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去的趙子弦暫時被安置到了葉若的出租房,就這樣,沒有了工作的趙子弦,沒有了房子的趙子弦,再次成爲了失業人員,除了他銀行卡里的存款比一般的打工者要多一點以外,其他的則是沒有什麼區別。
甚至在心態上,他還不如那些小資的打工者,沒有了工作,被人陷害,右手沒有知覺,自己空有一身廚藝卻沒有辦法施展,這纔是最惱火的。
望着房間內的時鐘,趙子弦嘆息道:我不甘心,我要振作!
可是,這很簡單嗎?顯然,很不簡單,因爲,針對他的一系列行動已經開始,而主使人便是蘇芷,或許,下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趙子弦對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想法,只想上去狠狠抽他一巴掌。
“我回來了”,一聲疲憊夾雜着不安的聲音在房間響起,一大早的,葉若就拖着疲憊的身軀,手裡提着早餐,什麼豆漿,油條,煎餅之類的,這半個月來,趙子弦一直都沒有出門,即便是白天葉若在睡覺,他自己也不煮飯,寧願吃着泡麪都不動手煮飯,但是,好幾次,他吃着泡麪,看着自己無用的右手,不禁潸然淚下,讓一個男人流淚,可以想象,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也多麼的大。
“累了吧”,坐在沙發上沉思的趙子弦,爲了不讓葉若擔心,他強顏歡笑,一見葉若進來,就接過她手中的袋子,然後歡喜地將一根油條塞進嘴裡,含糊地說道:“嗯,這油條的味道太正了,我百吃不厭啊”。
“來,你也嚐嚐,先吃了再去睡覺”,趙子弦拿出豆漿和油條遞了過去,不過,葉若卻沒有接,呆呆地坐在了趙子弦的對面。
“怎麼了這是,是累壞了?還是不開心了?”趙子弦嚼着油條,將不甘和憤怒深深地掩飾在眼中。
葉若搖搖頭道:“沒有,我這裡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趙子弦心叫不好,你妹的,老子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嗎?他媽的,這操蛋的世道。好消息,現在的好消息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因爲他現在的信心已經被磨滅得所剩無幾。除非讓他擺正心態才行。
“老闆告訴我,葉威已經回家了,在京城,沒有事情,這是他怕我們擔心才託朋友告訴我們的”,葉若呆呆地說着。
趙子弦笑了,這還真是好消息啊,不過,好消息越好就證明壞消息越壞,他卻不打算去聽,問道:“那小子不是有我的號碼嗎?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通知我就行了,還那麼麻煩幹嘛?”
葉若知道他答非所問是爲了逃避現實,不由生氣道:“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在我這裡已經呆了半個月了,你手上的紗布也已經撤了,現在你應該考慮你的工作,而不是守着你卡里的錢來坐吃山空”。
“你怎麼不想象你的未來呢?每天在家不是看電視就是發呆,你難道想一直這樣繼續下去嗎?那個曾經的御廚呢?意氣風發豪氣干雲的廚神
哪兒去拉?”葉若臉色俏紅,雙手拉着趙子弦的衣衫推搡起來。
這是恨鐵不成鋼啊。這段時間,她曾經幾次看見趙子弦一個人對着窗臺發呆,叫他出去找工作他也不去,葉若很心痛,不就是失去了一隻手嗎?何況並不是沒有希望,你就這樣了?意志消沉,沒有想法,沒有目標,那那些殘疾人不得去自殺嗎?
趙子弦放下油條,望着那憤怒的俏臉,淡淡道:“你覺得,我這樣一個廢人還能幹什麼?找工作?找什麼工作?廚師,有人會要我嗎?”
“蘇氏集團不全力打壓我我把我的名字倒着寫,再說了,誰會要一個不會做菜的廚師,那找其他的工作?右手什麼也不能幹,即便是我再去當老師,就連在黑板上爲學生寫公式都不能,你覺得,有這樣的老師嗎?”
趙子弦的聲音低沉,但不甘的因素夾雜在中間,葉若知道,他也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但是現在這樣,他覺得他的前途已經一片渺茫了,能讓他建立信心重拾信心,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刺激了。
可是,怎麼刺激呢?
