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似夢非夢

總統辦公室。

“嘭!”一聲巨響,一個失魂落魄的武官撞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總統先生……總統先生,快下決定吧,再發展下去,不僅紐約城要被毀滅,整個美利堅合衆國也要被摧毀了!”

“怎麼回事?!”作爲人類領袖的美利堅合衆國總統,作爲全人類的自由和民主扛旗掌舵導航的超級領袖,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必須保持鎮定從容和儒雅的風範,即便是他自己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糟糕程度,但也必須在下屬的面前,努力使自己儘可能的沉着冷靜下來。

“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了!”武官慌張依舊,即便是總統先生已經用犀利地眼神給了他莫大的精神鼓舞,“佈設在紐約城內的秘密超能人類科研基地,如今已經全部失陷,全部被喪心病狂的吸血鬼們摧毀了!”

“是嗎?”總統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沉聲道,“區區一羣吸血鬼而矣!我們可以動用超人集中營的力量反擊,我們的生化改造人、殖裝超能人、來自五十九區的超人集中營戰士隨時可組建一支成建制的特種部隊,那就是我們的超人特工隊!一個小時之內,知道嗎,只要一個小時之內,我們的超人特工隊可以抵達地球的任意一個角落,我們最終必將統治整個世界......”

總統眼睛裡閃動着熠熠神采,他越說越是激動。只不過在最後,總統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妥,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起來:“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的真正底牌就會提前暴露了啊,我們最大的對手是那個跳樑小醜丸美世界,是丸美世界背後哪些狡猾陰險的中國人......”

萬歲!超人特工隊萬歲!上帝啊!偉大的總統先生終於要下命令了!萬歲!早該出手狠狠地教訓一下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黃皮猴子了,我們已經受夠了黃皮猴子們的氣了!不是他們在背後搗亂,那羣吸血鬼又怎敢暴亂……

武官聽到總統先生前面的豪言壯語,情緒一下高漲起來,可是隨後又偷聽到了總統先生的哪些喃喃自語,登時就有點兒傻眼了。但是總統先生的權威使然,讓他不敢有絲毫神情上的鬆懈。

總統先生,您是美國人的驕傲,您是全人類的靈魂,您是引導我們開闢新紀元的偉大導師,是上帝安排在人間的神之使者啊!您一定會有主意的,一定會的……

“不過,還是有其他辦法的……”堅定的美國總統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武官登時肅然起敬:就知道總統先生一定會有辦法的!

總統先生很顯然感受到了下屬炙熱目光的注視,越發豪氣萬丈了!他暗暗的對自己打氣說:你是一個堅強的人,你必須帶領美國人民堅持到最後一步,堅持到最關鍵的那一刻到來,這是你的職責。

“請幫我叫克林*頓夫人來一下!”

武官立刻去叫來了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前第一夫人,美國人眼裡的鐵娘子,下任美國總統的不二人選。

希拉里•克林*頓面容憔悴,臉上帶着淚痕:“總統先生,我們的常規反恐特種部隊遭受了毀滅性打擊,快點下令出動我們的王牌超能部隊吧,不能再派送那些大兵去白白送死了,那些孩子們實在太……”

“噢,夫人,您不用擔心這些了!”總統不客氣地打斷了前第一夫人的話。

希拉里•克林*頓面色微怒,她沒想到一向儒雅的總統先生會這麼的沒有禮貌和教養,而且,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打斷自己說話。

“怎麼可以和一個正在傷心的女士如此粗魯地說話!這簡直就糟透了!”她心想,“簡直比那些發狂了的吸血鬼還要糟透頂。”

“對了,韓國和日本哪些個亞洲國家的特使都到了嗎?……噢,很好,夫人的辦事效率一向果敢,恭喜您,您很快就會是下一任的美國女總統了!噢,對了,夫人,那份聲明已經準備好了吧?現在請做一下妥善‘安排’,務必使應該知道的人們在第一時間內知道它的內容。”總統的聲音富有感染力,很快讓希拉里冷靜了下來。

