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可是暴雨一下變沒有停歇的跡象。
司太后杵着腰部,在嬤嬤的輕扶着走到了窗戶前,聽着外面的雨聲,她緩緩的說道:“聽這雨聲,應該這一上午都不會停了。”
她呢喃說着變就開始伸手去推窗戶,烏嬤嬤急忙攔住了她的胳膊說道:“娘娘,外面不光雨大,風也很大,別開窗一會兒着涼了。”
烏嬤嬤的話語間都是關切的語氣。
聽着烏嬤嬤的話語,司太后頓了頓,依舊執着的推開了窗戶,一陣冷風襲來,帶着雨滴的溼氣。
烏嬤嬤都被冷驚了一下,只是司太后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站着。
她的眼神在那白濛濛的雨中,就像是一雙沉寂千年一樣。
“周嫤沒有了,周老將軍知道了嗎?”司太后看着那暴雨沉聲問道。
烏嬤嬤微微的蹙眉,沉默了片刻說道:“這個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了,周老將軍肯定是知道的了。”
“那這宮內就沒有其他的消息嗎?”
“娘娘指的是什麼?”烏嬤嬤站在她的身側緩聲問道。
“周老將軍難道沒有來找皇上嗎?”司太后的話語出來之後,烏嬤嬤也終於知道司太后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聽說,再說,現在雨這麼大。”
“這世上,無論多大的風雨都阻擋不了父母擔心兒女的那份心,況且還是就這樣的沒有了,你讓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讓他沒有來看周嫤。”
“是!”烏嬤嬤領命之後,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那個時候,姜妙的身影忽然衝了進來。
司太后看着那身影,有些不夠清晰,沉聲說道:“看一下,那是誰!”說着她迅速的關上了窗戶,烏嬤嬤急忙走了出去,迎上了衝到迴廊下面的姜妙。
“奴婢參加姜嬪娘娘!”烏嬤嬤朝着姜嬪微微的一拜,輕聲說道。
姜嬪的全身都溼透了,烏嬤嬤看着面前一片狼狽的女人,眉頭緊緊的蹙起。
“烏嬤嬤不用多禮,平身吧。”在姜嬪的話語下,烏嬤嬤緩緩的起身,只聽姜嬪緩聲問道:“請問烏嬤嬤,太后娘娘現在方便嗎?”
烏嬤嬤微微的蹙眉,歡聲回到:“太后娘娘現在還沒有起身,姜嬪娘娘,這下着大雨的,您找太后娘娘有什麼事情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給太后娘娘。”姜嬪看着烏嬤嬤緩緩的說道。
烏嬤嬤微微的蹙眉:“姜嬪娘娘,請回吧,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最近身體不適,您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解決的,您可以去找慧妃娘娘或者是皇上說一下,這後宮內的事情,以前是皇后,皇后沒有了,後宮的事情都是慧妃管的,若是現在慧妃娘娘不管事兒,您就找皇上去吧。”
姜妙聽着烏嬤嬤給她一下子出了那麼多的注意,眉頭緊緊的皺起。
“嬤嬤,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和太后娘娘說,在這宮內,若是可以和皇上或者是慧妃娘娘說的,我肯定不會過來麻煩太后娘娘她老人家!”
烏嬤嬤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姜嬪見到太后的。
雖然傳言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畢竟除了永壽宮內的人,還沒有外面的人見到太后娘娘挺着大肚子的司太后。
“娘娘,您還是回去吧,最近太后娘娘不管任何事情,您來找她也沒有用的。”烏嬤嬤的堅持,讓姜嬪沉默了很久。
“嬤嬤~”
“娘娘,請回吧。”可是烏嬤嬤實在是堅持,姜妙的神情也很是複雜。
她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烏嬤嬤,漸漸的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似乎是她自己還不明白,也看不清事實。
姜妙低頭看着自己溼淋淋的一身,又看看烏嬤嬤的樣子,隨後微微的勾脣一笑:“太后娘娘既然身體有恙,那等雨停了烏嬤嬤還是去太醫院去找太醫來給太后娘娘看一下吧。”
“娘娘有心了。”烏嬤嬤微微的朝着姜妙服了服身子,那那意思就是說着要送走姜妙的意思。
姜妙看着烏嬤嬤的樣子,緩緩的就轉身,她轉身的那一刻,似乎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不管如何,周嫤已經沒有了。
姜妙剛剛從永壽宮內出來,小枝還站在外面等着她。
“娘娘。”小枝看着姜妙的樣子,有些擔憂的喚道。
姜妙看了她一眼,嘴角帶着苦澀的笑容:“回宮吧。”
小枝也一時不知道姜妙到底是怎麼了,但是這樣的大雨裡面,她們倆個人都是溼透了。
姜妙剛剛離開了鍾翠宮才一會兒的功夫,東赫就出現在了鍾翠宮。
畫樓站在那兒,看着東赫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雲蕭來了,現在在周府。”東赫過來看着畫樓就是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畫樓抿着脣,沉默了許久之後纔回道:“如今,他來不來,在不在帝都已經無所謂了,周嫤已經睜不開眼睛去看他,也張不開嘴巴問她一句話,一切,都早已經於事無補!”
