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小喬的舉動過於誇張以致於易老實等人非常錯愕,易老實對着嵐兒問道;“嵐兒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嵐兒顯然也是一頭霧水,應道:“我也不清楚”。
小喬響亮的聲音響遍府邸,朝易夫人的房間奔跑過去,在半路上就遇到聞聲而至的易夫人,易夫人看見小喬慌慌張張的模樣,問道:“小喬,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大聲嚷嚷”。
“夫......人,夫.......”小喬由於跑的太急卻喘不過起來,小喬有話說不出來的模樣反而讓易夫人着急起來,督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快說啊”。
小喬也乾脆不說了,直接將手中的物品遞到易夫人的眼前,易夫人只是一瞥就立即認出是易寒及冠時,他父親送給他的禮物,一臉驚喜道:“寒兒回來了,快去通知老太爺”。
小喬這會已經緩過氣來,猛搖頭道:“少爺沒有回來,是一個小姐送過來的”。
易夫人道:“你快將人請到大廳裡來,我親自去通知老太爺過來”。
“嗯”,小喬點頭,;立即轉身朝門口快步跑去,這麼多年少爺終於有消息了,一會之後少爺的行蹤就真相大白了。
嵐兒等人看見這婢女又氣氣喘吁吁的返回,“小姐,夫人請你大廳敘話”。
嵐兒回頭看了易老實一眼,易老實道:“嵐兒姑娘,我陪你進去吧”,說着吩咐其他人外面等會。
嵐兒與易老實尾隨小喬進入府邸,只見小喬步伐匆匆顯得急迫,再看府裡的其他人變得好像熱鍋裡的螞蟻,心中暗忖:“至於嗎?就算皇帝老兒來了,也不至於如此吧,再說現在大東國科沒有皇帝”。
屋內的喬夢真在屋裡聽到動靜,也走出屋子看個究竟,易府向來安靜,很少有這麼大的動靜,找了一個下人詢問了一下,那下人告之:“少爺回來了”。
喬夢真腦門一震,幾乎不敢相信,匆匆朝大廳走去,心中暗暗念道:“易寒回來了,他回來了。”想着想着還沒有見到人就熱淚涌眶,差不多快到大廳時卻停了下來,輕輕擦拭臉上的淚水,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免得一會讓人看了笑話,自語道:“有什麼好哭,應該高興纔是”,心裡只想看到易寒,對他這麼多年的失蹤卻也沒有半點怨念。
嵐兒和易老實跟隨小喬走進大廳,易天涯和易夫人目光立即朝兩人看見,又看了看身後卻沒有看見易寒,眼神中透着失落。
嵐兒和易老實也偷偷打量起來座上兩人,一個是慈祥的中年婦女,一個臉容有些兇狠的老者,只聽小喬介紹道:“這是府邸的易夫人,這是老太爺”。
易老實立即行禮道:“見過易老夫人,見過易老元帥”,麒麟乃是狼主的夫婿,麒麟的母親他自然要稱呼一聲老夫人,至於易天涯,世人都是如此尊稱他。
嵐兒卻有些發愣,因爲她根本都不認識兩人,易老實輕輕的拉了她一下衣袖示意她快點行禮,嵐兒這才恍悟,如易老實一般行禮尊稱。
小喬道:“東西是這個小姐送過來的”。
易天涯和易夫人認真的打量起嵐兒來,此女送來易寒的信物,關係一定不簡單,莫非又是在外面認識的紅顏知己,這是兩人的第一念頭,待打量嵐兒的容貌之後,感覺有些熟悉似在那裡看見過,易夫人想了一想,記起來了她是吳天瑜的貼身婢女嵐兒,易天涯有些生疏卻明顯沒有認出來,兩人對視一眼,易夫人低聲道:“天瑜的貼身婢女嵐兒”。
易天涯聞言有些疑惑,低聲問道:“既然吳天瑜的貼身婢女,卻爲何是她單獨一人過來”,易天涯有這個疑惑也不會感覺奇怪,既然有易寒的消息,李家人自然會匆匆來高,又怎麼會讓一個婢女來出面。
易夫人常到李家串門,卻知道一些事情,低聲道:“當年李家一家逃亡上京的時候,這嵐兒在半路走散了,後來也就沒有消息了,我感覺奇怪的是嵐兒應該認識我們,從她剛纔的神情卻好像第一次見過我們,莫非只是碰巧長的相像”。
易天涯應道:“待問一問便知”。
易老實見兩人竊竊私語起來,感覺有些奇怪又有些緊張,因爲心裡沒底,只聽易夫人朗聲笑道:“兩位請坐下”。
兩人坐下之後,易夫人又笑道:“不知道兩位怎麼稱呼”。
嵐兒一直被人盯着顯得有些不自在,倒是易老實從容一點,“回夫人話,小的姓易名老實,這位是嵐兒姑娘”。
易夫人聞言表情怪異,真的叫嵐兒,那爲何好像不認識我,問道:“嵐兒,你可認得我”。
一旁的易老實問問暗暗驚訝,這易夫人好像認真嵐兒,可這嵐兒姑娘卻怎麼反而不認識易夫人了,好奇的朝嵐兒看去,只聽嵐兒有些意外道:“夫人,你認識我?”見易夫人微笑點了點頭,期盼道:“那夫人你知道我的身世來歷了?”見易夫人表情怪異忙主動道:“幾年前我失憶了,對於自己的身份來歷一點也不記得了”。
易天涯插口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你叫嵐兒呢?”
