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注意到了一旁一個供臺,供臺上有各種供品,可是沒有供奉的對象。
然後我就問陶阿姨這個供臺是怎麼搞的,怎麼沒有一尊佛像什麼的。
陶阿姨叫我擡頭認真的看看,我看了半天,可是沒有看到什麼,最後只在匾額上看到兩個字:地公。
我不明白那兩個字的意思,難道這個供臺就是拜地公。然後我問陶阿姨,陶阿姨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裡,我就想起了一個傳說,於是對陶阿姨講:“聽說地公以前是一個神,然後他發過誓,說是要超度那些亡靈。本來他有得道成仙的機會。”
“但是他爲了超度陰間的那些鬼魂。不願成仙,一直留在冥界,就是爲了超度每一個亡魂,這樣他以爲也可以成仙。現在看來這位僧人把地公放在這裡來祭拜,感覺他真的拜錯對象了,可是說去說來那位僧人呢?”
陶阿姨說這位僧人可能在什麼地方研究普度衆生,超度亡靈的大事吧!
可是我今天看着陶阿姨說話的表情感覺怪怪的,還是我想多了,然後我問她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滿着我和小梅,怎麼說話總是言不由衷。
陶阿姨說:“事實上,我的師兄在這地方清修。”
不等我說什麼,小梅問了起來:“媽你是怎麼說話的?一會是師姐,一會是師兄。”
然後她阿姨有些嚴肅的樣子說,把師兄說成師姐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有這麼一個師兄,但是現在已經過了那個時間段。
我問:“那時間段是什麼意思?”
“那時間段也就是非常時期,在這個時期內如果如果陰間的那些厲鬼發現我師兄在這裡,他們就會想辦法到這裡來破害他,因爲以前他得罪過陰間的鬼魂。我是爲了保護他,以前有人問我的時候,我說我的師兄已經死了。”
陶阿姨的話我不太理解,這跟師兄師姐有什麼分別嗎?
不等我說什麼,小梅也是問起這個問題來:“可是媽,你把師兄說成師姐,這是爲什麼呢?”
陶阿姨想了幾秒鐘:“這是跟我以前經歷過的一件事情有關,那天我去看望我師兄,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隻厲鬼,他問我我的師兄是不是在悔過寺裡面?我說沒有,我的師兄早已經被害死了,我是去看我師姐的。”
話音剛落,我就問陶阿姨這樣人家會相信嗎?
陶阿姨說:“那隻厲鬼真的相信了,我說是我的師姐在寺廟的藏經閣裡管理經書。本來有時候人和鬼想的事情就不一樣。一方面,這裡是一個佛門重地,那些陰間鬼怪怎麼敢輕易的接近呢?但是如果他們知道我師兄真的在裡面,就算鋌而走險,也會闖進去收拾他。”
“後來我師兄在這個地方苦修,雖然他有時候神志不清,他很虔誠,所謂佛度有緣人,在這裡十幾年了,他都沒有離開過這裡一步,所以他就得到了佛法的庇佑,現在嘛,那些厲鬼就算知道我師兄在這裡,他們也不敢胡來了。”
聽到這裡有些問題我就想通了,然後對陶阿姨說:“所以阿姨你是爲了保護他,然後習慣以師姐來稱呼他,不過現不管怎麼稱呼他,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
陶阿姨點了點頭,表示我說的沒錯,但是陶阿姨說她的師兄,因爲到了晚上神志不清會做一些壞事,而白天就會變得清醒,所以一直在這裡做各種苦力,這種日子也有好長時間了,奈何陶阿姨也沒有辦法幫忙。
現在我又知道陶阿姨有這麼一個師兄,可能小梅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吧!
我突然覺得這個陶阿姨越來越神秘了,她是學道術的,怎麼會來這裡燒香拜佛呢?而且我覺得她對佛家的一些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懂得多。
我對陶阿姨說你是一個僞道士,但是真正的說起來像一個佛門中人對不對?否則一個學道術的人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佛家的事情。
陶阿姨笑了一聲,她說這一點並不奇怪,因爲自己的師兄在這裡苦修那麼多年,這幾年她都沒有來看她的師兄了,不過以前經常去看,耳濡目染,她的師兄經常研究各種佛門典籍,所以懂得一些那方面的知識很正常。
聽她這麼說好像也說的過去。
我們三個人在那裡走了一會兒,很快我看見一個巨大的水缸。
水缸旁邊有一個水池,一位僧人挑着兩個水桶,不停的往水缸裡灌水。他滿身是汗,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可是仍然馬不停蹄的幹着活。
走近一看,正是剛纔挑着擔子,跟我說話的那位僧人。
“小兄弟,又是你啊!”僧人主動的跟我搭訕。
我對這位僧人講,這水爲什麼要弄到水缸裡面呢?水池本來就在旁邊了,不是做無用功了嗎?
