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玲依快要被徐臨淵這個滑頭給氣炸了。
她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將她心中一直想弄明白的那件事弄清楚,可是沒來由的亂七八遭的一通電話,卻打斷了她想弄清事實真相的意圖。
原本她想,在車上的時候,那個傢伙一定就是故意在逃避他在問題,不想回答,那她可以忍,反正還有段路。
只是她沒有料到,這個電話一打就是近一個小時,直到回到了市裡,還沒有要說完的架勢。
好不容易提醒了下他一下到地方,心想借請吃飯這個理由,你總該沒有理由推辭,交待事實了吧。
但是鄧玲依卻再次沒有想到,徐臨淵又接到了一個電話,卻再次將她的意圖給掐滅在了襁褓之中,這怎麼能不讓鄧玲依生氣。
但她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她偷聽了下徐臨淵的對話,聽到是她母親打來的電話,要他回去,家裡來了親戚。
聽到這些,鄧玲依就知道,今天她的目的是無法達成了。
見徐臨淵真的有事情,她自然不可能因爲自己的好奇心想弄清真相而耽誤別人,再說他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盤問這件事,畢竟已經下了定論,而她自身體驗過的那次事情,她又不可能啓齒向別人提及,她說不出口,只能藏在自己的心裡。
這時,她見徐臨淵打完了電話,本想讓他直接爽快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她便不再糾纏了,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因爲她找不到理由要求徐臨淵做什麼或說什麼,縱然上次西渠鎮上事情,她的身體被對方摸了過遍,但又沒有做過什麼,而且當時情況緊急,這責任也不能落到他的頭上,還是自己執行任務的疏忽所致,這不能怨別人,如今事隔兩年,再舊事重提,反而陡增尷尬。
想到這裡,鄧玲依沒有開口,卻只是心中有些氣惱。
徐臨淵打完了電話,心想着家裡的事情,雖然對於無端冒出的這麼一個舅舅和外婆他多少有些牴觸,但是母親的叮嚀與期望他回去看他們一眼,他也不想讓老媽失望,所以這一趟,還是得回去的。
不過看向鄧玲依那憤憤不平的表情,徐臨淵就知道她很生氣,不過對於那生物質子電解武器的事情,他還真一時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把這個精明的女人糊弄過去,也只有以這些藉口來暫時推託了,而等下次再見到她的時候,也不知道事隔多久,或許她會淡忘一些。
這樣想了想,徐臨淵看着鄧聆依道:“鄧教官,真是不好意思,家裡來了人,我媽要我立即回寧州一趟,所以下次請你們吃飯,希望你們能賞光……”
“既然你家裡有事,那就算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也該回去了!”鄧玲依心中恨得咬牙切齒,但嘴上卻十分平靜地說道。
嗡嗡嗡!
就在這時,就聽一陣直升機的螺旋槳轉動帶動的聲音傳來,隨即衆人擡起頭來,就見半空之中,一架直升機嗡嗡地駛了過來。
這正是徐臨淵當初買二,對方贈一的那架小型迷你版的直升機,飛在天上,就像是一隻米黃色的大鳥。
在衆人的矚目下,就見惡來此時駕駛着這輛直升機緩緩地自半空落了下來,那螺旋漿帶動的氣流颳起的風勢,讓鄧玲依的髮絲有些散亂,隨風飄蕩。
當那架迷你版直升機緩緩落下之後,徐臨淵也是頭髮被吹的散亂,不過他走了兩步,正待要上去時,突然回過頭來看了鄧玲依一眼,輕笑道:“鄧教官,你平時不用板着個臉的,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
說完,徐臨淵朝他示以一個陽光般的笑容,然後就進了直升機的副座,惡來駕駛着直升機緩緩地升起,駛向西邊陽光照耀的方向,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金色的小點。
而鄧玲依怔怔望着那迎向西邊的太陽駛去的迷你版直升機,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不由一拉車門上了車之後,重重地將車門關上,嘴裡不由罵道:“可惡,混蛋!”
“玲依姐,人家讚美你漂亮,你幹嘛要罵人家呀?”小娜笑嘻嘻地啓動了汽車說道。
“開你的車吧!”聽了這話,鄧玲依心中更是來氣,乾脆不理她。
但是沉默了片刻,鄧玲依不由得又回想起他留下的那陽光的笑容,臉上欣喜的表情怎麼也繃不住,便對小娜道:“小娜,你說我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漂亮麼……”
……
嗡嗡!
