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鳳女之說

晌午,太陽被厚厚的烏雲遮住,似有一場大雨要下,空氣陰沉憋悶。

馬車行進到了飛魂崖附近的官道上,停靠在路邊的小茶館,老婦人從茶館要了兩壺沏好的茶,拿到馬車上讓姑娘們喝。

這一路上崎嶇難行,水源不多,中午也只吃些乾糧,一口水都沒喝過,幾位姑娘早就渴了。

冬雪搶走茶壺就往嘴裡灌,唐汐汐一把拽過先遞給湘兒,經過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湘兒已經慢慢清醒,但對唐汐汐總是冷冷清清,唐汐汐也不介意,只要湘兒能好起來,就算讓湘兒多咬她幾口都成。

冬雪瞪着唐汐汐,卻沒有唐汐汐那般氣魄,拋出一個眼刀瞪了回去,“哼!”

“不要跟她硬碰硬,她有乾布喇撐腰!”雪蓮小聲在冬雪耳邊說道。

冬雪憋下了這口氣。

一隊嘈雜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停在了茶館外。

“公子,咱們急着趕路,您在馬上等着就成,我去把將茶水取出來。”

“好~,碧螺春!”

馬車外傳來的這簡短對話讓唐汐汐一怔,這聲音,好像是赤木和軒轅卿!

她將車上的簾子撩起,簡陋的小茶館前停着一隊高頭大馬,馬上均是坐着魁梧的黑衣勁裝人,其中夾着一名藍衣錦袍,墨色隨風飛揚的謫美容顏,正略帶疑惑的四處觀望。

昨日多吉阿南確定了姚巫醫在飛魂崖的具體位置,今日讓軒轅卿快速趕來,免得因姚巫醫行蹤不定而錯過了,路過這茶館外,軒轅卿莫名的想停留,或許,是渴了吧!

唐汐汐原先對軒轅卿牴觸的心裡,再看到他的這一刻,立刻被深深的親切所取代,她雞凍的眼圈反酸,趁着看守的老婦人反應慢,奔下馬車向着軒轅卿所在的方向跑去。

“大妹子~,大妹子~,你跑什麼,年齡這麼大了~,跑太快摔着怎麼辦~?”老婦人攆來,然唐汐汐只是容顏變老,但體力卻依然年輕,老婦人是追不上她的。

乾布喇本坐在另一馬車上休息,聽到異動意識到情況不妙,下了馬車,飛豹一般的速度衝向唐汐汐,擒住她的後腰扛在肩上,向他的馬車走去,警告的叮囑道,“阿媽~,年齡大了不要亂跑當心摔斷了骨頭~。”

軒轅卿剛剛靠近茶館之時就有種說不清的悸動感,這感覺很熟悉,他便四處觀察。

不遠處,那扛着女人的男子背影像雄獅一般粗野寬闊,光着的膀子黝黑髮亮,一看就知道不是火倉國或者納疆國的人。

而那男子扛着的老婦手腳被壓制,佈滿皺紋的雙眼正奢望的看着軒轅卿,淚水急速滑落顆顆往下掉,嘴裡發出“嗯嗯~”的求救之聲,似在訴說着什麼。

軒轅卿心中一緊,莫名的不暢快,那明明是一名老婦人,可眼神好像······,還是他太想汐汐想瘋了?

乾布喇將唐汐汐撩進車廂,帶着氣惱,放下車簾向着唐汐汐逼近。

唐汐汐心情不僅僅是沮喪,這麼老這麼醜,軒轅卿又怎會認得出她,乾布喇一定會懲戒她的不乖,她還不如死了。

軒轅卿不由得再看去一眼,車簾放下的一霎那,他看見車內的矯健男子將掙扎的老婦壓在身下,對着脣瓣吻去,老婦朦朧的淚眼透着委屈的絕望。

“嗖~”,一枚飛鏢在不經過大腦思考的情況下,已經從軒轅卿的手中向着馬車飈去,“噗~”穿透車簾,“嘭~”貼着乾布喇的耳畔深深的紮在了木頭上。

乾布喇的嘴脣被唐汐汐痛咬,耳朵也被飛鏢擦破了皮,怒腦的砸出一拳,“咚~”木頭攔腰齊斷,若不是四周還有鏈接的部位,怕馬車頂已經坍塌。

乾布喇挑起唐汐汐的小下巴,帶着氣惱的玩味,“一張這麼老的臉也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勾搭到男人~,我真是小看了你的魅力~。”

唐汐汐再是一口咬在了乾布喇的手指上,使勁兒的咬,使勁兒的咬。

乾布喇並不覺得她是在報復,反倒戲謔的一笑,“你想和我調情嗎?老美人?不過,這裡可不是地方,我不會配合你鬧出事端引人注意的。”又對着外面吩咐道,“啓程~。”

“是!”

兩輛馬車轉動車輪,離開了茶館,留下飛揚的塵土。

軒轅卿拋飛刀這種挑釁都被對方視而不見,反而急速離開,這說明一點,裡面有鬼,且剛剛那老婦雙眼飽含淚水看他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希望,她掉淚的一剎那莫名的竟讓他想要疼惜,他猛然想起探子曾經回報過,瑤祈國有一種疲乏術,可以讓女子的容顏迅速老化但體力不會改變,那老婦是,汐汐~!

軒轅卿心中有驚喜,有擔憂,招手,低沉的吩咐道,“赤木,計劃臨時改變,悄悄的跟着那兩輛馬車。”

“可是公子,姚巫醫還等······”

“先跟馬車。”

兩輛馬車加速前行,乾布喇察覺到還被人跟蹤了,他暗叫不好,恨不得拔掉唐汐汐衣裳,合上三天三夜的精讓她虛脫死來做以懲罰,可再看看她那挑釁的眼神,他壓下了怒火,若是此時停下來收拾她,反而會耽誤時間,讓那些跟蹤人之人有機可乘。

“呵呵~,老美人,我不會上你的當,等甩掉了他們,我會好好懲罰你不乖的舉動~。”粗糙的手指一根一根壓在她的脣瓣上,慢慢磨蹭。

唐汐汐將臉扭向窗外,頓時覺得人生就像上茅廁,有時候努力過之後才發現是個屁,而這個乾布喇就是阻止她排泄的屁,讓她從沒暢快過。

“嘭~”她後頸捱了一拳,暈過去。

飛魂崖的跨山橋上橋面不寬,一次僅能經過一輛馬車,橋下懸崖深不見底,兩側石壁上連個雜草都沒長,悶風吹過,崖中間響起了滲人的哨子,帶着滲人的清冷。

乾布喇將所有女子集中到一輛馬車上,只要過了橋就會有接應,還會怕那些跟蹤的人?

軒轅卿把所有可能性在腦中分析,那名粗野男子很像瑤祈國天王貼身侍衛隊長的畫像,可爲何瑤祈國侍衛隊長會帶着唐汐汐途徑納疆國?

最終,軒轅卿想到了一種可能,瑤祈國在很早以前就一直流傳一種傳說,每一屆天王都會派貼身的侍衛隊長,在本土內搜尋適應的女子,經過千錘百煉,以及各種折磨,承受不住就會被折磨死;承受住了,就被冊封爲鳳女,並與天王結合,生出下一代繼承天眼的天王,從而使瑤祈國古老神秘的文化能經久不衰,一直傳承下去。

若真是如此,等唐汐汐被待到了瑤祈國,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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