然後這位僧人指了指天說要下雨了,雨水會弄到水池裡面水就不乾淨了,他把水弄到水缸裡面以後,就更容易保持水質。
“貧僧覺遠,小兄弟,你如何稱呼?我感覺我們兩個甚是有緣,你看一天就遇到兩次了。”覺遠前輩一邊幹活一邊仍然跟我講話。
雖然感覺這位前輩感於熱情了,還主動的介紹起自己來,不過我也向她說了自己的姓命。
然後我又對這位前輩講,任何人任何機器都有作息時間,前輩你這樣做會累壞自己的身體,可以適當的休息以後再幹活。
“小兄弟,話雖如此,可是你不知道我這一生做了多少違背良心的事,跟那些比起來,我這一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麼呢?我沒有休息,說明我還有能力繼續做事,造福我身邊的人。這樣也可以慰藉我罪惡深重的靈魂。”
聽到這些話,感覺這位前輩是一個活在自己精神世界裡面的人,而且不開竅,一根經。認定了就算累死累活也會拼命的幹下去。
“但是前輩你也可以選擇其它的方式來幹活啊,望必要讓自己受那麼多的苦。你也可以找一頭小毛驢呀,它可以替你分擔許多體力上的活,不是嗎?”
覺遠前輩聽我的話笑了笑:“小兄弟,有些事情可能你還不懂,畢竟你還年輕。修行之人,身心同修,好心事情你不要圖省事省心,要身體力行,親力親爲,有些習慣養成了可能就很難再改變。”
“不管是哪個寺廟的僧人,一旦踏入佛門,他們都應該懂得,人活在世上,貪圖享樂,好逸惡勞。此乃佛法所不容,不配成爲修行之人,要做一個修行之人,須得經得住誘惑,放得下塵緣,挺得了孤寞,世間繁華猶如曇花一現,佛度我身方得永生。”
這高深莫測的話,我聽的雲裡霧裡,又莫名的覺得這位僧人說的挺有理。
小梅有些不耐煩的說,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該幹嘛幹嘛去,她甚至悄悄的跟我說這和尚是不是神經病,聽到她這種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意外的是,就在我們想離開的時候,這個和尚看着阿姨說道:“終於想起來了,我就說你有一點面熟,以前你是不是經常來來看望大師兄啊?”
一開始陶阿姨覺得這位和尚說的話有些奇怪,可是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然後微笑着點頭對這個和尚說,她以前經常來看師兄,但是現在不知道他人在什麼地方,問這位和尚能不能告訴陶阿姨。
然而,這位和尚說出來的話讓我很是意外:“唉,好多人都跟我說,這裡也沒有其他的僧人,現在你是問你的師兄。我想告訴你們的是這地方沒有別的僧人,一直都是我一個。”
“好多人都以爲這地方應該有許多僧人,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裡看起來人來人往,上供燒香。但是白天一過,晚上就冷冷清清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不過,慢慢的我對這種環境適應了,心裡一點抱怨都沒有,反而我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中修行。只要心中有佛。到哪裡都是聖地,自己的心中也會充滿陽光。”
“可是在這凡塵世俗,我看到太多太多的人,他們口口聲聲說,做人要一心向善,來這裡燒香拜佛的時候比誰都虔誠,可是走出這個寺廟以後。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被他們給做盡了,其實這樣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說到這裡老前輩沉默了,幹起活來更加帶勁,看來這個人真是一個比較虔誠的佛門子弟。
我看陶阿姨很不甘心的樣子,她似乎對這位和尚的話有所懷疑,然後走近他旁邊微笑着的對他講:“前輩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啊,今天我們來這裡沒有遇到別的僧人,我們三個想過了,今天晚上就在這裡過一宿陪前輩如何?我們很想聽前輩說一些人生道理。”
聽了陶阿姨的話以後,前輩停下他手中的活,平靜的樣子說道:“這一點隨三位施主便,你們應該知道知客廳在哪裡了吧?我這裡還有事情要做。”說話間他又開始幹起活來。
陶阿姨向覺遠前輩行了一個禮,然後帶着我和小梅向知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