“好的,總統先生!……不過該要怎樣安排呢?”希拉里問,特別強調了‘安排’兩個字眼。顯然她並沒有立刻領會總統先生的精神。

在沒有爭取到國際社會更多關注,沒有讓世人真正意識到中國人的狼子野心,沒有讓更多人意識到團結起來的重要性之前,若然那份《美日韓國土安全聯合防禦同盟條約》的聲明突然公佈出來,立刻便會成爲全面戰爭爆發的導火索。

這是毫無疑問、無需置疑的事情!

如今的中國,早已取代了美國,成爲了實際上的世界霸主,全球的領袖,驕傲的中國人豈能容忍這樣的肆意挑釁行爲。那可是紅色中國啊!一個沒有自由,不講民主的獨裁專政國家!到時抓狂了的中國人甚至不用耗費一兵一卒,只要控制設立在中國大陸的丸美世界總部信號基站,切斷幾個同盟國家的虛擬終端接入,瘋狂的網民衝上街頭鬧事,大騷亂一起,同盟國之間就內部先癱瘓掉了!

雖說丸美世界向來給世人的印象極好,一直都已獨立自主及不涉政事而聞名,但是那句東方諺語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有誰能保證她們能在戰爭爆發的時候仍舊超然物外?

又有誰能夠保證,她們可以不受紅色政權的脅迫?

前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頓陷入了可怕的臆想之中,情緒又變得有些不穩定了。

總統顯然是感覺到了對方心中的疑惑,意味深長地看了這位前第一夫人一眼:“我想……”他善解人意地笑道,“即便是做爲美國總統,我也不應該過多幹涉夫人您的職責,抱歉,對於這個問題,您需要自己尋找答案了!”

“老狐狸!”希拉里腹誹不已,卻不得不做出迴應,“好的,總統先生,我馬上去辦。”

前第一夫人振作精神,轉身要走,但總統馬上又叫住了她:“請等一下!夫人,關於那份聲明,我想,還是再過兩小時以後再發吧......我們還有時間,我們還可以撐得住目前的損失,我們必須先等他們出手,等哪些黃皮猴子之間打亂了套……”

美麗地前第一夫人有點失態地掩住嘴巴,差點驚呼出來:這老狐狸,突然發哪門子神經了?他想讓黃皮猴子們自己先打起來,這個主意聽起來似乎不錯!

可是該死!我是一隻專門挑惹是非的母猩猩嗎?不行,這個黑鍋要另外找人去背!噢,法克,糟糕的黃皮猴子們……

……

禁錮的冰晶世界。

林楓大喊道:“小芸!堅持住!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了……”

“沒有人……能夠……再阻止我們……”

“擋住我眼的……我眼……將之消融……”

“擋住我路的……我拳……將之摧毀……”

嘭!艱難無比地,第一步終於跨出。雖然真正跨出的距離甚至連一毫米都沒有達到,可是禁錮在四周的冰晶世界,卻終於鬆動了。

吼——————

發自靈魂最深處的一聲吶喊。

眼前,一條細微的裂痕顯現出來,一如撕破天幕的第一道裂紋,隨着他身體的挺進,隨着他那一聲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吶喊的發出,冰晶世界出現了龜裂。

先是細微到幾不可查的裂痕,不過那些裂痕很快就交織出一個小格子,指甲片大小的一個小格子。

叮!

冰晶世界裡的第一小片微粒剝離而下。

那上面映射有心上人的倩影。

網。

當第一小片映射有心上人倩影的微粒剝離跌落的那一瞬間,冰晶世界,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張網。

一張以那處剝離點爲中心突然向四周放射開來的大網,剎那間籠罩了整個天地。

網化蒼穹,冰晶世界隱去蹤影。

更要命的是,前方的倩影也忽而消失,隨之而來的,卻是映射在網中央每一小格子間,那億萬數的倩影分身。

“小芸……”

林楓心猛地一緊。他愣了愣神,隨即越發地瘋狂起來。因爲不見了心上人的身影,他頓時發狂了。

嘭!

