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子的話讓學首微微皺眉,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本來這關乎茹先生的臉面,我不想在這大庭廣衆下說出。可是洪公子,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女學對茹先生做了什麼,爲何不想想您又做了什麼。
據我所知,昨日,洪公子可是去茹家退親了吧,之後茹先生就消失不見了。公子問我,倒不如問問你自己!”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洪公子的眼圈更紅了,“我只是一時糊塗,我怎麼會退親呢。”
看到洪公子的樣子,學首大人又是一聲冷哼,而後他看了看站在洪公子身旁的那名女子,淡淡的道:
“不管如何,這裡都不是洪公子鬧事的地方。(. )奉勸洪公子一句,若是您想找回茹先生,還是把身邊的事情處理好吧!”
聽了他的話,洪公子臉色一白,卻無言以對。
可緊接着,只聽學首大人繼續說道:
“雖然茹先生深明大義,可謂是我們女學中婦德的典範。可是她未入門,卻先多了一個妾侍,總是於禮不合,公子就算要納,也要等她過門之後,讓妾侍敬過茶,纔算是合禮數呀……”
只是他的話洪公子之前還算聽得進去,在聽到他後面的話後,他的臉上卻再次蒙上一層怒氣,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學首大人,連連冷笑。
“這就是你的深明大義?”
“難道不對嗎?”學首大人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婦人謙恭有禮,無嫉無恨,以夫爲天,曲從翁姑即爲深明大義。古之聖人都是這麼說的,我們女學要教導的也是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子,就像宮裡的貴妃娘娘一般。”
他的話立即引起在座的那些人的一片附和聲,而藉着這個機會,他又高聲道:
“等過幾日貴妃娘娘的車駕來到咱們銀陵城,我會將此次詠絮之賽獲得魁首的女子送給貴妃娘娘。
相信以貴妃娘娘的深明大義,我們銀陵女學的學生一定能輔佐貴妃娘娘、輔佐陛下、輔佐咱們大周社稷!”
“原來他們打得竟是這個主意!”他的話,包廂裡面也聽得一清二楚,看着場中一臉正氣的學首,賀公子忍不住恨恨的說了一句。
此時他背對着茹先生,茹先生並不知道他的臉色如何,可從他的聲音中,她卻清清楚楚的察覺出冷的瘮人的寒意。
這些話茹先生不止一次從學首大人的口中聽到了,也越發的深以爲然,只是此時,她的眼睛卻緊盯着比試場地中央的洪公子,怎麼也挪不開。
她的腦中只是在反反覆覆的重複着洪公子剛剛說的話,心思卻如潮般起伏不停。
他說他是一時糊塗……是一時糊塗……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的親事還有救,她還能嫁入洪家,嫁給他?
不知怎的,原本被她奉爲真言的學首大人的話此時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反而是洪公子的話,久久迴旋在她的腦海中,讓她心裡甜絲絲的。
而這種感覺,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