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暉笑道:“你跟張大成他們不歡而散了?那你沒吃飯,我去幫你下碗麪Wwん.la”
辛靜本來下意識的就想拒絕,說自己回家做點吃的,不過呢,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她點頭道:“那謝謝你了,星暉。”
看着蘇星暉進了廚房,幫自己下面條,辛靜的心中一陣波瀾起伏,她結婚那麼多年了,可是她的丈夫從來沒有幫她下過一次麪條,沒幫她做過一頓飯,甚至沒幫她倒過一杯水。
現在,蘇星暉在廚房裡幫她下面條,這讓她心中泛起了一縷溫柔。
不一會兒,蘇星暉便端了一碗麪條出來,麪條裡有雞蛋,有肉絲,還撒了蔥花,香氣撲鼻,讓辛靜一聞就是食指大動。
雖然蘇星暉天天在食堂吃飯,不過他的廚房裡還是能夠下面條的,有的時候晚上他餓了,就能下碗麪條吃。
辛靜連忙站起來,接過那碗麪條道:“謝謝你啊!”
蘇星暉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一碗麪條而已,我在你家吃過那麼多次飯了,要說謝的話,應該我謝謝你纔對。你坐下,快點吃吧。”
辛靜便坐了下來,坐在餐桌邊吃了起來,吃了一口之後,她擡頭道:“真好吃,真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下面這麼好吃。”
辛靜的話讓蘇星暉莫名的想起了後世網絡上的一個段子,讓他有一些異樣的感覺,不過辛靜顯然不知道這個段子,蘇星暉也是一個正人君子,因此,他強行將自己那種異樣的感覺壓了下去。
蘇星暉笑道:“我也會做飯啊,什麼時候我來做頓飯給你吃吧。”
辛靜笑着說:“你下面給我吃,我就很滿足了。”
說着,辛靜又低下頭,吃起麪條來了。
辛靜的話讓蘇星暉的心裡更加異樣了,他也坐了下來,看着辛靜吃麪條。
辛靜吃得很香,不一會兒,她就把一碗麪條吃得乾乾淨淨,吃完之後,她用手撫着自己的肚子說:“嗯,實在是太好吃了,總算是吃飽了。”
蘇星暉問道:“你剛纔去赴鴻門宴,情況怎麼樣?”
辛靜便把自己去赴宴的情況跟蘇星暉說了說。
原來,辛靜下午給肖世炎打了電話,說去赴宴,肖世炎到下班的時候,就過來接她了,他把辛靜接到了寶州大酒店,張大成已經等在了那裡,辛靜到後,張大成恭恭敬敬的把辛靜迎進了一間豪華包廂。
一到包廂裡,張大成便讓服務員上菜,辛靜也不說話,坐在那裡看他的表演。
吩咐了服務員之後,張大成做了個眼色,肖世炎便說自己要出去上個洗手間,包廂裡就剩下了張大成和辛靜兩個人。
張大成笑着說:“辛市長,您分管國土資源都這麼久了,我還沒請您吃個飯,真是不好意思,所以我今天特意託肖局長請您吃一頓飯,還請您見諒啊!”
辛靜道:“張總不必客氣,吃不吃飯並不打緊,只要張總的礦山守法經營,按章納稅,按照環境保護的要求來合理開採、科學冶煉,就可以了。”
張大成一滯,他乾笑着說:“我們一直都是守法經營、按章納稅的。”
辛靜道:“張總這話說得有一些不盡不實吧?要是你們一直都是守法經營、按章納稅的,那這一次國土部門爲什麼會給你們下達那張罰單呢?”
