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聖婉兒,水婉兒還有月婉兒,她們都是假的,包括朕所扮演的劉醒也是假的,鬼府的換皮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但是夜君清,你得相信,這個人是姚莫心!朕如何也沒想到,一個被朕唾棄厭惡甚至連看一眼都覺噁心的女人,居然成了焰赤國法師的寵兒,當日冷宮,朕只是摔死了那個孽種,並沒有動姚莫心一根頭髮!至於後來姚素鸞說的那些,都是胡扯!朕火燒冷宮之時,的確也有兩具屍體,但天氣炎熱,那兩具屍體已經面目全非!沒人知道,姚莫心居然被人調了包!”夜鴻弈胡亂說着天馬行空的話,妄圖擾亂夜君清的心智。
“一派胡言!”夜君清顯然不信,卻也沒拂袖走開,他倒想看看,夜鴻弈帶這個所謂的姚莫心,是出於什麼目的。
“胡言?那好,你若覺得這個女人不是,那你殺了她!動手啊!”夜鴻弈啪的一聲解開了水秀的穴道,眼底爆紅。
“朕的仇人就只有你一個,朕要殺,也是殺你!”夜君清雙手緊攥成拳,心底恨意陡升,正欲出手間卻見夜鴻弈已然揮袖,手掌猛的朝水秀的天靈蓋拍了下去。
“住手!”夜君清情急之下,突的上前,閃身將水秀拉離夜鴻弈的魔掌,幾乎同一時間,地上頓時出現偌大的深坑,煙氣橫掃,嗆的人狂咳不止。
夜君清驚訝於夜鴻弈的武功,這樣的內力非他可及。
“呵!你不是不相信她是姚莫心麼!若如此,一個焰赤國的路人甲,何至你出手相救?”夜鴻弈拍了拍手掌,很滿意夜君清的反應。
“夜鴻弈,你簡直喪心病狂!”夜君清刻意推開水秀,憤然怒吼,這一掌下去,人便成了渣滓。
“喪心病狂?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們逼的!夜君清,姚莫心!你們兩個該死!”似乎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夜鴻弈脣角勾起,雙手陡然運功,卻在出掌之時被人冷聲喝住。
“夜鴻弈,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在我聖女府放肆?”清冷的聲音自拱門處陰惻惻的飄際過來,夜鴻弈意料之中的收掌,臉上煞氣頓消。
“聖女大人言重了,鴻弈只是來傳教主的令,將這個女人送過來,卻不想跟楚王發生了些口角,楚王大人大量,莫與鴻弈一般見識才是呢。”此時此刻,夜鴻弈的嘴臉便似街邊要飯的乞丐,那股卑躬屈膝的勁兒同樣讓夜君清震撼不已,曾幾何時,他也曾是高高在上的楚王!
“哦?”姚莫婉順着夜鴻弈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夜君清身邊,一女子掩面低泣,簡單的飛雲髻上插着幾支色澤暗沉的珠釵,素白的長袍顯得有些陳舊,即便如此,女子曼妙的身形依舊被勾勒的玲瓏有致。
“你是……”姚莫婉踱步走了過去,清眸微閃。
“他們說我叫姚莫心,我也不知道……”女子哽咽開口,擡眸間,梨花帶雨的容顏震撼了姚莫婉的每根神經。
“姚莫心……姚莫心……”姚莫婉柳眉緊蹙,腳下的步子顯得雜亂無章。
“你不可能是姚莫心!”水秀身側,夜君清斬釘截鐵道。
“不知道……你們別再問我了……嗚嗚……仲兒……君清……你們在哪裡……”水秀惶恐的蹲在地上,哀怨重複着這兩個名字。
仲兒?姚莫婉只覺額頭針扎一樣的疼,彷彿正有人用重錘砸着她的頭骨,令她痛不欲生。
看着姚莫婉的變化,夜鴻弈眼底閃過一道寒芒,只要姚莫婉露出馬腳,他便可以稟報司空穆,介時看誰能保得住她!
“吵什麼吵啊!都閉嘴,夜鴻弈,人都送來了,你還在這兒耗什麼,快滾!”就在姚莫婉頭痛的幾欲跌倒之際,刁刁突然出現,單手攙起姚莫婉,厲聲喝向夜鴻弈。
“也罷,既然兩位聖女都看到了,那鴻弈也算是完成了教主交代的任務,告辭!”夜鴻弈訕笑着看了眼姚莫婉,旋即與夜君清擦肩而過。
“跟我回房……”刁刁見姚莫婉狀況十分糟糕,當下拉着姚莫婉回了房間,整個前院,就只剩下一臉冰冷的夜君清和蹲在那裡低泣的水秀。
夜君清本想自己離開,但見水秀蹲在那裡哭的花枝亂顫,終是轉身走了過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與夜鴻弈絕非一夥,否則夜鴻弈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回房吧。”夜君清淡聲開口,幽眸落在女子精緻的側臉上時,胸口憋悶不已。即便明知道眼前女人不是姚莫心,可只要想到這三個字,夜君清便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心痛。
“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嗎?姚莫心?仲兒?君清?這三個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快被逼瘋了……怎麼辦?誰能救我……”夜君清轉身的一刻,水秀便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很成功,但是對於夜鴻弈剛剛毫不留情的一掌,她也記在心裡了。
“這個院子裡,瘋的不止你一個……偏房在後院,你若哭累了,自己過去吧。”夜君清深吸口氣,轉身離開了正院。夜鴻弈的武功如此之高,他若再見決不能硬拼,這幾日,夜君清熟悉了聖女府的地形,偶爾還會翻牆躍出去查探周圍的環境,即便孤軍奮戰,他也一定要將焰赤國鬥個底朝天!
且說回到房間,姚莫婉頭痛有所緩解,可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剛剛好險!若是讓夜鴻弈看出端倪再稟報給師傅,後果不堪設想,姚莫婉,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刁刁提壺倒了杯茶遞給姚莫婉,狐疑開口。
“很模糊的畫面,我好像看到一個男人將剛剛出生的男嬰摔在地上!那麼真實,好像那件事就發生在我眼前!還有剛剛那個女人,我只要一看到她,就有一種看到自己的感覺,好像在照鏡子!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姚莫婉撫着額頭,心下仍慌亂不已。
“不明白!”刁刁搖頭。
“啓滄瀾的血也喝了兩大杯了,怎麼就不起作用呢!除了一些模糊的影像之外,我幾乎沒想起任何事。”姚莫婉懊惱捶了下腦袋。
“慢慢來吧,或許是血喝的不夠,又或者你需要一個契機呢!”刁刁心態明顯要比姚莫婉好。
“恐怕沒那麼多時間了,剛剛那個女人自稱姚莫心。可我聽冷冰心說,大姐死的很慘,根本不可能還活着,夜鴻弈把她送過來到底是什麼原因?亦或者……教主是不是開始懷疑我了?”姚莫婉蹙眉看向刁刁。
“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師傅那裡套話!姚莫婉,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兒,如果師傅知道我跟你串通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殺了我呢!”刁刁撅嘴,抱怨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想開些吧!”姚莫婉戲謔的看向刁刁,櫻脣淺笑,眸底卻生出一抹憂色,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彷彿一個###謀正如巨浪翻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