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卿帶着生疏的微笑,“失敬失敬,有勞鳳女親自翻譯!”
“這是應該的!”嵐汐說這話的時候不由的想低下頭,烏坍反牽住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兩人相視一笑,夫妻恩愛多年默契油然而生,讓她頓覺心不是那麼慌了,再是說道,“納疆大帝,請吧!”
“請!”
夜晚,天王殿的會客廳,沒有納疆的倩雲殿華貴,更沒有火倉皇宮攬月樓的氣派,兩側的石柱上刻滿了兇猛的獅虎豹狼,斟酒的酒杯也是古老裂口四角鼎形,舞姬們也穿着簡單的狼皮裹胸和短裙,裸露着半個胸脯和大腿賣力起舞。
烏坍舉杯,“納疆大帝此次友訪,恰恰爲我瑤祈帶來好的生機,十分感謝!”
嵐汐與烏坍並肩齊坐,一字不差的翻譯給軒轅卿聽。
軒轅卿笑笑,“瑤祈國有着神奇的國土,能與天王對飲,也是我納疆的榮幸!”
嵐汐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壺,聽到什麼,就再翻譯給烏坍聽,順道爲烏坍斟了酒。
“鳳女怎麼不喝?”軒轅卿盯着嵐汐的眼睛,她始終不擡頭,他是來看她,又不是來找事兒,她是在怕什麼嗎?
嵐汐被人叫道,才從自己思緒中回過神,“啊?”
“我是說,鳳女怎麼不喝?我納疆此次友訪,鳳女有着與天王一樣的權利與地位,卻將自己置身事外,是看不起我納疆嗎?”軒轅卿不鹹不淡的說道,雖沒有施壓,卻也讓人不敢無視。
烏坍疑問的看向嵐汐,嵐汐搖搖頭,示意沒什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是本鳳女不周,以此謝罪!”
“既然鳳女承認是你招呼不周,要認錯,一杯怎夠?最少也要三杯纔可以吧!”軒轅卿看似在問罪。
嵐汐心中本就對軒轅卿此次前來的目的有所懷疑,此時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來報復的!
她苦笑,連斟兩杯滴酒不剩,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納疆大帝這下可滿意?”
“嘖嘖嘖~,鳳女這口氣,怎麼帶着賭氣的味道,分明就是不服氣,鳳女這麼大的架子,我軒轅卿,擔待不起!”
她是別人的妻,他不能再大膽的去招惹,只能靠着藉口,和她多說幾句話,來稍稍安慰被蝕骨相思慘烈的折磨。
然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嵐汐聞得此言卻是一股委屈襲上心頭,他分明就是挑釁,“軒轅卿,你······!”
烏坍拉住了嵐汐的手,說了幾句什麼,嵐汐調節心情,點了點頭,再次斟滿三杯,盡數入腹,“這三杯,以示本鳳女沒有對納疆大帝不敬,不過,酒喝得多了,頭有些暈,就讓我侍衛隊長乾布喇爲你們翻譯陪吧,本鳳女去歇息!”說完不等軒轅卿同意,就已經扶着腦袋出了會客廳。
軒轅卿望着那故作微醉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烏坍將軒轅卿那表情看在眼中,擡了擡手,乾布喇走到他身邊,做起了翻譯。
兩位君主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討着兩國貿易的事宜。
深夜,嵐汐等不到烏坍,先沐浴歇息。
子時烏坍才滿身酒氣的回來,上了牀榻抱着嵐汐,“睡了嗎?”
“等你呢!”
“嗯!”
他抱住了她,許久,鬆開,昏暗的燈光下,看着她的眼睛,“軒轅卿願意用開拓邊關貿易,審視瑤祈國情的藉口,幫咱們剷除反對勢力!”
“真的?他······!”嵐汐詫異,那男人不是來看她因國民動盪而束手無策的衰樣,順便落井下石的嗎?
“他是來幫咱們的!”確切的說,是來幫她的。男人瞭解男人,從軒轅卿看待嵐汐背影的眼神中,烏坍就知道。
她疑惑,“你相信他?”
“我相信!他還說,他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很可愛,感謝追封的承歡皇后將這對兒可愛的寶貝帶給他!”提及兩個孩子,烏坍的臉上少有的輕鬆。
嵐汐受驚一般,推開烏坍坐起來,“慶兒和萱兒和他在一起?怎麼會?我明明是託付給允寒······!”
還有,爲什麼要叫承歡皇后,承歡,承歡,還想讓她承歡身下嗎?他太可惡了!
烏坍濃重的酒氣打在她的耳際,心中似有什麼無言的話語,但搖了搖頭,“這不重要,嵐汐,他除了是來幫助,也是來做了斷的!”
在與軒轅卿交談的言語之間,烏坍能聽得出,軒轅卿,此次是想給他自己一個忘記她的理由。
嵐汐明白了什麼,想哭,想笑,心中更多的是哽咽的難受,再一想到兩個可愛的孩子,她撲到烏坍的懷裡,淚水止不住的落,“烏坍,烏坍~!我的慶兒和萱兒,我的孩子,我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了嗎?我好想他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的想,好想好想,我是個不合格的母親,我是最壞的母親,烏坍~!”
“別哭,以後納疆和瑤祈有了更多的交集,你還可以見到他們的。”烏坍安慰着她。
是呀,可以見,但那個時候,她會以什麼身份給慶兒和萱兒介紹自己?
“天王可有休息?”門外乾布喇詢問。
這麼晚乾布喇能來,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你醉了,先休息,我去看看!”嵐汐替烏坍掖好被角,走出寢室。
問乾布喇,“出了什麼事?”
乾布喇面色陰鬱,“天王剛剛宴請納疆大帝完畢,瑤祈僧便派人來說,他感受到因爲納疆大帝的到來,而使得瑤祈靈有了波動,這樣下去會對國民的安危帶來隱患,他希望納疆大帝能夠瑤祈寺過宿一晚,並用藍母河的水沐浴,就能洗去其身上生疏的氣息,從而保證瑤祈靈能夠正常施威。”
嵐汐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但若軒轅卿不去,國民在此期間遭遇災害,就會說是納疆大帝引起的,人言可畏,軒轅卿身在異鄉,想要平安的回納疆,就會有很多的阻撓。
嵐汐徵詢的看向烏坍。
烏坍知道她的顧慮,點了點頭,這時候她去,最適合的。
嵐汐感激烏坍對她的信任,放心的對乾布喇吩咐道,“你去通知納疆大帝,我與他一同前去!”
乾布喇蹙眉,“可是鳳女,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鳳女是不可以男子呆在一起的。”
“我又沒說用我的身份,你去準備馬車就好!”嵐汐說的意味深長。
乾布喇明白了,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軒轅卿在乾布喇的安排下上了馬車,車外是納疆此次前來的精良疆巫,以作做納疆大帝的近身保護。
乾布喇又安排一名瘦小的男奴翻譯,以及伺候軒轅卿。
軒轅卿將那小男奴看了一眼,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