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若看了一眼雲遙,不由輕嘆一聲。
這個小師弟一向是聰明,竟然只聽他講了這些便已經猜到了事情和天幸與鳳靈有關。
一邊的劉玄孚聽到雲遙的問話,原本還覺得奇怪,要取笑他胡思亂想,卻是聽到了張希若那一聲輕嘆。
劉玄孚心中一個咯蹬,頓時將腦袋扭向了張希若。
“天幸和靈兒他們倆……出事了!”張希若有些艱難地說出了詹子召送來的消息。
不僅是雲遙和劉玄孚,就是蕭啓,都是驚的愣住了。
一時間,房間裡靜的可聞落針。
“你說什麼?靈兒出事了?她出什麼事了?在哪裡?快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希若看到三個師弟的表情,正想說話,那瞪圓了眼睛的劉玄孚卻是忽然從蒲團上跳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張希若跟前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大吼道。
蕭啓看到劉玄孚如此無理,立刻過去將他拉開喝道:“師弟!你這是做什麼?”
就是雲遙,雖然臉上神色極不好看,但還是上前去勸道:“三師兄,你先別激動,且聽掌門師兄說完。”
劉玄孚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臉上有些愧疚地放開了張希若地衣服。
張希若整了整自己被弄亂地衣服。看了劉玄孚一眼。卻是沒有責怪他地意思。因爲當時就算是他。在聽到這個消息地時候。也是動了怒氣。將一張珍貴地欒木矮塌都給拆了。更何況是脾氣火暴。又疼愛鳳靈到骨子裡地劉玄孚呢?
張希若示意幾個師弟坐下。這纔將詹子召追趕妖魔。巧遇鳳靈和天幸。卻又誤闖入了妖魔地老巢地事情講了一遍。
“天幸爲了讓他們逃脫。一個人留下斷後。依子召所述。恐怕是折在那裡了。因爲沒過多久。被他攔住地妖魔就追上了他們。他們只好分頭逃跑。等到子召逃出之後。卻也失去了靈兒地下落。恐怕也是落入了妖魔之手。所以他一邊用傳音符送信回來。一邊繼續留在那裡尋找着靈兒和……天幸地下落。”
當他說到天幸地時候。輕輕地停頓了一下。因爲其實在他地心裡。也是覺得在那樣地情況下。天幸恐難倖免。畢竟。就連清淨宗一位結丹期地修仙者。在那些妖魔面前。也只能是重傷逃跑。他一個剛到築基期地修仙者。又憑什麼能擋得住那些窮兇極惡地妖魔呢?
“爲兄聽子召所說。已經可以大概肯定。他們所誤闖地那個妖魔巢。應該就是那引動魔兆地地方。所以爲兄才說。這一次。恐怕就算我們想要退出。也是不可能地了。”
劉玄孚又是跳了起來叫道:“詹子召那小子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他,讓他帶我去找那些魔崽子的老窩。我要去救我的靈兒!”
說到後來,已是黑心身就走,竟然這就要去了。
張希若眉毛一皺,已經真的怒了。他忽然伸手向着劉玄孚一點,劉玄立刻便保持着擡手擡腳的動作定住了身形。
然後還沒等劉玄孚叫出聲來,便又是將手一甩。劉玄孚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拎了起來,然後向後一丟,重重地摔在地上。
劉玄孚氣的哇哇大叫。可是張希若卻不再理會他,直接和蕭啓與雲遙商量起事情來。
劉玄孚心裡急着要去救鳳靈,可是卻被張希若下了禁制動也動不了。於是他只好服軟求饒。可是張希若仍然不理會他,只是在和蕭啓和雲遙商量着什麼聯絡其它門派啊什麼的。
劉玄孚又氣又火。心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鳳靈和天幸都被那些妖魔給抓走了,怎麼不想着趕快去救人,反而要聯絡其它門派?那是要時間的啊,等到聯絡完了,他的靈兒恐怕連骨頭都剩不下了吧。
於是劉玄孚又大罵起來。先是罵張希若,罵完張希若就開始罵雲遙,說他連自己的徒弟都不要了,真是個冷血無情的師傅。
這次張希若倒是沒有動手,就連雲遙也沒有理會他。反而是沒被罵到的蕭啓,實在是覺得他煩,一伸指頭,乾脆連他的啞也給封上了。當然,也許他是怕劉玄孚接下來就該罵他了,所以趁早先叫他罵不出來。
劉玄孚一蓬白鬍子氣得直抖。兩隻眼睛鼓出來似地瞪着蕭啓。雖然口中罵不出,但是心裡卻不知道咒罵了他多少。
不過,因爲不能出聲罵人了,劉玄孚到是聽到了更多張希若三人的商量內容。
“這一次,爲兄和四師弟雲一趟那個惡鬼谷。蕭師弟就留在山上處理宗門事務。另外,爲兄會在走前留下信簡,蕭師弟可派門了弟子往相熟的宗門投送。”
張希若此時又恢復了他的泰然
正在一件一件地安排着門中的事務。
蕭啓一邊聽着,一邊點頭。等到張希若講完。他有些不放心地開口問道:“可是,師兄說,那惡鬼谷恐有大妖魔出世……師弟實在是放心不下!不若等我們邀齊了同道之後,師兄再去可好?”