她知道趙子弦心中的痛苦也憤怒,但是,這又怎麼樣,生活不是還要繼續嗎?這纔是最重要的。
葉若放下手來,一臉落寞甚至可以說悲涼的神色,她覺得壓力好大,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他呢,要是告訴他,他還指不定成什麼樣子呢。
“你不能住在這裡了!”葉若摸了摸自己臉頰,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聽不見,一雙手緊張地搓來搓去。就好像一個不好意思的黃花閨女一樣。
“什麼?”趙子弦愣了,隨即雙眼泛紅,嘴裡喃喃到:“連你也不肯收留我,覺得我很煩,很礙事兒是不是,是啊,我是一個廢人,耽誤了你的青春,行,我走,這幾天感謝你的照顧,我這就走,不會耽誤你了”,趙子弦覺得這樣淚水是那樣的苦澀,相處這麼多年的朋友居然也容不下他的存在。
擦拭下眼角的淚水,趙子弦就起身準備收拾自己的衣服。
葉若瞪大了眼睛,這小子想多了,隨即大吼道:“你小子想什麼呢?”
“即便是全世界拋棄你,我也不會拋棄你,我們是朋友,永遠的朋友,你什麼時候見過老孃拋下朋友的”。
“那是爲何?”趙子弦更加迷惑了,這丫頭到底唱的哪一齣啊。
葉若憤憤不平地坐下來,貌似在因爲趙子弦的話生氣,不過,她卻直接說道:“今天晚上上班,我們酒吧多了很多人,比以往還要多,全部是年輕人……”
“多了人還不好?生意好了你們的提成就多了嘛”,趙子弦愣了愣,再次坐了下來。他很感動,就爲了葉若的那句話,‘全世界拋棄你我也不會拋棄你’,一個朋友,能做到這樣,即便是你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他也沒有問題,這纔是真正的朋友啊。
“你知道什麼?這些來的人全是小混混,兜裡還藏着傢伙,不知道
跟誰結仇了”。
“後來我一打聽,他們居然在找你,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打聽到我們關係,我是說咋上班都感覺不自在,如芒在背的感覺很不好受”。
頓了頓又道:“後來我找老闆打聽了一下,現在海口有一半的混混都被神秘人發動了起來,說是砍掉你的一隻手就給一百萬,一條腿兩百萬,那些混混爲了錢還不廢寢忘食的找你啊”。
趙子弦聽了過後大怒,隨即便是席捲全身的恐懼,這都惹的什麼人啊,對,只有蘇正和纔有這樣的能量,你妹的,我不就是摸了你寶貝女兒的胸部幾下,沒有接受你們的招安嗎?至於把我往死裡整嗎?
“砰!”趙子弦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沙發上,捲起一片塵埃。
“我知道是誰,他們是想讓我死啊”,陰魂不散的東西,現在的趙子弦即便是沒有傷着手臂也不能全身而退,何況現在的他還沒有一絲的抵抗之力呢。
“是,這裡我不能住下去了”,趙子弦意識到了,他遇上了這輩子最強大的對手,不是經濟實力上的,而是狡猾陰狠上面的,這樣的人,你和他講理他根本就不管,而你不和他講理,他卻和你講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個時候,你纔是真的難辦。
蘇正和,你真是老狐狸,現在想逼死我嗎?他甚至很懷戀在陸中華手下幹事兒的日子了,那個時候有陸中華在上面罩着,他起碼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
警察?狗屁!趙子弦對此嗤之以鼻,就連王大爲這樣的局長都是陸中華的盟友,還何況和市長是遠親的蘇家呢?
不管是不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葉若自己都得離開,自己要是再住下去,葉若肯定受到牽連,這些喪心病狂的人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兒來,連卸人胳膊都說得輕而易舉,滿不在乎,還有什麼他們不敢幹的呢?
“那你現在怎麼辦啊?”葉若帶着焦急,要不是老闆給他說了其中的嚴重性,她纔不會告訴趙子弦,她知道,趙子弦已經夠煩的了,在這個時候告訴這樣的消息,無異於雪上加霜啊。
趙子弦沉思一會兒道:“離開,實在不行我就回老家”,家裡的父母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望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當初出來的時候壯志凌雲,雄心勃勃,發誓不混出人樣不回去,而現在,自己還成了殘廢,怎一個慘字了得。
“回家?那你的廚藝怎麼辦?不報仇了?”葉若睜大了眼睛,她也在想辦法,實在不行她還想讓自己那個父親幫忙,這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她還不知道趙子弦和蘇氏集團的矛盾,自然就還抱有幻想,爲了趙子弦,她願意做一切,即便這不是她想要的。
報仇?趙子弦心底生氣一股火焰,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爲了這口氣,自己就得勇敢地活下去啊。
猛然地,他想到了一個地方,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不僅可以養傷還可以避免這些仇家的追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