他縱身而起一下撞擊在了網中央。

天地崩塌了。

識海深處遽然一震,萬千道絲線崩裂聲一陣大作,撕裂,剝離,恍惚,空明,剎那間的了悟……

諸多玄之又玄,無法宣之於口的感悟,剎那間溢滿在靈魂深處。

再睜開雙眼時,天地已經重回混沌。

億萬千倩影潮水般在眼前褪去,變作蒼穹的大網也潮水般褪去,冰晶世界重現,在遠處形單影隻哀嚎求援的心上人身影重現,無窮盡威壓在四周重現……

所有的一切,彷彿時間突然倒流,一切都在向從前退走。

那個和自己長相一般模樣的影子,那慘烈的打鬥,滅殺萬千生靈的慘烈場景,熱鬧的婚宴場景,古井深處離奇追殺場景,奇怪院落裡的場景……

所有這一切,都幻影那般一幕緊接着一幕自他識海流過。

他又重新站在了最開始的那個荒涼小院裡,那座涼亭內。面前的石桌上,一方石硯,石硯下壓着一張墨跡未乾的畫像,微風吹過,畫像的一角輕輕捲起,帶動着畫像上的人物,似要活轉過來。

是夢不是夢?

他悄無聲息坐入石桌前的矮凳上,小心的掂起那張畫像,嘴角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笑了。

“唉!我還真是傻呀,小芸,你還好嗎?”

石桌的另一側忽然亮起了一團乳白色光暈,一個通體光暈縈繞的身影緩緩在另一側坐下。

“傻瓜,終於想通了嗎?”

“沒有!”林楓苦笑搖了搖頭,“我怎能讓你一直這樣下去,小芸,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

“唉!經過了這麼多磨難,你還是那麼的認死理!叫人家該怎樣說你纔好呢!”

“她們設計囚困你這麼多年,豈能輕易就算了!”

“楓子,其實我這些年和她們糾葛在一起,多少對她們也算是有了些瞭解,或許咱們雙方之間,會有另外的路可走……”

“不!”林楓堅定地拒絕道,“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不是我死,便是她們亡!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她們若然有丁點的容人之心,有丁點想要調和共處的意向,也不會設計欺瞞我這麼久!除非她們肯像妞妞一樣和我做靈魂綁定!”

“你還真是貪心呢!知否妞妞在她們的世界裡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她乃是……”

“別!別說出來!”

“爲什麼?”

“哈!我怕萬一是個什麼狗血的逃婚公主之類的故事,惹得我不忍心再霸佔我的妞妞啦!”

“粗俗,要用霸佔這麼難聽的字眼兒!哼,難道你不甘心見我變作現在的這副模樣,也是出於那……”

“什麼?”

“哼,不跟你說這些!”

“呵呵呵,小芸,放心好啦,這次我不會蠻幹的!而且既然她們精心構織瞭如此大陣仗的一個局,就這樣給人家中斷了,那該是多麼無趣的一件事情啊!”

“你就不怕連我都是她們故意設下的一個局嗎?”

“咳咳咳……”林楓慌張地一陣猛搔頭,“小芸,你可不要嚇我!”

“嚇你幹嘛?”

