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的面色陡然變化,後退幾步,手中的斷雨劍已經出鞘,雪鋒透着刺骨的白光。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銀連逼問道。
年亞瀾無視逼近的劍刃,那淡淡的寒意似乎與他無關:“阿連去幽冥歷練了一番,還是不知收斂呢。”
銀連平息了片刻怒意,淡淡收回了劍,心裡想着他的用意。
年亞瀾出現的時間比她所預料的還要晚一些,石獅子被炸碎,那樣的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爲什麼還能按兵不動?
而且,他這次沒有直接攜她離開,也沒有呵斥小魚姑娘,讓她心裡漸生不好的預感。
“你在故意拖延時間!”電光火石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銀連倒吸一口冷氣。
她對比了一下,兩次覲見年亞瀾,初見那次,寥寥幾句話她就被打發走了,而今天,年亞瀾在好幾個無關痛癢的條約上揪着她不放。
醉翁之意不在酒!
故意把她拖到了夕陽西下才突然鬆口,這其中若不是有意安排,他就不叫年亞瀾!
年亞瀾的笑意愈發的明顯,忽然一把攬住她的腰,腳下一個金色法陣亮起:“不錯,變聰明瞭。”
銀連只覺得面前一道金色的光牆擋住了所有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了。
一陣令人暈眩的失重感後,金色的法陣將他們傳送到了無極城的最高瞭望塔上。
“你……你計算過關閉城門的時間……”銀連指節被攥得泛白,只覺得這個懷抱沒有了以前的溫柔和暖意,冰冷得讓她不敢睜開眼。
年亞瀾習慣性的擡手,想抓起她一縷髮絲把玩,手伸到半空中,卻改爲穿過她的長髮,拖住她的後腦。
“阿連,你在害怕什麼?”他問。
銀連死死的閉着眼睛:“你故意算了城門關閉的時間,就是不想讓我準時回到噩夢城,你好深沉的心思……”
“承蒙誇讚。”
趁銀連閉着眼睛,年亞瀾仔仔細細的觀摩一遍她的面容。
“阿連,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了水銀——無聲無息的毒素,揮發擴散,安靜得很,卻暗藏着致命的殺機。”
跟她待得越久,中毒越深。
銀連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喊殺聲,薄脣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來你已經全都猜到了。”年亞瀾微微側了側身,轉頭看向塔外,“我拖住你在無極城過夜,西涼想必是着急得很,多半,就會帶兵攻過來。”
“既然是噩夢城率先動的手……那麼無極城,也用不着客氣了。”
銀連猛地睜開眼睛向下望去,只見噩夢城的軍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在了無極城城牆下,領兵的正是西涼。
“西涼最怕的就是你待在無極城,知道麼?”年亞瀾的聲音帶着常有的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慄。
“爲什麼?”銀連不可思議,眉心擰起。
“因爲他知道現在的我對噩夢城起了歹意,怕我對你不利,這是其一。”
“其二,若是我對你還心存愛慕,定會想盡辦法留你幾宿。”年亞瀾說得曖昧,“你說,在他心尖兒上的人,突然被別的男人留宿,他會是什麼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