直升機飛翔在蔚藍的天空上,下方的大地一片綠意盎然,徐臨淵座在副座之上,心思卻是有些起伏不定,不知道他回去之後,看到那幾張陌生的臉,會是什麼樣。
而且他還在想,這麼多年了,這個所謂的外婆突然回到了家鄉來找母親,是不是聽到了他的情況,從而才跑來攀親戚的?還是他們真的因各種原因現在纔來,並不是衝着他的財富與地位來的,是屬於誠心?
但在徐臨淵的心中,對於他外公娶的小老婆生和兩個舅舅,其實他並沒有什麼認同感。
雖然早些年代那會,處於社會動盪時期,外公的家庭成份被扣上了一頂走資派大帽子,是重點被批鬥的。
而後的四清運動中,而這個後娶的外婆因爲她的父親原是國民黨的軍官,幾乎全家被打成反派,連帶着外公更遭受到了一場更嚴厲的批鬥打擊。
雖然那個時候處於動盪時期,外婆因家庭背景的因素也承受了無情的折磨與打擊,但她也算與外公共患難一起熬了過來。
只是過了幾年,她在外公去世之後,隨即就帶着兩個兒子與家裡的財產遠走他鄉,再也沒有了音訊。
只留下徐臨淵的母親孤苦伶仃一人,渡過難熬的三年歲月,直到後來考上了軍醫學校,後來與老爸徐正清相識並結婚。
從那以後,這個外婆就再也沒有音訊傳來,甚至是徐臨淵母親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沒有再聯絡過她們,如今算起來,起碼有三十多年了。
想一想,有三十多年不怎麼來往,甚至沒有任何聯絡過的曾經的親人,突然間在三十多年後又冒了出來,想要認親,這種事情可能對於經歷過那個年代一些事情的大人們來說,可以理解,因爲那個年代的知青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可是對於像徐臨淵這樣年輕一輩的人來說,始終是無法接受的。
不管他們是衝着如今徐臨淵家的權勢和財富來的,還是真的因老人思鄉之情難卻,或因對外公心生內疚,只爲外公留在這裡的那一點骨肉親情而來的,在徐臨淵而言,儘管母親那樣說,但他心中還是沒有任何的認同感的。
不過徐臨淵轉念又一想,如果他們是屬於前者,是爲名利而來,那麼他倒也好打發,但是屬於後者,他們真的是想找回那段親情而來,他倒也沒有理由將他們打發走了。
對於母親張鳳玲來說,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就能將她內心深處渴望親人團聚的善良的一面回憶勾起,畢竟她跟那個弟弟還是有着血緣關係的。
嗡嗡嗡!
這時,直升機的速度慢了下來,並開始在空中盤旋,準備要降落。
徐臨淵這纔回過神來,就見不知覺不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原本已經到他家院子的上空了。
家裡的後院修有一個停機坪,主要也是徐臨淵方便回家以後有個地方能夠讓這架小型迷你版的直升機有個棲身之處而特別修建的,也方便他平時回家以後就能直接落到自家的院子裡。
當然,因爲寧州有飛機場,徐臨淵家降落直升機,這也是辦理了相關手續,政府給他特批了低空飛行的一個專門的航線通行證,若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這麼方便的直接將直升機起降於自家的院子。
這時,當直升機順利降落到後院,惡來便關閉了發動機,螺旋漿還有轉動着,開始緩慢了起來。
不過徐臨淵透過窗戶就看到,此時後院門口跑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
這女孩的一身穿着打扮都是屬於那種很低調,但卻知名的品牌品牌服飾,耳朵上戴着兩個玻璃種翡翠耳釘,不過其中還掛有一個圓環,看起來古里古怪的,她的皮膚小麥膚色,有點黝黑,眼睛圓圓大大的,眉毛也很濃,乍一看就像是個中外混血兒。
徐臨淵見這女孩好像並不怯生,看到他時,臉上帶着着活潑開朗的笑容,當他等那螺旋漿停了下來,便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就小跑了過來,用一種比較生澀的中文發音說道:“表哥你回來啦!”
對於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個女孩跑來叫他表哥問候,徐臨淵只是覺得有些古怪。
不過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女孩青春活潑,樂觀開朗,徐臨淵便只是淡淡一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心寧!”
女孩微笑着,眼睛合起來就像扇葉,不過近距離看她的眼窩微微有點深,發音也有點南方口音帶着一些拖音,倒是讓徐臨淵想到東南亞一帶的女人,容貌多少會帶有這種特色。
於是徐臨淵邊往後院門那裡走,邊道:“張心寧,你從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