嵐兒應道:“是他告訴我的。”
“誰?”易天涯和易夫人異口同聲問道。
“那件物品的主人?”
易天涯和易夫人對視一眼,只聽嵐兒繼續道:“他還說我是他的妻子。”
“什麼!”易天涯和易夫人聞言十分震驚,易天涯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喝道:“胡扯!”,他爲何如此生氣,他本來就在頭疼煩惱這個問題,這會又冒出一個孫媳婦來,他如何受得了,這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承認的。
嵐兒卻絲毫不懼,站了起來:“怎麼是胡扯,我相信他易寒說的是真的!”
喬夢真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這段話,以前在李府的時候就聽聞易寒與下邊的婢女勾搭在一起,看來還真非空穴來風,倒也不甚在意,她只想跟在一起,至於其他的卻不重要了,這一些喬夢真在許多年前早就想開了,她早就知道無法一個人獨佔易寒,那何不欣然接受呢。
易天涯聞言有些暴躁,卻被易夫人輕輕拉住,“公公,你稍安勿躁,先問清楚寒兒的消息,這些事情等寒兒回來之後再好好處理”。
一旁靜靜傾聽的易老實總算聽出點什麼來了,聽兩人對話,好像這易家兄弟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寒兒,又聯想剛纔嵐兒口中的易寒,錯綜複雜的關係瞬間理清,這易家兄弟就是易寒,又是易夫人的兒子,那豈不就是麒麟將軍,想到這裡他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猜斷,想起嘻嘻笑笑的易家兄弟卻怎麼也無法與麒麟將軍聯繫在一起,他既然是麒麟將軍,那就是狼主的丈夫,可一路上兩人卻沒有任何交際啊,易老實一時糊塗起來,又想不透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了。
喬夢真走進屋子來,易夫人笑道:“夢真你也來了,先坐下來吧”。
喬夢真坐了下來問道:“易寒呢?”
易夫人應道:“暫時還不清楚,待我好好問問嵐兒”。
嵐兒看見喬夢真問起易寒,見她優雅高貴,卻懷有敵意的盯着她,喬夢真卻安然靜坐,她心中只關心易寒,其他人都不重要,嵐兒認識自己不認識自己也沒有關係。
易夫人問道:“嵐兒,寒兒這會在何處呢?”
嵐兒應道:“他說他惹了禍被困在泉城,讓我拿着這物來這裡”。
易老實清楚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說道:“易家兄弟將撫臺大人家的公子打成重傷,撫臺大人關閉城門,正在捉拿他了”。
易天涯朗聲道:“他怎麼可能這般窩囊,讓我先問清楚,你先說說他長的什麼模樣?”
易老實按照易寒的模樣描述了一番,只聽易天涯喃喃自語道:“看來還真是這個混小子”。
易老實這會已經被易寒真實的身份震驚的麻木了,對於易天涯的肯定卻沒有太強烈的感覺,心想自己跟天下聞名的麒麟將軍稱兄道弟,日後足可跟人驕傲的提起此事。
嵐兒這會心亂如麻,這就是他的家嗎?以前自己生活在這裡嗎?以後自己要跟他在這裡生活嗎?陌生的環境,突至而來的一切讓她無所適從,整個人顯得呆呆的。
易寒的下落已經問清楚了,易夫人道:“小喬,你安排兩位暫時在府內住下”。
易老實突然站了起來,“易老元帥,我受我家主人所託,有一物要呈交給你”。
易天涯一愣,怎麼都混在一起了,朗聲道:“拿來!”
