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興原想遍了自己所有的朋友,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能幫他這個忙。
薛興原想着,現在的昌山縣裡,倒是有一個人有能力幫他這個忙,這個人就是蘇星暉,他的準岳父就是一位副省長,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不過一想到蘇星暉,薛興原便啞然失笑,搖起了頭,自己對蘇星暉那種態度,別人憑什麼幫他這個忙,就算他要幫自己的忙,也總得交換一些什麼吧?可是他都沒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薛興原搖着頭,把這個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拋出了腦海,既然想不出來,他乾脆不想了,到底是誰幫了他的忙,這件事情總是會水落石出的。
老伴進來了,她開心異常的說:“老薛啊,俊達調到省政府辦公廳了,這件事情是你找人辦的吧?”
薛興原只能含糊的答應了一聲,老伴說:“老薛啊,你總算是把這件事情辦了,那等兒子調到省裡去,咱們就到小蕾家裡去提親啊。”
看到老伴這麼高興,薛興原心裡也是百感交集,這兩年,爲了薛俊達調動的事情,老伴不知道在他面前說過多少回了,可是薛興原想了多少辦法,都沒能辦到這件事情,老伴雖然嘴上不說,可是薛興原看得出來她很不開心。
現在這件事情終於辦好了,老伴這麼高興,薛興原也覺得很是欣慰。
老伴給薛興原沏了一杯茶,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老伴輕輕的出了門,把門給帶上了,薛興原接起了電話,電話是凌安國打來的,他說今天的事情已經處置結束了,他想過來跟薛興原彙報一下。
薛興原道:“那你過來吧,我在書房等你。”
凌安國來得很快,幾分鐘之後,他就趕了過來,進了薛興原的書房,薛興原的老伴給他也沏了一杯茶。
凌安國道:“書記,公安局已經把所有人甄別完畢了,那些村民確實沒有先動手,是樑春花他們叫去的人先動的手,村民們纔開始反擊的,公安局的同志對他們進行了批評教育,就把他們放回去了。”
薛興原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凌安國道:“至於那些混混,就算是尋釁滋事了,經過審訊之後,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至於那些採石場,我已經跟相關部門的領導講清楚了,超過整改期限沒有整改或者整改了不符合要求的,統一關停。”
薛興原點頭道:“好,該關停的統一關停。”
凌安國道:“這次我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後,我們將組織調查組到各個採石場進行調查,如果該關停的沒有關停,那就追究他們的責任。”
薛興原道:“縣長,我支持你,到時候該追究的責任就追究,該撤職的撤職,該查辦的查辦。”
薛興原知道凌安國的意思,這些相關部門的領導中,也有跟這些採石場有利益糾葛的,這一次這些採石場敢於頂風作案,跟這些人的監管不力也是有關係的,所以這一次一定要下定決心,不惜把他們撤職查辦都要把這項措施給推行下去。
凌安國道:“等這些該關停的採石場都關停了,就讓幾家國營的採石場擴大一下生產規模,嚴格按照安全生產和勞動防護的標準來規範生產,這幾家採石場的產量應該就足夠全縣的建設所用了。”
薛興原道:“這些事情你來安排就行了。”
凌安國笑道:“書記,剛纔我看到嫂子很高興,家裡是不是有喜事了?”
薛興原笑道:“這還真是件喜事,俊達要調到省政府辦公廳去了,他那個女朋友也答應跟他打結婚證了。”
凌安國道:“是嗎?那恭喜薛書記了,這件事情可是你一直以來的心結啊。”
薛興原嘆道:“可惜我連這件事情是誰幫我辦的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去感謝誰啊。”
凌安國道:“這個人我倒可能知道是誰。”
薛興原訝道:“你知道是誰?”
凌安國點頭道:“對,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蘇星暉。”
薛興原愕然道:“你說是蘇星暉?可是他有什麼理由幫我這麼大的一個忙呢?”
