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磁城。
十餘天的攻擊,城上城下,已經有二萬餘名戰士犧牲在這裡,不知什麼時候,雨又開始陰陰地下了起來,城牆上,萊昂納多一手輕輕的拍打着厚實的石頭,眺望着遠方,任憑着雨水打溼衣襟。他嘆口氣,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和身邊的副官在討論:“我真的不明白那些叛軍,他們背叛帝國的理由是什麼?難道就是爲了遠離家鄉來充當炮灰的角色?我能夠理解那些蘭西人,仇恨和佔有慾是支持他們侵略的理由,但那些阿莫斯拉行省的貴族,當真是莫名其妙。”
他的副官是一個年輕人,突然說出一句很有些哲理的話:“他們都是成年人,所做的一切必定有自己的理由,或者那些行爲在他人眼裡是荒謬的,但對於他們來說,很可能就是希望所在”
“繆斯理,你應該去當政客,而不是軍人。”萊昂納多很是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副官。
“好消息”
身後突然傳來喊聲,二人回頭看去,只見布哈尼興奮地從下面跑上來,“普斯威奇海軍全殲塞梅利茨城的駐港海軍,迫使殘餘聖十字軍騎士撤離城市,二萬多傭兵投降,呵呵,幾乎是無一傷亡”
“無一傷亡?”
萊昂納多和繆斯理的臉上都露出驚駭和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是瞭解作戰計劃的,以普斯威奇海軍的實力,拿下塞梅利茨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無一傷亡……就算是一名十級強者出手,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是啊,好像其中還發生了點兒事情,反正塞梅利茨是拿下來了,現在攻打威靈頓要塞的教會聯軍也已經撤退、收縮,但在西北面的幾支已經是撤不回去了,現在亞斯德統領已經開始攻打那幾座教會聯軍控制的城市,只要解決了那些散兵遊勇,就可以逼迫他們決戰,一鼓而下。”布哈尼興奮地道。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這裡堅持下去嘍”繆斯理的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他指了指外面的軍營道:“布哈尼閣下,有個壞消息,剛纔我們發現外面又豎起了狂豹軍團的旗幟,恐怕我們現在要面對更多的敵人了。”
布哈尼撓了撓頭,道:“確實是個壞消息,不過,至少這場戰鬥不用在普斯威奇的領地上打,而且我們拖住了這麼多的敵軍,帝國方面恐怕也減輕了不少壓力吧?”
“那倒是。”萊昂納多和繆斯理齊聲道。
此時,在阿莫斯拉叛軍和殘狼軍團的後面,一座更龐大的營寨建立起來,來來往往的每一位蘭西士兵的臉上都露出一付不可一世的神情,連看向殘狼軍團士兵的眼神都有幾分輕蔑。
在營地的中間,有一頂青色的巨型帳篷,站列在帳篷周圍的是一個個身材高大,身着重鎧的的重裝步兵,在他們的胸甲上,有一個與衆不同的豹形標誌——在豹子的身上,環繞着一道道閃電,稍微對蘭西軍隊有所瞭解的話,就知道這是狂豹軍團的精銳戰隊奔雷豹,這是軍團長迪迦的貼身衛隊。而在帳篷前面豎立的那矗繡有豹形標誌的大旗,則說明了這頂帳篷的主人身份。
現在,殘狼軍團長沃勒、阿莫斯拉行省的卡佛羅軍團長和此地的主人、狂豹軍團長迪迦,都在這頂帳篷裡,但帳篷裡的氣氛似乎並不太融洽,或是懊惱或是不滿或是沮喪的神色,出現在在座幾人的臉上,連他們身副官都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各自主官的臉色,唯恐爲一些小事惹禍上身。
居中而坐的迪迦是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人,黃色面膛上的一雙閃閃發光的虎目,氣勢攝人,他的目光在沃勒和卡佛羅身上掠過,眼神有幾分不解和不屑:“沃勒,阿莫斯拉行省的軍隊如此表現我不奇怪,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的殘狼軍團怎麼也變得軟弱無力,難道是跟羊走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你也開始吃素了不成?”
卡佛羅的臉色登時紅了起來,這簡直跟指着鼻子罵他無能差不多,但誰叫自己是僕從兵呢,被人侮辱了也只能是唾面自乾。
但沃勒卻不幹了,他啪的一拍桌子怒道:“迪迦,你什麼意思?”
