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陣當中,衛東炎在前悶聲趕路,二少主白仁立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在他們的四周,皆是一層層白色的霧氣,幾乎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身爲白家的二少主,自然是知道這迷霧陣的任何一處機關,可以說,就算是閉着眼睛,他自信也能走出去。
“伯父,這邊的路程能近上一些。”白仁立見衛東炎有繞遠路的嫌疑,連忙提醒了一句。
“嗯。”衛東炎點了點頭,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多餘的言語,隨後朝着白仁立所說的地方飛去。
兩人在迷霧陣中不斷的飛行,很快,那些白霧已是層層的穿過,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卻是一片汪洋大海。
衛東炎看了對方一眼,不明白他帶自己到這裡是做什麼,衛東炎記得,這迷霧陣當中並沒有這大海的。而且,就白家的這個位置,也是不靠海的,現在出現這麼一片海域,他多少能猜測出來,這依然是在迷霧陣當中。
“伯父,這大海實則是很強烈的火焰,只要不沾到海水就沒有關係。大海的前面有一個上階玄技,這是我祖父留給我們的,奈何家父以及我和大哥都無法修煉,伯父若是不嫌棄,可以到那裡去看看,或許能有幾分用處。”白仁立解釋道。
以白仁立的表現來看,他的父親已經淪落成了凡人,而且,那個可怕的魂師也是甦醒了,很有可能,他的一家子人都會慘遭不測,假如在這個時候討好這位玄聖強者,或許還有自保的機會。
這一天,對於白仁立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原本,他想着要和大哥爭做白家的家主,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主動出擊,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據自己的意願來一一的上演,而且,父親也非常喜歡自己,漸漸有了立自己爲下一任家主的念頭。然而,這個魂師的出現徹底打破了他的構思,如今,白家哪裡還有白家的樣子,恐怕日後回去,白家會變作一堆廢墟也說不定。
沒想到魂師會這麼的可怕,加上父親,一共有三個玄聖,都不是他的對手。
“難得你這麼有孝心,走吧,去看看也好,免得日後遇到了那個鳥人,也好提前有個準備。”衛東炎聽說有上階玄技,眼前也是爲之一亮。
兩人飛到了大海的上空,向着遠處扎去。
就在這個時候,但見一道青光疾速而至,向着兩人衝了過來。
衛東炎稍稍一怔,及回頭看時,臉色已是大變,心中更是驚懼不已:這個鳥人什麼時候追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白仁立反應稍慢一些,發現衛東炎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之後,也是朝着後方望去,這一看,差點讓他從半空中跌下去,好在他提了一口玄氣,這纔在空中穩住了身形。
“兩位,這是打算去哪裡?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葉凡的聲音很冷,眼眸中更是如一把冰冷的劍,幾乎要將這兩人刺穿了一般。在追上這兩人之後,葉凡已是將本體從青芒中分離出來,他覺得只有現出本體,才能讓這兩人體會到更加恐怖的一面。此時的他,穩穩的站在青芒之上,那一系青袍,在此刻看來是那麼的孤單和淒涼。
海面上潮水洶涌,卻是沒有一隻魚蝦存在,時而捲起一個大浪,衝着沙灘毫無感情的撲了過去。
天空藍藍的,沒有一片雲彩。
有的,只是他那無盡的懺悔和思念。
衛東炎乾笑了兩聲,當他看到葉凡那雙可怕的眼神後,立時感覺自己好似墜入了冰窟一樣,連忙將目光移開,想要說什麼,又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同時,他在尋思着怎樣才能在這鳥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脫。
白仁立更是害怕的不行了,早在葉凡現身之際,已是悄悄的竄到了衛東炎的身後,並偷偷的去打量這個讓自己恐怖的魂師,當然了,他更是不敢注視葉凡的眼睛。
在方纔的大戰之時,白仁立是見過葉凡的,只不過,當時葉凡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又時不時的與魂寵進行融合,致使他觀察的並不十分到位。此時,他偷偷的看過去,發現這個少年的面色冷峻,清冷的眉目間卻是有着傷感的色彩,面相上更是不怒自威。白仁立心中暗暗納悶:看對方的年齡應該不大,自己甚至都年長他好幾十歲,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修爲怎麼會如此的恐怖?