凌安國道:“那一次我跟他談心,他問過我說薛書記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我就跟他說了你的小兒子和小女兒的工作的事情,說你在爲這些事情操心,他說他有可能幫得上忙的。”
薛興原一聽就明白了,這肯定是因爲自己在採石場的事情上顯得優柔寡斷,所以凌安國才把自己的苦衷告訴了蘇星暉,蘇星暉幫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算是幫自己免除了一個後顧之憂,可以下決心整治採石場了。
薛興原心中感嘆,沒想到蘇星暉這麼年紀輕輕的,胸懷居然如此寬廣,自己算是跟他有過齟齬,可是他居然絲毫不計前嫌,根本沒跟自己說一聲,就一聲不響的幫自己辦了這麼大一件事情,爲的還是把昌山縣的工作搞上去。
反觀任貴勝,身爲一市之長,其胸懷跟蘇星暉這麼一個年輕人比起來,都不知道差到哪裡去了,僅從這一件事情,薛興原就看得出,蘇星暉前途無量。
薛興原道:“這樣說的話,我得感謝小蘇啊。”
凌安國道:“書記說得是,這麼一件大事,確實值得感謝他。”
就在薛興原跟凌安國說話的時候,任貴勝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抓狂。
薛俊達收到了調令,任貴勝當然也知道了,薛俊達就要調到省政府辦公廳去了,與薛興原不明白是誰幫他不一樣,任貴勝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件事情是蘇星暉在背後操作的。
蘇星暉爲什麼要幫薛興原,這個原因任貴勝也並不覺得很複雜,他認爲,這肯定是蘇星暉跟薛興原談好了條件,他幫薛俊達調動工作,換取薛興原在工作上的支持。
薛俊達調動了,這就等於是任貴勝手上掌握的一個人質沒有了,以前薛俊達在他手底下,他要調動到省城還要求任貴勝,任貴勝完全可以憑此來拿捏薛興原,讓薛興原不得不聽他的命令,不管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
可是現在薛俊達已經調走了,任貴勝那些不合理的命令還怎麼讓薛興原聽命呢?
任貴勝已經聽說了今天上午薛興原趕到大石鄉去,當場宣佈要關停那些違規的採石場的消息,當時他還不明白薛興原爲什麼這麼有底氣,現在他知道了,原來那個時候薛興原就已經知道了薛俊達要調到省政府辦公廳了。
任貴勝沒有想到,其實那個時候薛興原還並不知道這個消息,他知道這個消息甚至比任貴勝還晚,那個時候薛興原下決心,並不是因爲這個消息,他已經做好了薛俊達辭職的準備。
任貴勝自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當然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蘇星暉這樣的人,在沒有確定能夠得到利益的情況下,就不聲不響的幫着薛俊達把調動辦好了,這是任貴勝無法想象的。
任貴勝能夠感覺到,這一次薛興原是下定了決心了,昌山縣的那些採石場看來都保不住了,那些人給他許了好處,說是採石場保住之後給他多少多少股份,現在也全都泡湯了,這讓任貴勝怎麼能不抓狂?
薛興原這麼做了,任貴勝還真是有一些無計可施的感覺,這畢竟是昌山縣自己的事務,而且他們關停這些採石場的行爲是有政策依據的,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就算峪林市政府是上級政府,也不能命令他們讓這些採石場復工。
何況,任貴勝也不能在峪林市政府一手遮天,他每次跟薛興原打電話也都是以個人身份,是一種個人行爲,並不能代表峪林市政府的意思。
而薛俊達被調到了省政府辦公廳工作,任貴勝也不可能阻止,省政府的調令,他憑什麼阻止?他也沒有這個能力阻止,這讓任貴勝有一種無力感,這種感覺對他來說,真的是太不好了。
任貴勝正在抓狂的時候,石榮懷在家裡也很煩悶,因爲他老婆正在家裡跟他糾纏不休。
這是因爲樑春花被公安局給抓起來了,他雖然受了傷,可是隻是一點皮肉傷,經過檢查之後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包紮了一下就被帶回了公安局,這一次他是這起事件的主謀和主要參與者,他需要負的責任是最重的。
樑春花是石榮懷的老婆袁素梅的外甥,袁素梅的姐姐袁臘梅就樑春花這麼一根獨苗,現在被抓起來了,袁臘梅就求到了袁素梅面前,袁素梅也心疼這個外甥,就讓石榮懷把他給撈出來。
石榮懷正煩呢,他就吼了袁素梅一聲:“都是你那個好外甥惹的禍,現在禍事惹大了,我沒有辦法撈他,讓他蹲幾年吧。”
袁素梅一聽樑春花要蹲幾年,一下子嚇壞了,她對着石榮懷糾纏不休,一定要他幫忙,讓石榮懷煩躁不堪,氣急了,他就扇了袁素梅一耳光,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袁素梅在家裡跟他廝打了起來。
一時間,石家亂成了一團,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