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節 神諭

一輛馬車急急地駛入聖保羅教堂的廣場。巡邏的神殿騎士正要上前攔阻,從車窗裡伸出一隻手,掌心的銀色令牌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光華,那些神殿騎士立即恭敬地退下。

馬車在教堂前停下,沒等車伕下來開門,車門已經打開,米爾茨主教急匆匆地走出來,快步順着教堂左邊的走廊向教皇所在的禮拜堂走去。

在禮拜堂門口的兩側,鐵貝寧和格里高站在那裡,就像是兩具沉默的雕像,二人目不斜視,但禮拜堂裡面的一切動靜都在他們的感知之中,二人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同樣逃不對裡面那位老人的耳目,兩個人的問答,原本就是一種試探。

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這種行爲無疑是魯莽的,鐵貝寧和格里高二人驚疑地對望一眼,然後看過去。

“斯特拉斯堡教區的米爾茨大主教。他怎麼會來這裡?”兩個人的眼中都有疑問,卻沒有出聲,只是向米爾茨微微點頭。

“兩位大人好!”米爾茨可不敢託大,這兩位在教會中都是僅次於教皇的人物,他平常想遇到也是不容易,當然不敢失禮。

“你好,米爾茨主教。”二人微微頷首。

“三位請進!”卡特烏斯三世忽然在裡面說道,他似乎就是等米爾茨的到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同舉步走進禮拜堂,然後將門關上……屋裡還盪漾着聖力的餘波,這種最爲精純的能量讓三人感覺得特別舒服。

“教宗大人!”

卡特烏斯三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三人坐下,他也坐了下來,卻是一付沉思的模樣。

看到教皇大人一言不發的樣子,無論是鐵貝寧還是格里高都很平靜,理所當然地坐在那裡作暝想狀,米爾茨心裡倒有許多事,但四個人當中,他的身份最低,怎麼也輪不到他說話。

良久之後,教宗伸出食指,向對面的牆壁點去,一道柔和的金光從他的指端射出,擊中牆壁。那點金光在擊中牆壁之後,如同水波一樣向四外漾去……一幅模糊的畫面漸次出現。

一個人影出現在畫中……隨着她前行,一座宏偉的大殿出現在三人眼前,那個人影走入大殿後。畫面又斷開了片刻,然後出現了一個被金色光罩籠罩的祭壇……還是那個人影,在光罩前伸出手臂,隨着光罩的消失,一蓬金色的火焰驀然出現在祭壇上。

“這是……生命女神的神殿?!”

雖然許多人已經遺忘了生命女神,但在座的又怎麼可能不瞭解,但那蓬金色的火焰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關於生命女神復活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你們都看到了吧?傳說並非是無稽之談,只是有一點謬誤。”卡特烏斯三世的聲音有些沉重,“生命女神從來就不曾隕落,她只是進入了更深層次的睡眠,她將自己封印,如果這些封印不全部打開,那她跟隕落也沒什麼區別。”

“剛纔已經打開了一個封印?”格里高問道。

“那個人影是什麼人?怎麼連男女也分不清楚?”鐵貝寧問道。

“沒辦法,那座神殿有生命女神的神力加持,能夠看清這些已經不錯了。”卡特烏斯三世語氣平靜地說道。一直以來,除了教皇有確切的消息之外,其他高層只是對女神復活的事情有一些懷疑,大多數人認爲,生命女神無論從精神和上,都已經完全消失,否則爲何過去了數千年。還沒有復活?但是,卡特烏斯三世不會無的放矢,而神諭更不可能做假。

“教皇大人,生命女神復甦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很容易復甦,也就不會沉眠千年,想必需要什麼特定的條件吧?”格里高問道。

“我覺得應該找到那個開啓封印的人,相信有資格開啓這些封印的人肯定不多,否則早就被打開了。”鐵貝寧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那個看不清影像的人身上,雖然無法看清她的具體形貌,但毫無疑問,那是一名魔法師,這意味着什麼?難道真的要與魔法師正面衝突嗎?做爲裁判所的所長,他的職責之一就是捕殺異教徒,尤其是黑魔法師、亡靈法師和生命女神的信徒(後兩者只是晨曦教會自己的行爲,大陸上大多數國家並不認爲)。

