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眼見一抹白影在門口閃了一下,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尊的寢殿未置屏風,她所有的遮擋,不過是一層紗帳,從裡面很容易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從外面,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
神尊巔峰的氣息……不會是洛日夜尋來了吧?
毀這時已經起身,帶着戾氣,想要直接一擊殺了那個打擾好事的傢伙——如若是平時,遇到送門來找事兒的,他可能還會很高興,陪人過兩招,但現在,他只想殺人。
“憐兒。”他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讓她別費心思參與這件事,手卻溫柔的替她掖好被角,“本尊去去來。”
銀連很想知道來人是不是洛日夜,用餘光偷瞄,卻被毀的一身黑色錦袍擋住了所有視線。
他知道她想看,故意擋住的。
“尊!”銀連忽然按着被子,擋在自己胸前,去抓他的衣角,目露乞求。
毀瞥了一眼他的模樣,知道她想說什麼,眸光暗了暗:“你打算以這副模樣出去?”
銀連終於放開了他的衣角,重新躺了回去。
毀即刻閃身,還未見到來人,威嚴如同帝王般的冰冷氣息便釋放出來:“萬年來,往神之尊域送死的人,屍骨早已能堆成山了,沒想到如今竟然還有不怕死的。”
他的話藏着冷諷,只要是個男人,估計會因爲他的囂張氣焰而憤怒。
可洛日夜不是。
他一身白色兇喪之服,被勁風颳得獵獵作響,一動不動的佇立,渾身下散發着孤傲凜然之氣,不發一言。
毀一步步的走來,他也不露絲毫怯,冷傲的冰眸對了他的。
“原來是絕殺殿。”毀帶着一抹嘲諷的冷笑,“先前不都還避着本尊的鋒芒麼,現在長了膽子,竟然找門來?”
躺在牀的銀連,聽到“絕殺殿”三個字,身子一個翻滾,差點滾下牀去。
真的是洛日夜……她說,沒人會和他一樣穿着慘白的喪服到處亂跑的吧……
她連忙扯了一件衣服披,運起幾分掌力,飛身而起,迅速分開殿即將交手的兩人,輕輕一帶,擋在了洛日夜的身前。
毀的眸光一冷。
洛日夜則是見到她從尊的牀下來,緊了緊她的手腕,沒多說什麼,目光卻難掩的酸澀。
她自己跑到神之尊域來,沒有通知過他一聲……難道,她真的對尊有意?
銀連知道自己洗不清了,但現在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尊,您對絕殺殿之人一向禮遇有佳,我們殿主進來,絕非故意,還請尊海涵!”
她現在是以絕殺殿大護法的身份在和他說話。
毀見她這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差點氣背過去。
剛纔還在他身下嬌聲喘息,這一刻,把後背交給了別的男人?況且,這絕殺殿的小子,還是她的頂頭司,他若是對她有意,她是不是也一樣要曲意逢迎?
銀連見毀周身的氣勢越發的冰冷,大殿的空氣似乎都隱隱的顫慄着,心道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