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子妃懸而未定。
不少官家千金也是延遲了婚事。
生怕錯過這個入宮的機會。
只是朝臣們數次提出太子選妃一事,都被帝王父子給推脫了。
要說太子有什麼隱疾,這是不可能的。
否則儲君之位也不會落到七殿下的頭上。
可這樣拖着也不是個辦法。
太子殿下等得起,他們的女兒等不起啊。
府內有女兒尚未及笄的倒是不着急。
他們還希望殿下能晚點纔好。
到時候誰都有機會。
現在選的話,他們這邊沒適齡女兒,還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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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來。
枝頭枯葉逐漸泛黃。
萬物日益蕭條。
容清璋看着前方的蔥鬱植被。
道:“小栗子快月餘沒書信了。”
雙福在旁笑道:“將軍必然是在爲大昭的安穩嘔心瀝血,心中必然是掛念殿下的。”
這話,雙福敢說,容清璋卻不敢信啊。
至少不敢完全相信。
“你還是不瞭解她。”
容清璋道:“小栗子對孤沒有男女之情。”
是的,沒有。
這點他十分肯定。
多有趣啊。
他多年前就惦記着這丫頭。
結果對方心裡對他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
他姿容俊朗不凡,身份更是一國太子。
但凡那小丫頭真是個戀慕權勢的,都不敢如此忽視他。
可惡!
雙福:“……”
他想笑。
不敢。
能怎麼辦。
憋着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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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
一行人頂着風沙往西境大營趕去。
期間應慄慄爲救一兄弟受了傷,路上幸好有阿姿,都是她在全程照顧。
也是爲此,阿姿在先鋒營的千人裡,得到了友好的對待。
“阿姿姑娘。”
一年輕小將上前,給了她一把果子。
“剛摘的,吃吧。”
阿姿忍着臉上的燥意,道:“多謝,將軍那邊……”
“將軍那邊也有,這是給阿姿姑娘的。”
他們都很憐惜阿姿。
本該是千嬌萬寵的城主之女,奈何遭到賤人陷害。
最終毀了面容,連家都沒了。
如今跟在將軍身邊,都是女子,也方便有個照顧。
天之嬌女一朝淪落到污泥中,大多數人很難緩過來。
她卻很堅強,現在已經變了很多。
阿姿笑眯眯的回到營帳,看到應慄慄,道:“將軍,野果。”
“吃吧!”應慄慄笑道:“這些日子辛苦阿姿了。”
“我不辛苦。”阿姿搖頭。
在這裡的生活很好。
累也說不上。
和趙英一起入睡,也很安穩。
趙英長得粗獷,說話也是大大咧咧。
卻不能否認,趙英是個很好的姑娘。
偶爾營裡的人會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趙英都會幫她懟回去。
先鋒營的三個女子,私下裡相處的一直都很好。
趙英尤其愛護阿姿。
女孩子,嬌滴滴的,毀了面容。
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正好,她能幫襯就多幫襯些。畢竟將軍很忙。
如今的趙英已經是應慄慄的親衛。
四品女將親衛,直接升職了呢。
幫着應慄慄換了藥。
看到胸口那道傷口,阿姿每次都覺得惋惜。
畢竟將軍的肌膚真的很細膩瑩白,有這樣一個傷口,太過可惜。
“別難過,不疼。”
應慄慄笑道:“我師父也在軍中,等回到西境大營,讓她幫你看看臉,或許回不到最初的容貌,總歸是能淡化些許的。”
發現她的時候,臉上的傷口是新的。
應慄慄把她救回來,也做了相應的治療。
只是出門打仗,她不可能帶去疤藥。
傷口止住了,如今結痂脫落,露出粉色的新生嫩肉,帶着凸起,顯得分外猙獰。
好在這裡是民風開放的大昭,亦是男子聚集的大營。
對女子的容貌倒是不會說些難聽的話。
她的心情才能儘早的轉換過來。
“將軍說的是真的?”阿姿激動問道。
趙英端着野果子邊吃邊進來。
道:“真的,就在營裡,是將軍的師父,醫術高着呢。”
“營裡好些必死的人,都被他給救了回來。”
阿姿面露喜色,有些難以壓制。
女子,哪裡有不在意自己相貌的。
她只是不敢說而已。
怕聽到那些話,更加的絕望。
這一路回去,相對安全。
只是在距離西境大營不足五日兩日路程時,遭遇到了一波百人小隊。
衆人圍上去,輕而易舉的把他們解決掉。
隔日的黃昏。
衆人遠遠地看到西境大營的輪廓。
面上露出輕鬆神色。
“可算是回來了。”
“咱們這一仗打的可真痛快。”
“是啊,還俘虜了這麼多人,會有賞賜吧?”
“將軍不都說了嘛,會爲咱們請賞的,別的我倒是不惦記,起碼給點銀子,想讓我家幾個小子讀書。”
“讀書啊。”
誰不想呢。
可是讀了呢?會怎樣?
“讀書好啊。”應慄慄策馬上前,“讀書是爲了明理,不一定非要求個結果,就像女子不一定非要成爲男人的附庸。現在我不就是帶着你們護衛大昭嗎?女子能做的事情也很多。”
“我們出征在外,穿的衣裳都是她們一針一線做的,她們也在後方默默地付出。”
“回去後好好對待自己的女兒,除了在力氣上若是男子,女子並不差。”
這話趙英可就不愛聽了。
她載着阿姿上前來。
道:“將軍此言差矣,我的力氣就比他們都強。”
先鋒營衆人:“……”
你特麼的是怪物,誰和你比。
滾開呀。
應慄慄笑着點頭,“是是是,只是如你這般的女子,可謂鳳毛麟角。”
靠近西境大營。
裴暨帶着曲家兄弟站在門口迎接。
剛下馬。
應慄慄就被人在腦門上用力戳了幾下子。
不是別人,是她師父。
堂堂正四品威遠將軍,只能受着。
“你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帶人衝去敵軍老巢。”
“萬一出了事兒,你讓我怎麼和他交代?”
“師父年紀大了,你是一點都不心疼我,讓我年近半百還要去招惹那樣的人。”
“他有多狠,心機有多深,你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不瞭解?”
“師父也不是怕他,就怕被惹急了,直接下藥毒死他,你去了地府還不得託夢罵死爲師?”
“說話,你這個臭丫頭,說話,啞巴了?”
應慄慄被戳的連連後退。
阿姿倒是想上前說兩句,被趙英拉住。
“人家師徒敘話,咱們不插手。”
白圩尤自不解氣,“就你這性子,還想給爲師養老,我看你要氣死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