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馬涼一語道破了私心，李蕙的臉色瞬間變得頓時無比尷尬。
原本以爲隨之而來的肯定是對方的嘲笑和不屑，她卻並沒有在眼前這位男生臉上瞧見。
反倒是一種莫名的理解，在其眼中閃現。
李蕙見狀，索性就攤開來承認道：“沒錯，我的確也是有自己的訴求。”
“蕙兒學姐，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能做到的我們一定盡力去做.”柳霏霏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也是窮苦出身的，對李蕙的私心再理解不過。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要是不想爲自己謀求利益，那才叫不正常呢。
李蕙見對面兩人的表情都不似作僞，這才緩緩說出了口：“我來自雲省一個貧困山區的小村子。
沒人知道爲了考到東海，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來了之後才發現，人真的是生來就不公平。我拼命努力到達的終點，也不過是人家的起點而已。
哪怕我再努力，畢業後也很難在東海立足。
靠那點死工資，養活自己都夠嗆，更別說還要去接濟我那個貧困的原生家庭。
我不甘心，所以拼了命去努力學習，瘋了一樣在實驗室做研發。爲的就是能做出點成果，幫自己逆天改命。
如果不是看見霏霏的求助帖子，我可能就會把研發成果當成求職的敲門磚。
去大型民企，甚至是外企500強，爭取一份高薪的職業。
可和霏霏聊過之後，我願意賭一把，用我的研發成果爲自己換一個更大的可能性。
雖然現在畢業設計的研究成果屬於學校，但我有信心能儘快研發出更好的技術。
如果，我是說如果！
萬一我真的成功了，你們願意給我什麼獎勵？”
李蕙很聰明，甚至可以說非常聰明。她沒有一上來就談條件，而是先賣了一番慘。
鋪墊之後才道出私心，聽上去就讓人好接受多了。
“蕙兒學姐，你想要什麼獎勵呢？專利費嗎？還是銷售分成？”柳霏霏聞言果然心生同情，直接就脫口而出地問了起來。
可問完就後悔了，畢竟這些事情自己並不擅長，她忙扭頭把目光投向了馬涼。
馬涼給了妖女一個淡定的眼神，他心裡其實已經有譜了。
眼前這位李蕙學姐，顯然是一個極爲聰明的人，不光光體現在專業能力上，更體現在了對事物和機會的把握上。
一般的學生，可沒幾個能像她這樣思路清晰。
雖然嘴上說是要賭一把，可如果談判不成功，或是預期達不到，對於李蕙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只要研究成果是真的，研發實力還在，她就有很多退路可走。
最差的結果，無非還是繼續去企業求職，做一名普通的研發人員而已，不會妨礙原定的發展路線。
可如果一切進行順利，那的確是爲自己的未來博了一個天大的可能性。
馬涼對李蕙的謀劃心知肚明，但他卻沒有半分反感。
還是那句話，他自己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太理解這種急於要結果，急於要翻身的心理。
對於生存都成問題的人來說，不談錢談什麼？難道談戀愛嗎？
於是馬涼微微一笑，淡然地問道：“學姐，我大致猜到了伱心中所想，你肯定是不甘於就當個普通的研發人員吧。
如果去大公司求職，明明自己的研究成果有巨大的商業價值，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被公司拿去盈利。
而公司就只會隨便發點獎金就把你打發了，產品再暢銷也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你想賭一把，拿這個研究成果出來換取更大的利益對嗎？”
“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李蕙毫不避諱地回道，“我的很多師兄師姐們，研發實力也不弱，可那又如何呢。
發展好的也不過就是去外企500強當一名普通的研發人員，雖然工資還過得去，但也就那樣了。
可我不同，我的家庭背景不允許我按部就班地走那條職業路徑。
我急切地需要錢，很多的錢。
所以我才主動聯繫霏霏，就是想要更多更大的可能性，甚至是快速實現財富自由的可能性。”
