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你替本宮安排一下,晚宴之後,本宮要見趙順。”姚莫婉將手中的銀票疊起來放進袖內,肅然吩咐,殷雪自是領命退了下去。
這時,自外面端着茶水的汀月走了進來。
“娘娘,奴婢打聽到了,晚上的宴會八位公主和駙馬都會參加,還有就是些朝中重臣,馮義和趙順這樣的都會到場。”汀月據實稟報。
“本宮真是想不明白,何以夏王會這麼急迫與夜君清簽訂國書,他都不打算再觀察觀察麼?”姚莫婉百思不解。
“娘娘,奴婢打水回來的時候聽說夏國平王的女兒在街上游玩時遇到了林守誠,之後被他的手下帶進行館了。”汀月也只聽到這麼多。
“是麼……呵,這林守誠也真是,就算夏國再窮,可皇室就是皇室,豈容他欺辱,如果本宮沒猜錯的話,那林守誠許是平王一怒斬殺的,再加上夜君清到夏國的消息紙包不住火,就算夏王想解釋,以夜鴻弈多疑的個性也不會相信,與其惶恐度日,倒不如把寶押在夜君清身上,還能換一句好。”姚莫婉盡掃質疑,茅塞頓開。
晚宴的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場面卻很熱鬧,夏王的八個公主先後帶着駙馬入席,姚莫婉覺得這八位公主溫婉可人,隨便挑出哪位都比夏芙蓉看着順眼,也不知道夏王眼睛不是不有問題,最寵的那個,許就是最刁鑽的那個。此刻站在正中央的便是五公主和她的駙馬夏侯淵。
眼前的夏侯淵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眉目炯炯有神,身姿挺拔雄健,或許是愛屋及烏,姚莫婉與封逸寒關係不錯,自然對齊國這位同樣受過華妃迫害的夏侯淵心生善意。待五公主與夏侯淵入席之後,大公主和馮遠山姍姍來遲。
姚莫婉刻意打量着馮遠山,膚色黝黑,劍眉星目,到底是將門之後,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霸氣,令姚莫婉爲之側目。
眼見着八位公主到齊,姚莫婉下意識瞥了眼夏王,只見夏王臉上雖掛着笑,可目光卻透着悲涼,姚莫婉知道他這是觸景傷情了。
接下來便是朝中重臣入席,讓姚莫婉意外的是馮義所攜的夫人竟然不是原配。
“糟糠之妻不下堂,這馮義未免有些無情了。”姚莫婉小聲嘀咕着。
“你怎麼知道馮義身邊那位不是他的糟糠之妻啊?”夜君清湊到姚莫婉身側,不以爲然道。
“王爺覺得那位二八風華的俏佳人,可以生出像大駙馬那樣魁梧健碩的兒子麼?”姚莫婉覺得夜君清這個問題問的近乎於白癡。
“本王怎麼知道大駙馬是馮義的兒子啊!”夜君清十分委屈。
“瞎子都能看出來馮義身邊兒那位美人兒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會是糟糠?若真是,那隻能說明馮義成熟的太晚。”姚莫婉搖頭,她一直以爲夜君清的邏輯思維還可以,原來她錯了。
“娘娘,大駙馬似乎不高興了。”汀月俯身湊到姚莫婉耳畔低聲道。姚莫婉聞聲擡眸,只見坐在對面左方的大公主似乎正在安撫盛怒之下的馮遠山。
“看起來氣的不輕呢。”姚莫婉似有深意低喃。
且說宴席上大家舉杯暢飲,偶有歌舞助興,看上去一片祥和,不過大多也都是皮笑肉不笑,所以這場宴席下來,大家也覺索然無味。
直至宴席結束,姚莫婉回到房間時,夜君清亦跟了進來。
“王爺有事?”見夜君清走進來,姚莫婉挑眉問道。
“沒事啊,喝杯茶而已。”夜君清說的理所當然,笑的雲淡風輕。
“王爺房間裡沒有茶嗎?若沒有,莫婉這便讓汀月沏好後送過去,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早些休息比較好。”姚莫婉委婉拒絕。
“你……不歡迎本王啊?”記憶裡這還是姚莫婉第一次拒絕他,夜君清心裡咯噔一下,像是掉了什麼東西,很不舒服。
“莫婉只是覺得時間太晚了。”姚莫婉溫婉淺笑。
“哦……那你也早些休息。”夜君清下意識點了點頭,旋即轉身,猶豫片刻方纔邁步走上石拱小橋。
直至看着夜君清關上房門,姚莫婉方纔轉身。
“娘娘,其實奴婢覺得……時辰尚早啊!”汀月乾笑了兩聲,卻不見姚莫婉迴應,也只得無趣斂了笑,恭敬候在姚莫婉身側。
“汀月,你有沒有發現,整場宴席下來,幾乎每一位朝中重臣都有給趙順敬酒,唯獨馮義除外?”姚莫婉緩身坐在椅子上,神色肅然。
“有麼?奴婢只顧着觀察大駙馬和五駙馬了,其餘的人沒怎麼注意。可這能說明什麼啊?”汀月不解道。
“說明趙順與馮義的關係並不融洽,縱然只是逢場作戲都不肯了。”姚莫婉眸間一抹幽色。此刻,殷雪飄然而至,衝着姚莫婉點了點頭。
“汀月,你留下來守夜,若有人問起,只說本宮睡下了,知道嗎?”姚莫婉吩咐汀月之後,轉爾與殷雪一同離開夏宮,直朝宰相府而去。
且說宰相府的石室倒也算是寬敞明亮,不過設施卻差了許多,一般來講,像石室這種密封的地方光線極暗,夜明珠是最好的照明所選,可惜此刻,整個石室內點了五個火把,自火把上冒出來的青煙嗆的姚莫婉眼睛澀澀的難受。
“老夫叩見楚後,不知楚後約老夫相見,有何要事?”趙順見姚莫婉走進來,恭敬施禮。
“趙相請坐。”姚莫婉坐穩之後,舉手示意趙順。趙順也不矯情,起身端坐在姚莫婉對面。
“堂堂宰相府竟連一顆夜明珠也拿不出來麼?”姚莫婉環視四周,淡聲開口,趙順頓時有些尷尬。
“楚後有事不妨直言,老夫洗耳恭聽。”到底是一朝宰相,多少還是有些城府的。無語,姚莫婉櫻脣淺笑,旋即自袖內將十萬兩黃金的銀票擱到了石案上。
“這是……”趙順狐疑看向桌面上的銀票,當看清上面的數額時,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卻在須臾間恢復如初。
“楚後這是何意?大夏雖窮,但人窮志不短,楚後不必用這種東西侮辱老夫!”趙順怒了。
“趙相誤會了,這十萬兩黃金只是訂金,本宮想在大夏訂製五十萬把藤椅。”姚莫婉早料到趙順不是手短的主兒,所以即便有心用錢賄賂,也得想好說辭。
“藤椅?楚後說的可是……可是這種藤椅?”趙順驚詫之餘,用手指了指坐在屁股下的椅子。
“不錯,就是這種藤椅,不過趙相府上的藤椅編制的太過簡單,如果在編制上再下些功夫,相信賣的會很不錯。”姚莫婉簡單提了下意見。
“楚後不是在說笑吧,莫說五十萬把,就算是五百萬把也不值十萬兩黃金。”趙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