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日夜神尊中階的氣息陡然全部放出,眸中有罕見的凝重之色。
對手是尊上,他甚至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但是,想到銀連,他就失了一貫的冷靜和狡詐,在也不屑於僞裝,因爲她在尊上的懷裡,刺眼得很。
不管是搶還是奪,她一定只能是他的。
毀緊緊摟着銀連,尊貴金眸不怒自威,隱隱散發着寒戾,雖然看也沒有看洛日夜,但他的一舉一動,毀都瞭若指掌。
整片空間都是他的領域,所以他狂傲。
果然,靜佇片刻,洛日夜帶着冷冽的勁風猛地衝向了毀,雙手成爪,用的是絕殺殿一門陰毒的招式,能將玄氣短時間凝集,提升一倍的力量。
毀的手臂微微鬆了一些,銀連立刻就感覺到了。
他出手了。
只是食指和中指並起,射出一道指風而已,瞄得十分精準,空氣中細微之處的流動,要不是她彙集神識悄悄探出,恐怕根本察覺不到。
那道氣流直指洛日夜心臟。
她突然回頭,飛快的給洛日夜使了個眼色,再雙手連着毀的臂膀一起抱住,環着他整個人。
“走!”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銀連擡起頭,柔軟脣瓣覆上了那雙帶着不悅和暴戾的金眸。
毀面上不喜不怒,淡淡接受了她的一吻,感受到她留下的餘溫和淡淡的血腥味,不語。
銀連抱着他,他也不掙開。
因爲雙手都被她的雙臂縛住,自然無法運氣拍掌,唯恐將已受內傷的她震飛出去,所以他只能靜靜的站着。
可惜洛日夜不想走。
深邃的眸子中的光亮一點點的沉了下去,原來她一直鑽在尊上的懷裡,就爲了給他留一條生路麼?
但他不需要。
絕殺殿的男兒只有一種死法,就是出任務,死在敵人的刀下。至於逃兵,他不是沒幹過,只是在心繫之人的面前,他不想逃。
“銀兒。”毀淡淡開口。
彷彿預知了他即將要說什麼,銀連立馬堵住他的嘴:“答應我,不可隨意殺人。”
“叛徒是該殺之人。”
“我初入九重天,是洛日夜處處關照我,我的舊傷你也看見了,若不是他……”銀連只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雖然可能對毀沒有多大用處,“小黑,給我個面子。”
毀所關注的重點卻和她不在一處:“處處‘關照’?外傷,也是他處理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個度。
銀連心裡一驚,毀剛纔只探了她的內息,如何知道她背上有外傷?
雖然銀連表面不動聲色,甚至眸中沒有露出絲毫一樣,但毀早已熟知她的脾性——銀連非要僞裝的時候,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他的指節輕輕按上了她後背的一處,冷笑道:“早就發現了,沒必要和我裝。剛纔我抱住你,你後背瑟縮了一下,這是疼痛的本能反應,我就知道你受了外傷,還曾經處理過,所以沒有沁出血漬來。”
銀連更是心驚,毀看似什麼都沒放在心上,實際上,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要是讓他知道,爲她上藥的除了洛日夜,還有不語陽……銀連暗咒一聲,默默垂下眸子,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