“教皇大人,剛纔的預示只是第一個封印,那我們可不可以先下手爲強找到其它的封印?這比搜尋一個看不清相貌的人要容易得多。”米爾茨對於教皇這次爲什麼要找他過來,心中也有些數,可是……儘管他心裡有些不安,但這個話題卻必須先由他挑起,他根本回避不了。

“東北方向,只知道在東大陸和北大陸,但到底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能夠被開啓,神諭也無法指示得更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將會有越來越多的生命女神信徒出現。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未雨綢繆。不僅僅是大陸的東北方,而是要在整個羅蘭大陸……無論是否在我們教會的勢力範圍內,都要尋找這種可能。”卡特烏斯三世的語氣比以往更加激昂、決斷,這是近幾十年來罕見的,在很多激進的教會人員心中,這位教皇大人早已經失去了進取心,心中很是不以爲然。

“那教皇大人覺得應該如何應對才妥當呢?”格里高心中有些擔憂,做爲樞機大主教,他所要考慮得更多,誰也無法預料如果真的生命女神復甦會帶來什麼,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肯定是晨曦教會,而現在聽卡里烏斯三世的意思,教會要先行動起來,而且範圍擴展到全大陸。

“不用過分焦慮,到現在爲止,雖然我們手上的線索很少,但生命女神的神殿遺址也已經存世不多,而且就算是她真的復甦,力量也遠非昔日可比。不過,我們應該預先佈置,尤其是裁判所,要立即行動起來。各個教區都要提供全方位的幫助,只要有發現可疑之處,必須立即傳報。”

卡特烏斯的目光從鐵貝寧和格里高的臉上掠過,這兩個人代表着教會中的兩大武裝力量,和他並稱爲晨曦教會的三大巨頭,如果這兩個人有疑問或者不能精誠合作,那事情就很難辦了。

“教皇大人,我也希望晨曦教會的光芒普照大陸,但很多事情不是光憑着願望就能夠做到的。”格里高斟酌着詞句,謹慎地說道。

禮拜堂內一片沉寂,卡特烏斯三世似乎在仔細琢磨格里高的話。而鐵貝寧則眯着眼,抿着嘴脣,似乎已經嚐到鮮血的滋味。而米爾茨主教則在思索自己在這次事件當中,應該扮演什麼角色。

良久,卡特烏斯三世對米爾茨道:“米爾茨,如果我沒有記錯,在十八年前,斯特拉斯堡教區曾經出了一個案子,你就是在那個時候立下了大功,最後升任斯特拉斯堡教區的大主教。”

“是的,大人。”米爾茨心中一凜,雖然早有預料,但此時還是感到一陣心跳。

“那東西的最後下落呢?”卡特烏斯三世問道。

“失蹤了……很可能落在、落在一個亡靈法師手裡。”米爾茨雖然心中忐忑,但還是如實答道。

卡特烏斯三世的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道:“米爾茨,我知道那個亡靈法師。不過,既然是可能,那爲什麼不會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中?”

米爾茨心中一頓,道:“另外一個人……您的意思是?”

卡特烏斯三世緩緩說道:“如果我記得不錯,那個人姓海涅爾是吧?”

“是的,他早已經死了。”米爾茨答道。

“他還有家人,不必我提醒你怎麼做了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相信鐵貝寧和格里高都會幫助你的。”卡特烏斯三世說道,“另外,格里高的考慮也很道理,如果去其它地方辦事,我們要儘可能的隱密一些,不要隨便暴露身份。具體的事情鐵貝寧和格里高可以做一個行動計劃,我希望儘可能早些看到。”

“是,大人。”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齊聲答道。

“好了,你們去吧,今天所商量的事情都屬於絕密,不得泄漏,教會的未來任重道遠,我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都好好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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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魯伊試煉空間中。數條人影正兔走鶻飛地戰在了一起,希帕和亞蒂克不僅法力消耗一空,而且已經是全身浴血,桑德里亞斯渾身浴血,卻大部分是敵人的鮮血,只是他也明顯到了強弩之末,眼看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忽然,一條人影從密林中躍出,飛速來到他們的身前,一腳將正在攻擊桑德里亞斯的一名戰鬥德魯伊踢倒,長劍輕巧地從她的咽喉處劃過,一道鮮血雖然後飆出。

希帳和亞蒂克詫然喊了一聲,道:“鳳舞,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們還沒有走,我怎麼能先跑路。”鳳舞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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