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我就要打算用水果刀扎他們的瞬間……
旁邊跑過來三個二十七八歲的男的,一看就知道是社會上的混混,他們過來,直接喊了聲,“瑩瑩,等一下。”
這一喊,職高的那幾個男的也沒再動,我目光轉向這幾個混子身上,心裡瞬間涼到了底。
如果他們對付我的話,即使我一隻手一把刀,我估計也沒用了。
可這時,韓瑩看見他們幾個,喊了幾個名字,然後跟着那幾個男的走到邊上說了兩句話。
後來,幾個混混轉頭看了我一眼,跟韓瑩說,“飛哥讓我們過來處理一下這個小孩。說是有個叫陳開軍的人威脅飛哥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特別震撼,軍哥居然爲了我,威脅了韓飛。
不過,完蛋了……
韓飛是有頭有臉的人,在他眼裡軍哥估計也就算是個小混混而已,這一下軍哥把韓飛給惹不高興了,韓飛要拿我來開刀。
幾個混子跟韓瑩說完後,直接往我這邊走。我轉身想跑可已經來不及了,幾個人跑上來罵了兩句髒話,然後直接就踹我。
半天給我按在地上,還直接拿出來一個麻袋,費勁的給我套了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被人裝到麻袋裡面,特別黑,感覺自己呼吸都很壓抑。但這還不是最害怕的……
在麻袋裡面到處都是黑暗,很沒有安全感,無論看向哪裡,都只是無窮盡的黑暗與恐懼。
沒有聽清楚他們又說了什麼,可就在我努力掙扎想要掙脫開的時候,一個棍子的東西,直接咣的一下打在了我的臉上。
痛,一陣陣的劇痛從我身上傳來……一下又一下的棍子,狠狠砸到我的身上。
沒過幾下,我直接被人打倒在了地上,渾身都已經不再是疼痛了,被打過的地方都已經疼的過了勁,很麻,麻木傳遍了全身的神經。
好不容易護着自己的胳膊想去兜裡掏水果刀,可胳膊剛一動,瞬間就又是一棍子打了上來。
一直打了那麼二十多棍子吧,他們才漸漸停下來,然後外邊有人說,“給飛哥打個電話,咋整?要不給他埋了算了。”
“草。你以爲這是市裡啊,說埋了就埋了。”
“麻痹的。那你說咋整?飛哥電話打不通。”
“要我說直接埋了算了,這邊的沙坑不都是那個沈放的嗎?就是咱們惹不起人家,聽人說沈放以前可是這個城市的老大,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收斂了很多,現在藏在這個破縣城裡邊估計就是爲了養老吧。”
麻袋外邊的人一直都在議論我,而我在麻袋裡邊忍着渾身的劇痛,胳膊一點點的挪動……
終於,我的手摸到了水果刀,就在我拿着水果刀猛的一下劃開麻袋的瞬間,我發現他們幾個混子都陷入了短暫的呆傻之中。
就這麼兩三秒的時間,我憤怒的拿着水果刀,直接一刀子就扎到了一個混子的腿上。
撲哧……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當我剛要繼續扎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旁邊韓瑩手裡拿着板磚,直接硬生生一下就拍我腦袋上了。
也沒啥防備,瞬間差點被韓瑩給拍的摔倒在地上,可是,我手裡拿着水果刀,卻轉身衝着韓瑩就紮了過去。
韓瑩瘦,嚇得使勁叫了一聲,直接就往邊上跑……
估計她也是看出來了,我現在可是真的要扎人,追了她半天,我才漸漸發現,其實韓瑩只是仗着韓飛了,要不然,韓瑩就是個整天艾草的份。
正追的起勁,那邊幾個體育生直接拿着棍子就過來掄我,剩下兩個社會上的混子也沒閒着,拿着板磚就過來拍我。
畢竟都是社會上的人,兩下就抓住了我拿着刀的胳膊,然後一板磚就拍到我額頭上了。
咣……
瞬間我差點就看見星星,但我還是再一次被人幹翻在了地上。
這一下,兩個混子沒有再給我一點的機會,外帶着幾個體育生也都圍了過來,一羣人對我一頓拳打腳踢,甚至還不斷的拿着棍子掄我。
不斷有人打到我腦袋上,我抱着頭,卻一點用都沒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被打的麻木了,胳膊都漸漸的鬆開了腦袋。