“不行,我得抱一下我的小芸,看看是不是真的!說這麼多知心話出來,千萬可別是藍宇那老巫婆變化來騙人的……不行不行,快給我抱抱……”

“呀!站住……楓子……你,你,你別鬧……別……不許碰我……”

呼————

林楓哪裡理會的心上人的驚慌哀求,大馬猴一樣展開雙臂,一下跳過面前的石桌,惡狠狠向心上人撲了過去。

眼看已經擁個滿懷生香。

不想卻是,整個人卻自心上人的身體間橫穿而過。摟住的雙臂間哪裡有伊人倩影,除去那張仍舊緊握在手中的畫像在迎風輕舞之外,他什麼也沒抱住。

乳白色光暈織就的倩影忽而減弱了許多。

林楓苦惱大叫道:“小芸,彆着急就離開啊,對不起我不該這麼粗魯對你……”

然則那道倩影卻終究恍如能量耗盡了那般,逐漸黯淡下去。

“傻瓜,那個怪你粗魯了,只是你一碰到我,我便會……”餘音嫋嫋,只是餘下的話語竟而也無法再聽清楚。

不過有聽到前面半句話語,慌亂的心稍感安慰。這才醒悟是一時衝動之下忘記了心上人如今的特殊存在方式,根本就無法和自己有任何肢體相觸的親熱舉動,否則便會引得對方心魂難守,魂力瞬間消耗一空,便再無法保持魂靈體的外形出來。

心上人早在三年之前,就因爲遭人計算,香魂被囚困在了一個平行空間裡。

這次無意間闖入這處平行空間裡,所見所思,似真似幻,在某種程度上,其實那也可算作是一個世人繁衍生息的所在。若非他因愛銘志,戰勝了那個似是而非的‘自己’,仍舊是無法堪破幻影,無法找回真我。

心上人的香魂猶存,這給了他莫大的鼓舞。他自從回到現實世界知道已經一晃三年過去時,便一直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等來的是無法挽回的噩耗。現在的情形,至少還給他留下了補救的機會。

只不過看起來這次想救心上人是不太可能了!

戀戀不捨又望了望心上人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小芸,一定等我回來!於是只好暫且作罷,準備收起那張畫像找尋回到實境的方法。

白凝霜,鬼剎羅,你們給我等好了!

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過你們了……

纔要將畫像折起,不想‘騰’地一下,畫像再度自燃起來。不甘心連這麼一點紀念物品都無法存留,胡亂伸手便去拍打面前的煙火……

手卻一下陷進火光中擺脫不掉了。

滋滋滋~~~~~~~~

手指着火了,皮肉燒焦的味兒刺鼻而來。

惶恐大驚。使勁的甩啊甩,身體突然一轉,跌入深淵的感覺……

啊!!!

驚叫聲中,砰地一聲響,似乎墜落實處了。

咦……

眼前的確一片火光,濃煙滾滾。

只是周圍環境卻全變了,不是那座小涼亭,不是那處無人院落。

擡頭是一張燃起大火的寬大牀鋪,濃煙瀰漫,地上厚厚的紫色地毯也已經有好幾處冒起了煙火,落地窗玻璃早已粉碎,倒卷吹入的狂風正助長着房間內的火勢。

隨即外面的聲浪、驚叫嘶喊、沉悶的爆炸聲節次傳入耳鼓之中。

林楓慌忙躲過席捲而來的大火的卷噬。到底體格非同凡人,很快他便穩住了情勢,尋到一個難得的間隙從火海中暫時擺脫了出來。

操!

從那似夢非夢的奇境中醒來,不想迎接自己的竟而是如此危境。急聲喚了幾下小玉兒,也沒有任何迴應,現在也顧不上思想這是怎麼回事了,保命要緊。透過破碎的窗口向外張望,漆黑的夜空,瓢潑的大雨,混亂的街區……

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忽然從房間的一處角落裡傳來。

呼,腳尖挑起面前的地毯,使勁一抖,着火的地毯裹挾住房間內的傢俱向前捲走。轟地一聲巨響,雜物撞擊在了前方的牆壁上。

房間內的煙火隨之被暫時捲到另外角落裡……

藉助這難得的一個空擋,循聲向那處角落掃去。

一個白人婦女,懷裡抱着一個年級約莫五六歲左右的少年。白人婦女死死地將少年護在身下,驚恐萬分地不停拍打着一個面目猙獰的黑衣人。

***

PS:克林*頓也犯忌諱?真瑪德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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