張希若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的劉孚道:“蕭師弟不必擔心。子召說,當時還有清淨宗與霽月宮的門人在。尤其是清淨宗還是一名結丹期的弟子,而且似乎被那妖魔重傷了。而且,就連子召他們幾個築基期、結丹期的小傢伙,都能夠有人逃脫。可見那些妖魔雖然厲害,卻還不至於留住爲兄這樣的元嬰期修士。”
說到這裡,張希若想了想接着說道:“其實,爲兄聽子召說,他們闖入那惡鬼谷之時,那些妖魔似乎正在進行一個什麼儀式。
而那儀式進行到最後,天空就出現了魔兆。很可能,那些妖魔現在還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厲害。若是這樣,能夠早點除掉,卻是最好不過了。”
“想那清淨宗距離那惡鬼谷比我們華陽宗要近得多,自然對於魔兆感應更爲清晰。爲兄以爲,他們肯定會派人前去察探。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名弟子在那裡受傷。爲兄和四師弟去了,到也不一定是完全沒有幫手。”
蕭啓聽他如此說,臉上神色終是一鬆,再不反對。
雲遙的臉上隱有憂色,聽着兩位師兄商量,自己卻是坐在一邊一言不發。此時看到事情終於有了決定。這纔看了一眼劉玄向張希若道:“三師兄擔心靈兒的安危,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去吧。”
劉玄孚一聽雲遙替他說話,立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衝着張希若不停地眨眼睛。那模樣倒是有幾分好笑,只是幾人卻是都有些笑不出來。
不說華陽宗這四個師兄弟商量着要北上。清淨宗中,慘叫了三天的奚離吾終於昏沉沉睡去。
木靈真人與三位長老這三天爲了終奚離吾療傷,也是消耗了大量的真元,此時都是閉目盤膝坐在蒲團上調息着。
首先睜開雙眼的是木靈真人,雖然他消耗的真元最多,但是畢竟修爲高過其他三人,所以最先從入定中醒來。
隨着木靈真人的醒來,其他三人也都相繼睜開了雙眼。四人相互看了看,都是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總算是保住離吾的金丹了。不過恐怕一兩年內,他的修爲是不會再有寸進了。”
鮮于蒼抖動着兩知長長的白眉有些可惜地說道。
樂伯正看了看正躺在寒玉牀上的奚離吾,苦笑道:“何止是他?就是你我,這一次損耗的元氣,沒有三五個月,也休想補回。”
鮮于蒼衝着他一瞪眼道:“怎麼了,不就是三五個月嘛?你一個做師伯的,還能小氣成那樣?”
樂伯正被他一嗆,翻了下眼皮有些哭笑不得。得,這位大師兄又開始護犢子了。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這奚離吾明明是掌門木靈真人的徒弟,怎麼他就護得比人家的正經師傅都要理直氣壯?
木靈真人此時卻是微笑着對樂伯正道:“這次爲了離吾,勞三位師兄受累了。師弟這裡還有幾粒天元丹,三位師兄或許不需要,但是賜給幾位師侄,卻也是好的。”
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三個小瓷瓶來。
鮮于蒼衝着他又是一瞪眼道:“都是自家人,幹嘛還說得這麼外道?你就是愛裝模作樣!”
木靈真人也不惱,只是扭頭對着鮮于蒼一笑道:“既然師兄不要,那師弟就不給師兄了,免得師兄說師弟我外道。”
鮮于蒼一聽,立刻從原地消失不見。等到他瑞次出現,手中已是握着一個小瓷瓶正要揣入懷裡。
“爲什麼不要?就算我老頭子用不着,也可以給離吾嘛。”鮮于蒼嘴裡咕噥着道。
木靈真人與樂伯正、還有松葉先生都是微笑不語。
開玩笑,這天元丹可不是普通的丹藥,那可是對於突破修煉瓶頸有着極大的作用。雖然說,修爲到了他們這樣的元嬰期,這天元丹能夠起到的作用已經很有限了。可是對於結丹期,尤其是築基期的修仙者來說,那簡直就是最好的輔助靈藥了。
所以樂伯正和公葉先生都沒有客氣地收下了一個小瓶。
木靈真人忽然臉色一冷地說道:“嗯,離吾的傷勢已經穩定。我們也該去見見那個華陽宗的小姑娘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將我清淨宗的掌門繼承人打的金丹都差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