李蕙心裡很清楚，身爲研發人員不會每次都這麼命好。
這次是正好撞大運，測試出了一個很有潛力的研究方向，但不是每次都有這種好運氣。
普通的研發人員能有一點小的技術突破，都已經足夠吹噓了。
像自己這次不小心試出來的具備巨大商業價值的研究方向，就和人類發現青黴素一樣，純屬於老天看她順眼而已。
她的很多師兄、師姐，甚至是導師，科研能力都不差，可偏偏就被她找到了一個方向。
如果這次機會都不好好把握，這種能翻身的研究成果或許這輩子都再遇不到了。
所以李蕙很小心，又相當急切，甚至都帶了很大的賭性。
馬涼點了點頭，緩緩答應道：“好的，我明白了。
如果一切如你所說，真的把新技術、新產品研發出來，而且性能參數表現確實遠超同行的產品，那我替霏霏答應你，你的訴求不是問題。
首先，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加入霏霏即將創建的美妝公司，擔任研發總監的職位。
薪水不用擔心，參照外企同等水平，還能另外給你一筆安家費。
其次，如果產品的市場表現真那麼好，還會額外獎勵你2%的期權，讓你一起分享美妝公司的發展紅利。
而這一切的前提，都取決於之前你所說的研究成果，能成功地實現出來。”
“真的？”李蕙聞言徹底驚了，她沒想到馬涼竟能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
既保障了她的風險，又給了她很大的驚喜。
原本在李蕙看來，馬涼但凡能承諾其中的一項條件，她都已經很開心了。
哪成想，對方竟然如此大方。
雖說2%的期權並不算多，但李蕙又不是傻子，研發人員能有這個待遇已經是非常優厚的條件了。
要知道去外企上班，別說是2%的股份了，連0.002%都沒有。
馬涼點了點頭，痛快地回道：“千真萬確！這點你儘管放心，我所說的一切，都可以寫在協議裡。”
倒不是他窮大方，而是真心不想錯過一個人才。
要知道如果一切都如她所說，那眼前這位李蕙學姐簡直就是個寶啊！
這會兒虧得她還沒開始求職呢，不清楚自己研究成果的價值。
要是等研究成果出來，被化工巨頭企業的高管們發現，說不定還沒等她畢業，就拿年薪百萬的條件給提前預定了。
當然，這也就到了頂。
以後薪水再高，也就這樣了，除非她還有更牛的研發成果出來。
如果李蕙的野心不止這點，就必須要選擇加入一家創業企業。
因爲只有創業企業在發展初期才能給到足以實現財務自由的可能性——大額期權。
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關鍵還是看個人怎麼選。
但馬涼卻不想橫生枝節，最好還是用優厚的條件先拴住對方，絕了她另謀高就的心思。
至於說拿到專利技術後再反悔，他想都沒想過。
鬧呢！和研發人才玩心眼子？
人家隨便改改配方的參數，就足以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有研發人才不想辦法好好挽留，還主動推到競爭對手那去，豈不是很腦殘。
反正一切前提都是基於研究成果能實現出來，做不出來他和柳霏霏也不會損失什麼。
可真要是研究出了超牛的技術，那就相當於撿到寶了。
說句實話，馬涼心裡還頗有點期待呢。
要知道一個好產品，分分鐘就能帶來巨大的財富。就如同他做的串串香一樣，沒什麼技術門檻，都已經爲他賺了那麼多錢。
要是憑藉新技術生產的面膜產品能吊打同行，那帶來財富值可能要以億爲單位來計算了。
前世很多微商大佬，單靠個面膜產品，少的都能賺幾個億。
多的甚至撈了幾十億、上百億，足以看出一款好的產品賺錢有多猛了。
所以馬涼才如此大方，向李蕙承諾了相當於技術合夥人的條件。
“那咱們可就說定了，一會兒回去我就找導師當面彙報，一定促成這次產學研合作。”李蕙激動地都快坐不住了。
以自己和導師的關係，她很有信心當好這個牽線搭橋的人。
畢竟她的導師尚亞倬其實非常年輕，也是華東理工大學畢業的女博士，剛帶研究生才一年時間。
導師和她之間，既是師徒，又處得像朋友似的。
而且產學研合作，對於自己導師評上教授職稱也是很有助益的事情，沒道理不歡迎的。
柳霏霏聞言，也是開心不已：“太好了，蕙兒學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蕙忐忑了半天，這會兒終於大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