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青也知道自己的重要,可讓他真的拋下君凌颯?他辦不到。
“朕不走。”
鬱琬白也不多廢話,讓玉露繞到了他身後,趁其不備手風變刀鋒,直接照着龍子青的後頸就砍了去!
本來還會些武功的,可關了這麼多天,身子也早就疲乏至致了,又對鬱琬白主僕二人沒有防備,玉露得手的也很順利。
容王看着皇上倒在鬱琬白懷裡,勾着脣角笑了笑:“若是娘娘真心輔佐。臣倒是安心的死在這兒了……”
鬱琬白扛起人來掃了他一眼:“別說傻話,我說到做到,定會來救你出去!”
說完,就帶着玉露消失在了軍帳內。
君凌颯無力的看着他們三人離開的背影,一顆心還是沉進了肚子裡,夜明澈,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這女人會給朝政帶來這樣大的變動,當初你還會不會把她送進宮?
這話如果當真問了夜卿,後者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絕不!
可夜卿這會兒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消息放出去沒幾天,顧天涯就接到了通信兵的消息:“二爺,查到了趙軍的下落!”
顧天涯黑眸一覷:“果然有動作了!按計劃行動!”
消息放出去之後,顧天涯便放鬆的城內的管制,把大部分的城門看守都收攏進了宮內,外圍看上去很鬆散,讓趙羽堂很順利的摸進了皇城。
而鬱琬白纔剛剛帶着龍子青翻出了軍營,猶豫了一陣子,還是決定回東都城。
玉露有些不解:“主子,咱們不是應該在外頭等着鬱老將軍來救咱們嗎?”
“趙羽堂動兵絕不是那麼簡單,”鬱琬白道:“先進城看看情況。若是爹爹還沒回來趙羽堂便讓他佔了皇城,那我們豈不是晚了一步?”
還是回了那個小客棧,龍子青還沒醒,連日來的疲憊在這一刻全部翻涌而出,打發了玉露去街上買一套男人穿的衣裳,鬱琬白在客棧裡打了熱水來給龍子青稍微擦拭了一下,一切都收拾好了,鬱琬白道:“玉露,你守着皇上,我出去一趟。”
“主子要去做什麼?奴婢幫您去吧……”
鬱琬白搖了搖頭:“這事兒你做不了。”
從大街上買了些東西,鬱琬白順着小路就到了城西的小山坡上,四下無人之際,她呆呆的從懷裡掏出了街上買的紙錢,又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很快,她的面前就燃起了一個小火堆。
來城西給親人燒紙錢的人不少,誰也不會注意到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婦,可如果有人真的盯着她的臉,就會知道,沒有掉一滴眼淚的村婦,眼裡滿是空洞和悲傷。
“夜明澈,我不應該給你來燒紙錢的。”
“可是,怎麼辦,就是被你吃定了一樣,明明殺了你的人是我。爲什麼如此痛苦的人還是我……”
“從我聽到你走的消息到如今,我沒掉過一滴眼淚,夜明澈,我以後也不會爲你掉一滴眼淚!”
“……可是,夜明澈……明澈……哥哥……”
“待這天下初定。我再去陪你可好?”
鬱琬白大概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再回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哭過,玉露不敢問,伺候着主子輕輕的躺在牀上,看着她有些熟睡的臉頰,玉露這才悄悄的退出了門去。
龍子青覺得,有個香香軟軟的東西在懷裡蹭着,微微睜開了眼,就瞧見鬱琬白一張嫩白的小臉,熟睡的模樣,看的他心底一陣柔軟。
四下打量了一番,看來他已經暫時逃離了軍營,稍微動了一下,懷裡的人就醒了。
“皇上?”
輕笑一聲,龍子青淡淡的道:“晚晴,朕的胳膊酸了。”
鬱琬白一聽,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坐起了身來:“皇上,您醒啦?”
“嗯,”龍子青揉了揉眉心:“咱們這是在哪兒?”
“還在東都城,”給龍子青掖了掖被角,鬱琬白解釋道:“皇上還記得上次帶臣妾出來微服之時,看到的那間風雅的小客棧麼?”
龍子青一挑眉:“這就是那間名叫風雅的小客棧?倒真是風雅……”
原本是一次出巡時無意瞧見的,當時他還打趣的說‘風雅。日後朕定當來風雅一番’,而如今倒真是進來‘風雅’了。
聽見屋裡有了動靜,玉露便敲敲門:“小姐,要用點吃的麼?”