易夫人道:“小喬,你先帶嵐兒下去休息”。
嵐兒顯然不想在這個大廳裡多呆,“易大哥我先下去了”。
易老實點了點頭,緩緩朝易天涯前了過去,恭敬的將九御玉佩呈上,易天涯與易夫人看到這塊玉佩表情一驚,易夫人好奇的朝易天涯看去,用眼神詢問,這塊家傳玉佩怎麼會流落別人之手。
將玉佩交給望舒的事情易天涯並沒有告訴馮淑賢,他暫時還不想告訴馮淑賢,他已經承認了西夏狼主是的孫媳婦,當然也是因爲這件事情的棘手,如今兒媳知道玉佩流落別人之手,只好如實相告,低聲在馮淑賢耳邊解釋了一番。
對於易天涯的這個決定,馮淑賢顯然吃驚,只是這會卻不好問清楚原因。
易天涯接過九御玉佩,卻也沒有多看,這家傳之寶,是真是假他根本不必細辨,目光銳利的朝易老實看去。
只見易老實恭敬道:“主人也被困在泉城,請託小的送來信物,請易老元帥救援”。
易天涯輕輕問道:“她親自來了”。
易老實決然的點了點頭,兩人目光交視,心知肚明。
易天涯嘆息一聲,她貴爲一國之君,千里迢迢尋來,實在委屈了她了,她原本可以用權力來脅迫,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這麼做,自降身份,隨和溫柔,這個孫媳婦他沒有承認錯。
易天涯沉吟道:“那爲何你會與嵐兒在一起?”自然是想問易寒與望舒是否已經見過面。
易老實看了看周圍,易天涯朗聲道:“但說無妨”。
易老實這才道:“我們在路上碰巧遇到了易家兄弟和嵐兒姑娘,所以一路同行,主人爲了方便一直沒有在人前露面,據我所知易家兄弟雖然一路同行,卻好像沒有與主人見過面”,他簡待單說出經過,其中的緣由卻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易天涯好奇道:“還有這種事情?”夫妻兩人同行,卻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就在身邊,這能不奇怪嗎,只聽易天涯道:“我都不知道該說有趣還是可悲”。
易老實心中暗忖道:“別說是你了,我這會還沒想清楚想明白了,怎麼就這麼巧了,怎麼就這麼奇,怎麼就這麼複雜了”。
易天涯老實道:“你先在府內住下,待我準備一下就親自前往泉城走一趟”。
易老實大喜:“謝過易老元帥”。
易天涯淡道:“謝什麼謝,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說着吩咐道:“貂蟬,送客人下去休息,若有什麼安排,儘量滿足”。
待客廳只剩下喬夢真,易天涯,馮淑賢三人,易天涯問道:“淑賢,你是否糊里糊塗”,見馮淑賢點頭,又道:“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一頭霧水,就好像戲裡演的一樣”。
喬夢真問道:“易老元帥,易寒是否就在泉城”。
易天涯點頭道:“夢真你不必着急,我立即調動兵馬殺到泉城去,你在府內敬候佳音,我一定把你的丈夫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喬夢真也知道這其中的問題還很複雜,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必多問,否則怎麼給易老元帥增加煩惱,只聽易夫人微笑道:“夢真,先下去休息吧,都有消息了,着急也着急不來”。
喬夢真聰慧,離開大廳,易寒就要回來了,何日才能一家團圓,易寒讓我怎麼跟你說我們的女兒還不知道在哪裡?
待剩下兩人,易夫人怯怯輕聲問道:“公公,西夏狼主來了?”