張大成道:“我看這一次的罰單完全是誤會,我們大成礦業真的是守法經營,一直按照環保部門的標準來生產的,所以,希望辛市長能夠幫我們把那張罰單取消了。”
辛靜道:“如果你覺得那張罰單有問題,完全可以申請行政複議嘛,如果上級部門複議之後,也認爲那張罰單有問題的話,我們可以取消那張罰單,不過呢,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了,你再想申請行政複議也過了期限了。”
國家在99年通過了行政複議法,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認爲具體行政行爲侵犯其合法權益,可向行政複議機關提出行政複議申請,由行政複議機關對該行政行爲進行調查,如果確有不妥,是可以撤銷該行政行爲的。
國土局這一次開出的罰單,是符合申請行政複議的標準的,接到罰單的礦山,可以向燕北省國土部門提出行政複議申請,不過,申請行政複議,需要在罰單下達六十日之內提出,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了,當然早就過了期限了。
張大成想着,他還敢申請行政複議?這事本來就是省裡盯着辦的,再向省裡申請,說不定調查之後,下達的罰單更重了,這件事情只能是暗箱操作,不可能去明着槓。
張大成強笑道:“辛市長,我也不想去搞什麼行政複議了,那樣不是傷了和氣嗎?還是您高擡貴手,幫我把那張罰單給取消了吧。”
辛靜搖頭道:“不好意思,這個我幫不了你,這些罰單省領導都已經看到了,是取消不了的。”
張大成便從身上摸出了一個信封,放在了辛靜的面前,辛靜問道:“張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大成乾脆從信封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說起來,這銀行卡還是一個新鮮事物,還是這兩年才流行起來的,這銀行卡開戶方便,無需使用真實姓名,想取款也很方便,可以跨地區、跨行支取,所以現在許多人都在使用這銀行卡了。
而現在許多行賄的人,也用起了這銀行卡,因爲用這銀行卡行賄,十分隱蔽,小小卡片一張,一點兒也不起眼,可是這卡片上能夠存入的錢基本上是沒有上限的,所以行賄受賄這種行爲也就變得更加隱蔽了。
張大成將那張小小卡片放在了餐桌上,輕輕將它推到了辛靜的面前,辛靜臉色不變,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張大成笑道:“這張卡上有一百萬,是一點小小意思,還請辛市長笑納,請您放心,您收下這張卡,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您在任何銀行都可以取出來,密碼就是六個6。”
辛靜看了看那張小小的卡片,她搖頭笑道:“張總真是大手筆啊,一百萬都只是一點小小意思,不過這樣的小意思我可受不起。”
張大成有些意外,他連忙說:“辛市長,您還是把這張卡收下吧,我保證,今天這事除了你和我兩個人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您儘可以放心,如果辛市長覺得還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再談一下嘛。”
辛靜道:“張總,東漢的時候,有一位太守名叫楊震,有一次他的一個朋友要送他十斤金子,也說過一樣的話,說沒有人會知道,你知道,楊震是怎麼說的嗎?”
張大成哪聽過這個故事?他懵然的搖了搖頭。
辛靜道:“楊震說,怎麼說沒人知道呢?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此爲四知,有這麼多人都知道,我不能收你的金子!”
說到這裡,辛靜起身道:“不好意思,張總,我要告辭了!”
張大成驚訝的說:“辛市長您連飯都不吃嗎?還是吃了飯再走吧。”
辛靜說:“要是吃了你的飯,估計我這一天都不舒服。”
說完之後,辛靜便出了包廂,她看到肖世炎正在大堂裡跟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調笑着,她只看了一眼,便出了大堂,肖世炎看到辛靜出來,愕然的跑了過來,問她怎麼出來了。
辛靜沒理他,打了一輛的士就回來了。
聽完了辛靜的講述,蘇星暉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你的故事講得好啊,古有四知太守,今有四知市長,辛靜同志你正氣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辛靜羞紅了臉道:“唉,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頂不頂得住這一次的壓力呢。”
蘇星暉道:“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
辛靜正色道:“星暉,你說這一次他們下了這麼大的血本,沒有達到目的,他們還會做些什麼?你想不想得出來?”
蘇星暉沉吟道:“按說他們收買你一個人也沒有多大用啊,你不可能發揮決定性的作用,當然,你也是很重要的,所以他們出了一百萬的價碼,但是想要完全擺平這件事情,還需要收買很多人,所以,這一次他們拿出來的錢,肯定遠遠不止這一百萬。”
辛靜緩緩點頭道:“是啊,咱們市裡本來就有不少領導都跟這些礦山有關係,據說有些領導在張大成的礦山裡也有股份,這一次的事情,估計張大成是得大出血,才能擺平那麼多關係。”
蘇星暉道:“你知道張大成的礦山裡,都有誰有股份嗎?”
辛靜道:“我也是聽說的,不敢確定,我聽說繆市長就有股份,應該還有其他市領導也有股份,不過具體是誰,就不太清楚了,這種事情,他們都是非常保密的。”
這樣的事情那些礦山老闆自然要保密了,這樣的事情公佈出來,對所有人都不好,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辛靜知道繆樂山在張大成的礦山裡有股份的事情,也並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