東赫聽着畫樓的話語,他是瞭解畫樓的,一切都只有一次機會,若是這一次機會沒有了,那麼以後都不可能會有機會。
雲蕭這麼多年都沒有來,如今聽聞這這個死訊而來,只因爲他來晚了,就連見周嫤屍體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畫樓,他已經來了,這就是答案。”東赫緩聲說着,可是卻只聽到了畫樓冷聲回道:“這只是你的答案,而不是周嫤的答案,再者,你代替不了周嫤!”
面對着畫樓這樣強勢二而決不讓見的態度,東赫是隻有一個辦法的,就是這件事情他不管。
“我進去看看她。|”東赫緩緩的說着就提步要走進去。
畫樓卻急忙說道:“稍等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東赫駐足,回頭看着畫樓問道:“什麼事情?”
“周嫤的下葬,我想要提前,不要停留那麼長的時間。”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我只是應她的話語而做。”畫樓沉聲說道。
東赫微微蹙眉,沉聲說道:“她中途醒來過?”
“沒有,只是在不久之前,她和我說過,這個宮內,她一天都不想要多呆,但是天下之大,卻是無處藏身,我想,這個問題在我們之間並不需要討論,你很清楚,我也清楚!”
“那麼理由呢?你對那些朝臣和天下人都是這樣的一個解釋嗎?”
“所以我才說要和你商量,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就交給你了。”畫樓說我,東赫轉身走進了屋內。
第二天,東赫宣佈周嫤的下葬的日子,這麼着急的下葬,是因爲周嫤的死去的那一天,是一個最不吉利的日子,所以留到七天會發生重大的變故,這是欽天監親自說出來的話語,所以沒有什麼人反對。
只是周老將軍一病不起,一直都未出現在朝堂之上。
也就是宣佈下葬日子的時候,雲蕭和東忱進宮來了。
周嫤已經被放入了棺木之內,就差封蓋釘棺了,他來了。
畫樓看着忽然出現在鍾翠宮的這倆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
“你怎麼來了?”畫樓這句話當然是問東忱的。
東忱的臉色不是很好,很明顯,這件事情他們的心裡都不好受。
“我想來送送她。”東忱緩聲說完之後,畫樓的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
“你來送送她,請問身後的這位是?”
東忱看着畫樓,眉頭微微的緊蹙,雲蕭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算了,那麼他們呢?何必又要這麼狠心,讓雲蕭見一面周嫤,會怎麼樣?
難不成周嫤說了不見,雲蕭見了,周嫤就能夠從棺材裡面起得坐起來了嗎?
“這位是周嫤的故人,也是來祭奠她的。”
“不好意思,誰也不讓見!”隨着畫樓的那一句話落地,畫樓手中朝棺木上釘下去的釘子,已經被她一錘就敲上了。
就是那一瞬間,東忱的臉色都綠了。
朋友一場,東忱從來都不曾對畫樓說過什麼重話,也更沒有對畫樓出過手!可是那一瞬間,東忱直接就朝着畫樓出手了。
畫樓也是直接就接下來。
“老四,你是知道的,周嫤不喜歡的事情,我堅決不會同意!”畫樓的話語出來,東忱更是有些生氣。
“|那麼我呢?你不讓他見,爲什麼也不讓我見!”
“因爲沒必要!”
“你不是我們,怎麼知道就沒必要?”東忱說着就朝畫樓襲去一掌,而畫樓最開始的時候是反擊的,只是那一瞬間,她忽然就收手了。
一掌重重的就打在了畫樓的胸口,那一瞬間,東忱都怔住了。
眼睜睜的看着畫樓摔在地上,陸翊趕來,把東忱和雲蕭都帶走了,翌日裡,周嫤下葬,葬如妃陵!
送葬的隊伍出發的時候,畫樓站在養心殿的門口,嘴角帶着笑意,只是淚水卻緩緩的滑了下來。
那天深夜,在安王府,周嫤躺在那牀榻之上,臉色不算很難看。
“謝謝你,畫樓。”周嫤看着站在牀榻前的畫樓,緩聲說道。
畫樓接過婢女端來的藥,緩緩的喂入周嫤的口中。
“說這些話做什麼,你好好的,我就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