龍子青挑眉看着鬱琬白,後者解釋道:“外頭不方便,我與玉露便小姐丫鬟相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煩。”
龍子青點了點頭,鬱琬白便打發了玉露將吃食端上來。
伺候洗漱的時候,龍子青突然道:“晚晴,朕想着……既然如此。那咱們也便改改稱呼可好?”
他是九五之尊,出來進去的總是‘朕’‘皇上’‘愛妃’的,也不方便,想到這鬱琬白便點了點頭:“皇上想怎麼換?”
“就像平常人家那般,你稱朕爲相公,朕叫你娘子,可好?”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或者他與晚晴也可以像平常百姓這般恩愛的相稱吧。
“……好。”
玉露正好端着飯菜上門,龍子青便交代:“玉露也要改改稱呼,既然朕……我回來了,那便稱老爺和夫人吧。”
玉露一愣,隨即點頭:“老爺說的是。”
風雅客棧裡,簡單的粗茶淡飯,卻讓龍子青吃的別有一番風味,沒有人在他身後幫忙佈菜。有的只是鬱琬白挑着一塊肉放在他碗裡,溫柔的對他說:“相公,嚐嚐這個。”
最恨生在帝王家,不過如此。
龍子青就這麼呆呆的看着鬱琬白,眼裡滿是滿足的光亮:“娘子,如果有下輩子,你還做我娘子好麼?”
鬱琬白的手一頓:“……皇上?”
拉過她的手,龍子青輕笑了一句:“是我唐突了,娘子,快些用膳吧,用完了,爲夫想去看星星。”
真的是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而活,龍子青拉着她的手上了屋檐頂,天空放晴,晚上定然能看到一片五彩斑斕的星星。
“娘子。你知道嗎,爲夫小時候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擡頭看看這滿天的繁星,可那時候,哪裡有這樣的空閒?夫子要天天盯着爲夫做功課,想着入睡的時候看看吧,奶孃又會在一旁盯着你早些安置,等到後來坐上了那最高的位置,卻再也沒了看星星的心情。”
“爲夫一直在想,是不是要等我死的那一天,纔會有機會再擡頭看一看天空的星星……”
鬱琬白連忙捂了他的嘴:“皇上不可說這樣喪氣的話。”
輕笑一聲把她的手拉過來吻了吻,龍子青接着道:“晚晴,可是從你進宮開始,就變得不一樣的,我總是在想,什麼時候你能打開你的心讓我住進去,什麼時候我們倆可以像現在這樣,彼此心貼着心的趟在一起看星星……可你進宮的時候,心裡已經住了一個人。”
一個他用盡一生的時間也沒辦法驅趕出去的一個人。
“……皇上……”
龍子青勾了勾脣:“是相公。”
輕輕的攬過她的肩膀,他安慰着她道:“娘子。你知道你嫁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和夜卿之間的關係,可我爲什麼還是要娶你?難道真的是因爲報復他嗎?不……我……喜歡你呀,在鬱將軍府上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喜歡上了你,不是因爲那個詹天相士說你能母儀天下,也不是因爲要把你當做政治聯姻的紐帶,而是……我真的喜歡你。”
鬱琬白就這樣貼在他的胸前,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聽着他那些一輩子再也聽不到的話語:“如果下輩子你已經許給了別人,那我再等下下輩子好不好?下下輩子,我們不做皇帝和貴妃,也不做任何一個宦官人家的公子小姐,只做個普通的老百姓,你只做爲夫的小娘子。可好?”
這樣動情的話,這樣低喃的語氣,鬱琬白早已經哭成了淚人,眼淚鼻涕都揉進了龍子青的胸膛,她道:“皇上,臣妾不值得你這樣大的情誼啊……”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並不是愛一個人求而不得,而是明知這個人心裡有另一個人,還是甘心情願的守護着她。
龍子青苦笑一聲:“晚晴,夜卿會是個好皇帝的,朕的治國才能也多半都是從他哪裡學來的,把大梁交給他,或者對不起龍家的列祖列宗,可對得起全天下的百姓,他不會苦了黎民,也不會苦了你。”
鬱琬白擡了眸子,滿眼吃驚:“皇上,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龍子青搖了搖頭:“等着一切塵埃落定,朕想把着皇位禪讓給他,夜卿也本就有上位之心,與其等他攻城生靈塗炭,倒不如打開這城門,邀他進來,做這皇城的主人。”
鬱琬白聽完,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皇上,您太天真了,既然已知他有狼子野心,怎能輕易放了他?臣妾……已經替皇上了解了他!”
“晚晴,你做了什麼?”龍子青微微蹙着眉問道:“你做了什麼傻事?”
鬱琬白別過頭去:“大概再過兩天,全東都城都會知道,丞相已死,皇上別想着禪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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