易天涯點了點頭,易夫人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都追到家裡來了”。
易天涯沉聲道:“淑賢,你怕什麼,望舒的人很隨和,她的身份是一國之君,在我面前卻表現的像個孫媳婦,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否則我也不可能在西夏皇宮住那麼久了”,說完嘆息一聲:“生了孩子,又千里迢迢尋來,就算人家不是西夏狼主,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只是這交代我卻給不起啊,易家給不起啊”。
易夫人輕輕道:“是啊,可我們憑什麼給人家交代,弄不好可就是背信忘義,一輩子的污名”。
易天涯冷哼道:“你生了個好兒子,我都要給你兒子跪下了,求他放過我”。
易夫人輕輕道:“公公,你怎麼又說這些話,你不是一直想讓他給你爭面子,連西夏狼主都娶到了,這面子夠大了吧”。
易天涯苦惱道:“可也不要讓我吃不消啊。”
易夫人淡淡道;“公公,你可說這世界上沒有你鎮不住的事情”。
易天涯擺手道:“別提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你去李家一趟,讓她們過來把人領回去,我即刻調動兵馬殺到泉城去”。
易夫人道:“我看這嵐兒和寒兒關係不簡單,不可如此草率,我看先知會李家一聲,這嵐兒暫時先留下府裡,待我探探嵐兒的口風再說,還有調動兵馬的事情還是先跟明瑤商量一下,畢竟這些年你在西夏,不知道大東國的變化”。
易天涯恍悟道:“對啊,這泉城不是我們的地盤嗎?殺什麼殺,那好這府裡就交給你,我先去找明瑤商量一下”。
易天涯前往懷來大營,自大戰之後,主力部隊都駐紮在懷來,這些年經過發展,建了許多營地和建築,懷來已經不是曾經的懷來,已經成了一個軍事重鎮。
易天涯親自前來,就算玄觀再忙也要抽空前來相見。
玄觀走了進來,笑道:“易家爺爺,你怎麼來了”。
易天涯笑道:“明瑤啊,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玄觀微笑道:“我只是替身,可不是這裡的主人”。
兩人坐下,易天涯緩緩道:“有寒兒的消息了”。
“是嗎?他肯回來了嗎?”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非常驚喜,獨獨玄觀淡定從容。
易天涯見玄觀淡定,驚訝問道:“你難道一點都不想他?”
玄觀輕輕一笑,“抽空就想”。
這個回答讓易天涯滿意了許多,這纔對嗎?哪裡有丈夫幾年未歸,卻一點也不想念的,除非根本不愛,本來還想賣關子,見玄觀完全沒有想要多問的慾望,這才主動道:“我剛收到消息,寒兒被困在泉城”。
“嗯”,玄觀輕輕應了一聲示意易天涯繼續。
易天涯道:“說是將撫臺的兒子打成重傷,這撫臺下令關閉城門正在捉拿他呢?至於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明瑤,你可清楚這山東撫臺是何人?”
玄觀應道:“任長希”,說着沉吟道:“這任長希前身就是山東撫臺,朝廷崩裂之後,爲了維護地方安定,加上他一向勤勤懇懇,雖無功卻也無過,就讓他繼續任職。”
聽玄觀的語氣,易天涯感覺玄觀好似偏袒這任長希,“明瑤啊,你看這任長希如何處置,爲了捉拿一個罪犯,居然將城門都關閉了,僅僅因爲一個罪犯擾亂了整個泉城的安寧”。
玄觀微笑道:“易家爺爺,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啊,若是你家公子被人打成重傷,這泉城才真的是雞犬不寧。”這會她倒非有心情調侃易天涯,只是用輕鬆的語氣讓易天涯冷靜下來換位思考,公平處理此事。
易天涯一訝,“聽你的口氣,你該不是想依法懲治寒兒吧,明瑤,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可要想清楚啊”,也就是玄觀才能讓易天涯服軟,用這種語氣說話。
玄觀笑道:“易家爺爺,你想那裡去了,易寒的爲人我非常的清楚,他絕對不是那種仗勢欺人,亂紀犯法的人,依我看,就算有錯也是那撫臺家公子的錯,不過那任長希這麼做倒頗有以權謀私的嫌疑,這樣吧我讓林重諾和周捷隨你到泉城走一趟,依法.論罪先卸了任長希的職位,讓泉城恢復正常秩序,易寒身份敏感,這樣也免於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易天涯狐疑道:“這樣就可以了?”
玄觀應道:“這樣就可以了”。
易天涯哈哈大笑:“我還以爲要出動兵馬,那裡知道只是這麼簡單”。
玄觀道:“易爺爺,你在這等候一會,我去安排一下”。
玄觀回到書房,書寫文書,蓋上印鑑,傳喚周捷、林重諾一文一武,吩咐一番細要。
林重諾問道:“軍師,可要帶上人手”。
玄觀淡道:“帶上幾個侍衛吧,任長希膽敢抗命可先斬後奏!”
她做事利落快捷,沒一會兒便領着周捷、林重諾兩人來到廳堂,“你們跟易元帥走吧”。
易天涯也是個急性子的人,“玄觀,那我就即刻啓程了”。
玄觀微微點頭,目光卻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易天涯朗聲道:“娃兒,跟着我走”。
兩人看到易天涯卻有些興奮,朗聲應道:“緊隨易元帥,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易天涯哈哈一笑,“莊庸凡這老頭......”
三人剛踏出廳門口,“易爺爺”,玄觀突然疾步追了上來。
“明瑤,還有什麼事情。”
“見到易寒,待我問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