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我的話很快就得到了驗證,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舒巧過得恍恍惚惚,疑神疑鬼,半夜時常驚醒,尖叫聲打破整棟女生宿舍的寧靜。她總是指着上鋪的空牀驚呼失聲,說什麼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生活老師每每巡視時,都遠遠站在門外,拉着我的手說:“舒巧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就趕緊把她送醫院吧,這種病早治療早好,拖到最後只怕病的不只是她一人!”
我自然明白生活老師說的是什麼,舒巧最近的確神經緊張得有些過分了,但我認爲還沒有送往精神病院治療的必要。當然,女生中還流傳着另一個鐘說法舒巧中邪了!
何芳哪裡忍受得住這樣的閒言閒語,只要有人衝着舒巧指指點點,她便挺身而出劈頭蓋臉的給她們一頓臭罵:“虧你們還是學醫的,信奉科學的道理懂不懂?一天到晚沒事就知道張着嘴巴瞎說,看別人笑話你們就這麼開心是不是?我看你們才中邪了呢!”
我連忙勸住她:“這麼激動做什麼?你這個樣子要是被舒巧知道了,她心裡會更難過的!”
何芳仍是爲舒巧打抱不平,嘟着嘴說:“本來就是這樣,那些人就是不安好心,現在已經夠亂了,她們還要製造這些流言蜚語,真是氣人!”
“你不相信這世上有鬼麼?”
“什麼?”她瞠目結舌的看着我,似乎難以相信這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我輕輕的搖頭,無奈的笑了。
三驚魂不斷
一個星期過去了,吳欣看着明天的課表,顯得惴惴不安。次日一早的解剖課讓她們心有餘悸,而舒巧的狀況始終不見好,這個時候最應該在她身邊關心她的我們,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彷徨。
我和吳欣站在陽臺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近來的課程,各自抱怨某某教授喜歡照着書本通篇唸到底,某某老師講課聲音細弱遊絲豪無起伏,聽他們的課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還不如自己上自習管用。
正聊着,寢室內突然傳出一聲巨響,舒巧的玻璃杯摔了個粉碎,何芳還在與她爭執着,像發了瘋一般去奪舒巧手中的藥瓶。
“你是不是要所有人都罵你是神經病你才安心?吃這些藥有用嗎?它們會害死你的!”
舒巧一把推開她,怒氣衝衝的眼神像是要把何芳給活活吃了:“把藥還給我!把藥還給我!”
何芳將塑料藥瓶扔在地上,指着舒巧罵道:“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不吃藥又不會死,你這麼依賴藥物總有一天會把自己害慘的!”
舒巧慌忙爬過去撿藥瓶,揉着凌亂的頭髮,抱頭哭了起來:“你以爲我想這樣?她回來了,一直纏着我!我要是不吃藥的話,她整晚都不會放過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