可就這會兒,突然一棍子,一陣悶響,直接一下掄到了我耳朵上邊,也不知咋搞得,頓時我左邊耳朵一陣劇痛,緊跟着就有東西流了出來。
潛意識中嚇了一跳,順手就去摸了一下。
等我在拿到眼前看的時候,直接就被嚇了一跳……
是血,我耳朵被他們打出血了。
縱然是這樣,我都快擔心死了,他們也沒有停止對我的毆打。
打了差不多好幾分鐘,後來不知道誰接了個電話,他們這才帶着韓瑩慌忙跑了。
剩下我自己一個人躺在地上,別的地方都還好些,可左耳卻傳來陣陣麻木的疼痛感,想伸手捂着,可又不敢碰。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打蒙了,我自己慘叫出來的聲音,忽然間,我有些聽不太清楚了……
難道我聾了嗎?
心中不禁閃現了這種想法,心跳噗噗的,自己又故意喊了幾聲,可最終的結果,我真的是聾了。
左邊耳朵偶爾能夠聽到一點的東西,可聲音大的話,還震的左耳劇痛。
這一刻,我心涼了,我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耳朵被人打聾了,以後左耳再也聽不到東西了。
想着自己成爲了殘疾人,我就忍不住的想拿起來刀,去紮了他們,殺光他們所有的人。
想着想着,腦中我又想到了軍哥那句話,我不能夠殺人,如果我真的殺光了他們,那我姥姥怎麼辦,韓飛會把我姥姥帶走的,我舅舅家就沒了,就會家破人亡了。
可是,我的耳朵聾了,聾了怎麼辦……
慌了,心中還很無助,我還這麼小,耳朵就聾了,那我以後怎麼辦?還有我的右耳,會不會跟着受影響……
不知不覺的,我哭了,我害怕了,我突然之間明白了,人在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才真正不會想死,而想死的時候,就一定是這個人最生氣的時候。
這一刻,我也明白了,以前電視上都是瞎演的,演的那些人在絕望的時候都會特別堅強,可是,現實中,我絕望無助的時候,心裡就會很委屈,就會落淚……
自己坐在地上不知道多久,在兜裡響了半天,有時我能夠清楚的聽到,可有時我卻只能夠模糊的聽到一些聲音。
這種感覺讓我心裡一揪,緊張的要死,可等到能夠清楚聽到的時候,卻又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好像是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喊我的聲音越來越近,而我聽得卻是越來越模糊……
兩三分鐘以後,我看見了軍哥,看見了陳然……
軍哥帶着幾個人看到我,直接瘋了一樣的跑到我跟前。
這一次,軍哥沒有在責備我,看到我身上一片的狼藉後,軍哥只是紅了眼睛,咬牙切齒的抱住我,讓我放心,還說,他一定會給我報仇的。
後邊軍表哥說了句什麼,我還真的沒有聽清楚。
看着我痛不欲生的表情,軍哥以爲我怎麼了,可問了我半天,我最終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指了指手上的血。
看着軍哥的表情,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當他知道我左耳聾了的時候,整個人居然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甚至還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迷糊中我好像是聽到軍哥說,自從我離開以後,他就找我,可惜沒找到。後來他給韓飛打電話,威脅韓飛別動我。
可惜了,韓飛根本不在乎軍哥,還讓人對我下了狠手……
軍哥抱着我,那邊陳然知道後,居然也哭了,捂着嘴還不敢哭出聲來……
緊緊的抱了半天,軍哥血紅的雙眼就差哭了,甚至我第一次見到軍哥這幅表情,他說,就算他丟了這條命,也要給我討回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