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晟在清顏房中沉沉睡去,清顏特意在安神茶中放了些安眠的藥、物,讓他好好地休息,接下去他必定會十分忙碌,興許會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皇上如此咄咄逼人,墨北晟若是繼續一再忍讓,興許真的會害死更多的人。
也許,真的該讓皇上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任他搓揉,任何人都有底線,一旦越過了底線,誰都無法繼續隱忍。
她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走到隔壁房間,壓低了聲音輕喚,“楚殤。”
從她一回京城,楚殤便收到了消息,立刻回到了墨府,在暗處保護她。
“無塵公子已經入宮,皇上封了素染姑娘爲染貴人,聽說風頭蓋過了虞妃,虞妃暗中耍詐,都被染貴人躲過了。”楚殤立在清顏身後,小聲地回報,“不過,皇上對他們只是表面言聽計從,鬆懈陸氏一派和將軍派系的警覺。”
“這是肯定的,上官澤會信任無塵纔怪。”清顏冷笑,不過,她要的可從來不是那人對他們的信任,他們入宮不過是轉移那人的注意力罷了,所謂兵不厭詐,像上官澤這樣多疑的人,只有虛實結合,才能達到她的目的。
“另外。。。欣側妃。。。”楚殤猶豫了一下,“聽說,皇上的暗衛來自西寧,這幾年西寧暗中爲皇上訓練暗衛,纔會得到皇上私下的幫助。皇上好像將禪翼下到了墨將軍的身上,企圖控制將軍。”
清顏眸色一冷,猜測道,“母蠱在欣雨彤的身上?”
她自然是知道西寧的蠱毒的,之前在暮雲谷養傷時,姬羽的藏書幾乎都被她翻遍了,所以她纔會知曉這個被西寧作爲禁物的蠱毒,只是她從未見過實物,所以對於禪翼的可怕並不太相信,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澤居然敢將這個害人的東西下在墨北晟的身上,簡直該死。
“是,以屬下看蠱毒下的時間應該並不太久,兩年前西寧使者來訪,之後京城再沒出現過西寧人,所以屬下大膽猜測這蠱毒該是兩年前流入京城的。不過將軍並未一直留在
京城,所以母蠱和子蠱接觸時間並不長,所以將軍即使中了禪翼,也看不出來。”楚殤想了想又說,“不知道欣側妃病逝,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清顏暗自握拳,她不知道欣雨彤是怎麼死的,她關心的是這件事對墨北晟的打擊,難怪他看起來如此沮喪。
一個是他效忠的君主,一個是他維護寵愛的側妃,竟然如此害他。
“吩咐我們的人,都按兵不動,不要成了出頭鳥。”清顏冷冷地淺笑,“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請主子吩咐。”楚殤知道清顏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如今皇上對將軍下蠱,倒是讓她下了決心了。
女子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若有所思,眸中精光閃過。
“還有,皇上。。。賜婚給將軍,不日迎娶西淳公主。”楚殤頓了頓繼續說,“屬下派人查過,這個公主是西淳太后的私生女,沒多久之前才認祖歸宗,聽說西淳君主原本打算讓她嫁給皇帝,她偏偏看中了將軍,求了很久才讓西淳君主答應。”
求了很久?清顏冷笑,以淳于凌的個性,那公主想嫁給墨北晟,才該是他希望看到的吧。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一個西淳公主並不算什麼,墨府女眷減少,公主嫁進來必定風光無限,怎麼算都是嫁給墨北晟好。更何況淳于凌和淳于封對墨北晟素來忌憚,如今送來一個公主就近監視,指不定還能吹吹枕邊風,若是能離間他和皇帝之間的默契,更加有利於西淳。
“寫封信給淳于封,若他執意將公主嫁給墨北晟,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清顏冷然一笑,眉宇間閃過煞氣,她從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若是墨北晟真心喜歡的女子,她就算心中不願也絕不阻撓,而今這個西淳公主擺明了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皇上心思莫測,這個當口她怎麼會讓公主進門?
墨北晟不善於陰謀詭計,她納蘭清顏可最善於這些了。
只是希望,到時候上官澤不要頭疼。
“是。”楚殤簡短地回答,隨後又說,“聽
聞淳于封會送親來靖國,等大婚之後再回西淳。”
“膽子真大,居然還敢跑來?”清顏眼睛一眯,泛起冷光,“還有別人同來麼?”
楚殤點點頭,“還有賢王淳于清,聽聞賢王和淳于封在西淳鬧得很兇,想必這一次他們來靖國,只有一個人能回去。”
“順便還能將責任推在靖國身上,一箭雙鵰。”清顏冷哼了一聲,“這麼陰損的招數,必定是淳于封那個傢伙想出來的。”
清顏一直十分奇怪,同樣是將軍,爲何狡詐陰險的淳于封和光明磊落的墨北晟就完全不同,兩人同樣戰場殺敵,在朝廷中的模樣卻南轅北轍,淳于封是個十分謹慎狡猾的人,總是能在最短時間內判斷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形式。
不過,他是個讓人沒有安全感的人,卻是個最好的同盟者。
這也是清顏爲何三番兩次設計他的原因,這個人,異常聰明。
“主子準備插手麼?”楚殤皺眉,他以爲清顏會樂於見到這樣的局面,畢竟她這麼久以來的所作所爲也是爲了削弱上官澤的實力。
清顏沉吟一聲,“禁衛軍和御林軍的事就不要插手了,他會自己處理好。還有,查一查香閣和皇上的接觸到了什麼程度,總覺得夏侯逸有點奇怪。”
她說不出夏侯逸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她卻隱隱感覺得出夏侯逸對皇帝並不如他們原本所以爲的那樣,甚至有時候還會流露出淡淡的不屑,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香閣是近幾年崛起的,而上官澤從未涉及江湖之事,那麼爲什麼夏侯逸會對皇上有敵意呢?反過來說,若是他對皇上有敵意,又爲什麼竟然會同意他的收買和利用呢?
“夏侯逸來了京城。”楚殤並沒有說爲了得到這個消息,他失了多少暗哨,事實上他也對這個夏侯逸有些疑心,所以特別注意這個人。
清顏凝眸,抿緊脣角,事實上她對夏侯逸有些猜測,只是這些猜測都需要經過證實,若是夏侯逸確實來了京城,說不定她的猜測有機會證實也不一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