“我也不想爲難你們了,自己跳海吧。”葉凡看了一眼腳底下的大海,知道這裡是當時和烏興柳來到的那個海域,便冷冷的說道。
不想爲難我們還讓我們跳海?衛東炎和白仁立欲哭無淚,這小子,簡直太邪惡了。要知道,這要是普通的大海也就罷了,大不了成爲一隻落湯雞,但這大海顯然是比岩漿的溫度還要高,這要是跳下去,可不是成烤雞了?衛東炎甚至都暗暗責怪白仁立,怪他不應該把自己帶到這個鬼地方來。
衛東炎正在努力思考着對敵之策,突然之間,他感到背後有些異動,想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是白仁立那小子,倒是沒有太過在意。只不過,他又猛的想起來小飛蟲那神出鬼沒的身影,這萬一是那個小東西搞偷襲,自己可不是吃虧大了?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轉瞬間的事情,他忽然發覺,似乎是有個東西在朝着自己刺了過來,當下,也來不及細想,情知要躲避是來不及的,便連忙調運出護體玄氣,將後背防禦的嚴嚴實實。
“噗嗤!”
只聽到一聲輕響,衛東炎感到自己的後背一涼,護體玄氣好似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居然被對方一擊而破,當真是驚得目瞪口呆,在驚呆了片刻之後,巨大的疼痛也是傳了過來,而且,他還發覺,自己的後心已是被一把尖銳的利器給刺穿了。
衛東炎很是納悶的回過頭去,卻是發現了一張猙獰可怕的臉。
“你……你幹什麼?”衛東炎怒聲問道。
“伯父,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我這是親自送你去死。”白仁立冷聲道,說完後,將手中的匕首向回一抽。
“嗤……”
衛東炎後背的傷口處噴灑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液,將白仁立的臉頰噴的紅通通的。
“你,你爲什麼要加害我?”白白的咳嗽了兩聲,鮮血順着他的口腔中淌了下來,他實在是搞不明白,自己最要好朋友的兒子,怎麼會突然偷襲自己,完全沒道理啊。
“你還認識這把匕首吧?”白仁立笑了笑,將手中的匕首在衛東炎的眼前晃了晃。
掃了一眼那把匕首,衛東炎的臉色立刻大變,那熟悉的樣子簡直不能再熟悉了,他一眼便認出了這匕首的來歷。
“你……咳咳……你是……”衛東炎看着白仁立,結結巴巴的說着,隨後,他突然間仰天長笑了一聲,心臟猛然一揪,體內的生機也是在此時斷掉,身子便如同一顆巨石一般,墜入了大海之中。
“撲通!”
衛東炎在落入大海之後,濺起了一層小小的水花,緊接着,海面上出現了一片白霧,再看時,衛東炎的整個身體已是化作了一堆白骨,而這堆白骨在海中停留了片刻之後,也是被那高溫給融化的一乾二淨。
就算是玄聖強者,在心臟被刺穿之後,也難逃一死的命運,尤其是在那把匕首的作用下。
這件事發生的有些突然,葉凡本來想讓這兩人一起殺死,誰想到他們之間還起了內訌,這讓他有些納悶。而且,以衛東炎的修爲,若是調運護體玄氣,別說是匕首了,就算是自己的全力一擊,恐怕也沒這麼快的死掉。因此,葉凡很是好奇的看向拿在白仁立手中的匕首。
這把匕首看起來極其普通,若是放在兵器堆裡,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價值,就好像一把陳放多年的舊兵器一樣,沒有任何的特色。唯一比較惹眼的是,匕首的手柄之上鑲嵌着一個奇怪的龍頭,倒是雕刻的栩栩如生。
見葉凡在打量着自己的匕首,白仁立卻是很大方的將匕首對着他扔了過去。
接過匕首之後,葉凡稍稍看了對方一眼,又伸手在匕首上彈了一下,簡單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你不是想殺死白白嗎?”白仁立問了一句,方纔那膽怯的樣子早就蕩然無存了,在他臉上呈現出來的,卻是滿目的兇光。
“是又如何?”葉凡輕笑了一聲。
“能讓我親手殺了這個禽獸嗎?”白仁立問道。
“你不是他的兒子麼?”葉凡不冷不熱的問道。
“兒子?哈哈哈哈……”白仁立笑了,笑的很瘋狂。
白白依然是端坐在那把椅子上,並不曾挪動一步,在他的身旁,東倒西歪的堆着一具具令人看了都會嘔吐的屍體,而位於他身旁的悠然也停止了啃雞爪的動作,在一旁默默的坐着,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思。
“啪啪啪啪!”
烏興柳走上前,在白白的臉上狠狠的閃了好幾個耳光,繼而,他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隨手一扔,對章世安道:“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