迪加慢條斯理地道:“我覺得你們的攻擊太軟弱無力了,一個小小的甘磁城都拿不下……別忘了,你們的部隊數量是守軍的數倍”
沃勒冷冷地道:“你也別忘了,敵軍當中有一名實力超卓的魔法師,她擊殺了我們兩位九級魔導士,如果不是我們軍中有神術師坐陣,恐怕連我們這支大軍都不復存在。”
“那依你之間,我們就陪他們在這裡坐耗,看誰的耐心更大?”迪迦冷笑道。
“迪迦,你說話別冷嘲熱諷的,如果你有什麼辦法,我殘狼也聽你指揮”沃勒氣呼呼地道。這幾天他們只是發動過一些試探性攻擊,實在是被鳳舞那天擊殺兩名九級魔導士的舉動嚇壞了,幸好鳳舞不知道爲什麼在擊殺那兩個魔導士之後就返回城裡失蹤了,但聯軍的法師力量在那兩名九級魔導士隕落之後,大幅下降,現在基本上就以自保爲主,很難再作攻擊,所以他才向克里斯托請援,萬一那個女法師再度出現,他擔心聯軍中的法師團無法阻止對方。
“我也沒什麼辦法,巧取不下就硬搶,而且我營中現在也帶來了四名九級魔法師,應該可以應付那個人了,明天早上,我們就開始攻城,不然這個城市就像是一根釘子下,讓克里斯托大人覺得非常不安。
“行,如你所願,我們立即回去佈置部隊。”沃勒說罷,點點頭迅速離開。卡佛羅隨後起身,心裡嘆了口氣,也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大帳。
鳳舞當然沒有失蹤,更沒有受傷,而是回到鍊金塔裡繼續參悟從那根天使之羽感受到的第二條法則。
在她的腦海中,那個手持巨劍的天使出現在虛空當中,他的長劍驀然劈下……一劍斬碎虛空,連平行的空間都被這一劍斬碎,那可怕的刺破力,似乎無可阻擋。
“這一劍到底是什麼規則呢?空間?風?”鳳舞心中不斷地問着自己,腦海中也一遍遍演示着天使劈出的那一劍,鳳舞從看到那一劍的霎那,就有一種感覺,自己似乎領悟到了什麼……但這種感覺太模糊了,似乎近在眼前,卻又似乎抓不住。她一遍一遍演示,認真地思考着。
忽然——
彷彿一道閃電在鳳舞腦海中閃過,鳳舞的心一下子震顫了,那模糊的迷霧終於被她揭開了。他她終於明白他爲什麼有一種領悟觸動的感覺了:“對,是風,是風是‘快’”她的心中涌出一陣狂喜。
當初鳳舞見到那個天使劈出那一劍的時候,就有一種觸動,只是這種觸動還處於朦朧之中,就像是看到了一扇門,卻沒有打開門的契機,而現在,她有了打開門的機會……那柄長劍的動作似乎突然慢了下來,她在腦海中演示着各種可能,對於風元素‘快’的領悟也逐漸加深。然而,就在她在塔中開始衝刺準備晉升的時候,剛平靜不久的甘磁城,再次殺聲盈耳。
狂豹、殘狼兩個軍團的戰士再加上卡佛羅的軍團,已經全線壓上,雙方的魔法師已經開始相互進行試探性的攻擊,投石車、巨駑車、衝車一輛又一輛從營地中推出,巨石和弓箭成了天空中唯一的主題。
不過,同樣擁有強大的魔法師部隊作爲後盾的甘磁城,就像一塊怒濤中岩石一般,不論蘭西人掀起的風浪有多大,它始終屹立不倒,迪迦現在算是明白了沃勒的感受,明白要攻陷眼前的這座城市可要比想象難上許多。同時,他也注意到了萊昂納多的身影。在迪迦的資料中,並沒有萊昂納多這個人,這讓他感覺到有些鬱悶。
這個英俊帥氣給蘭西人的軍隊帶來了不僅僅是麻煩而已,在他的指揮下,原先有些怯懦的士兵變得越打越英勇,在一次又一次的大量殺傷蘭西士兵之後,迪迦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第三天的攻城戰之後,迪迦撤了一名作戰不的軍官之後,怒氣衝衝地返回營帳生悶氣。正在這時,一名士兵跑過來報告:“報——報告統領,找……找到了。”
“可靠嗎?”迪迦問道。
“是的,軍團長閣下”士兵將記錄的材料給他看。
迪迦喝了一口水,然後翻看那些資料,看了片刻,不由的嘆息一聲:可惜
夜幕下的甘磁城燈火通膽,一半是防備蘭西人夜襲,另一半是爲了提高人們的氣氛而搞得聯歡。萊昂納多無疑成爲整個宴會的主角,最後沒有辦法,他只好躲進了一個小房間,以避開那些過分熱情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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