜樣,腦袋裡也沒有多少存貨吧?就讓我讓你暴露出貧瘠的精神本質,讓你明白你根本配不上宮紫璇吧!
想到這裡,齊墨非忽然提高聲音,對似乎睡着了的凌羽忽然發問:“凌羽,你說說,你對拉斐爾的畫作有什麼看法?”
聽到齊墨非的問話,熱烈的討論聲忽然驟然中斷,自從幾個人開始討論的時候,就有意無意的將凌羽排除在外,雖然宮紫璇有意不冷落凌羽,但是凌羽確實對這種話題插不上嘴,再說他一直都是很少說話的樣子,宮紫璇也就任其沉默了,此時,齊墨非忽然發問,卻讓大家再次想起了凌羽這個“外人”來。
宋師道想聽聽這個讓宮紫璇青眼有加的男生到底有什麼本事,而吳雨同和葛雲飛樂得看凌羽出醜,兩個女孩也想看看這個貌不驚人的凌羽到底是什麼底蘊,所以在齊墨非的問話下,衆人出奇一致的將目光投向了凌羽。
宮紫璇眼中閃過一絲氣惱,齊墨非明顯在難爲凌羽,現在的學生,就算是藝術系的學生,也沒有多少人真正的研究過拉斐爾和達.芬奇吧?而凌羽是個理科學生,這樣擺明是難爲他。
但是,宮紫璇眼睛卻馬上又閃過了另外的神彩,在臺球室裡,凌羽也是貌不驚人,卻上演了一出絕地反擊,說不定他對藝術有驚人見解呢?宮紫璇看着凌羽,看看他能不能給自己一個意外的驚喜。
凌羽確實快睡着了,而且他對藝術真的沒什麼瞭解,猛然間聽到齊墨非的問話,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見解?我沒什麼見解。”
剛說完這句話,敏感的凌羽就感覺注視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齊墨非露出個瞭然的神色,這個人也就是種粗鄙不文的人,能指望他說出什麼來?宋師道喝了一口飲料,掩飾自己眼裡的失望之色,而吳雨同和葛雲飛則是明顯的表示出輕視的樣子,但是在宮紫璇面前還是掩飾了一下,而那兩個女生,卻毫不掩飾的露出失望的神色,眼神滑到一邊不看他,卻讓凌羽捕捉到了她們眼角的一絲不屑,甚至宮紫璇,都出現了一絲失望的表情,只是極力掩飾,不希望凌羽看到。
但是,着一切都逃不過凌羽敏銳的感官,凌羽忽然間臉色有些潮紅,雖然凌羽平時低調的很,也不是很出衆,但是凌羽心中卻潛藏着一種遠遠超越普通人的強烈自尊心,這種自尊,其實也是因爲他敏感的內心所造成的,早以前,凌羽總是用在復仇的執念下,用冷漠和自閉的外殼保護,他本來以爲自己已經麻木了,卻不知道,只不過是自己的行爲想一層外殼保護着自己的內心不受傷害。
但是,G1的獲得,讓他心中恢復和很多正常的感覺,因爲報仇有望,他的冰冷外殼已經在慢慢溶解,在像普通人的精神狀態恢復,但是卻有人在這個時候刺激到他的內心......他絕不能容忍自己遭受鄙視,尤其是女人的鄙視!
但是,凌羽卻在藝術上沒有什麼見識,他只模糊借得拉斐爾是初中歷史書上的文藝復興三傑之一,其餘的就不知道多少,想說也沒得說。
凌羽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陀異樣的潮紅,忽然間,宮紫璇感覺凌羽氣息給人的感覺變冷了,她剛想安慰一下凌羽,卻發現,現在安慰凌羽,無異於給凌羽一個巴掌。
齊墨非心裡冷笑了一聲,面色卻不變的說道:“算了,凌羽不是藝術系的,說這些不算是專長,也怪不得他。”雖然他很想趁機繼續擴大戰果,進行二次勝利,但是以他對宮紫璇的瞭解,知道宮紫璇最反感不給別人面子的人,不如就此罷手,反而維護下凌羽,而且,這時候維護他,比打凌羽一巴掌還過癮。
宮紫璇面色稍緩,轉眼看凌羽,只見凌羽目光閃爍,好像在和什麼人交流着什麼。
“凌羽?”宮紫璇擔心的問了一下。
凌羽的眼神忽然一下恢復了正常,吐出一口長氣,臉上的潮紅小時,對宮紫璇微笑說道:“我沒事。”他卻不知道這樣的表現在他的三個情敵心裡,又變成了氣量小,遭不得打擊的評語。
宮紫璇見凌羽沒事,心中長出了一口氣,本來想一起聚聚,卻沒想到凌羽遭到刁難,她本來擔心凌羽收不了刺激拂袖而去,看到凌羽恢復平靜,纔好過一點,但是,心中卻好像少了點什麼。
就在大家各有心事的時候,凌羽忽然說道:“請問那個畫板是誰的?可以借我用一下麼?”說着,指了指宮紫璇的沙發背後。
那裡一個綠色的畫板正在那裡,畫板很大,幾乎有半個沙發高。
宋詩琪見狀,說道:“畫板是我的,隨時可以借你,你現在就要用麼?”宋詩琪十分喜歡繪畫,在下午舞會前,自己忽然間很有感覺,便先到畫室畫了一幅草圖,然而畫完之後時間上已經接近舞會,便將畫板也帶過來了。
凌羽點點頭,伸手將畫板拿了起來,放在了自己腿上,而畫板旁邊,有一個綠色小袋,凌羽將袋子裡的東西倒在桌子上,卻是幾塊繪圖用的木炭。
拿起一塊木炭,在手裡顛了幾下,凌羽翻看畫板,快速在畫板上描繪着。
他在幹什麼?一桌衆人都滿懷好奇的想着,難道他在現場作畫麼?
畫板擋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他們只能從和凌羽同側的宮紫璇和韓明君的眼裡感受着凌羽的繪畫。
只見兩女的眼神,從剛開始的迷惑,逐漸的變成了注視,變成了驚奇,然後慢慢凝重,變成了熱烈,然後慢慢的變得沉醉其中,而宮紫璇,眼睛不時的閃動着異彩看幾眼凌羽。
宋師道很好奇,到底凌羽畫了什麼讓兩女的眼神如此精彩?
而齊墨非,則抓起一瓶飲料喝了一口,他到底畫的是什麼?齊墨非不安的想,雖然他很想勸說自己,凌羽其實只是個粗鄙之人,但是兩女變幻的眼神,卻讓他極度不安,尤其是宮紫璇的眼神,正是一個女人對男人極度欣賞纔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