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美人雖然看不見,卻知道果果在打量青衫男子;
淡淡的笑道:
“裳兒,他叫秋水痕,是山莊的大夫。”
“秋水痕!”
果果低喃,果然人如其名,水過無痕。
怕是過了今夜,果果也會很快的忘記他吧。
白髮美人拉着果果的手對青衫男子說:
“水痕,你先回去休息吧,有裳兒陪着我便行了。”
青衫男子看了看果果,瀲眉淡淡的說:
“那水痕就先退下了。”
說完轉身,看也不看一眼果果就離開了。
直到看不見秋水痕的身影,果果這纔回過頭。
抓着白髮美人的手笑道:
“姑姑,你和我們一起回宮好不好,祖奶奶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皇奶奶!”
白髮美人眼中氳起一層水汽,卻別過頭,輕輕搖搖頭。
果果卻輕而易舉的發現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悲痛冷嫣。
果果抱着她的胳膊,撒着嬌說:
“姑姑,如果裳兒說錯了什麼話,你可不要生裳兒的氣啊!”
白髮美人輕嘆了一口氣說:
“傻孩子,姑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果果從她那毫無聚焦的眼神中卻似乎看見波濤洶涌的悲傷和無奈。
果果發現,自己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姑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大概這就是親情的原因吧!
和姑姑聊了許久的自己小時候的趣事。
猜測着父皇他們差不多該回來了,果果這才起身告別她。
拒絕她想相送的好意,離開了小竹屋。
果果七轉八轉的轉回房間的時候,美男父皇他們還沒有回來。
房間內黑漆漆的,看來那個臭老頭師傅也還沒有回來。
一想到自己今晚沒有任何收穫,果果有些氣餒。
連蠟燭都沒有點,就那麼往牀的方向摸去。
終於摸到了牀邊,果果高興地往牀上一倒。
隨後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身下軟軟的,還有些溫熱。
她好奇地伸出手摸向身下。
這一摸,頓時三魂嚇掉兩魂半,身下竟然還有一個人,此時不知是死是活。
“呀!”
一聲淒厲的尖叫,果果從牀上一蹦而起。
房門大開,一個黑影竄進來,急急的喚道:
“槿丫頭!”
“師傅!”
果果嚇得就撲到黑影懷裡。
房內的蠟燭被點亮,果果嚇得面色蒼白。
把頭埋在千機懷裡,顫抖着手指着牀上,哆哆嗦嗦的說:
“牀,牀上,有,有人!”
千機笑眯眯的一臉討好地說:
“小丫頭喜歡嗎?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偷來的。”
“你,偷來的!”
果果這才擡起頭。
“不是丫頭讓我偷的嗎?”
千機有些委屈的說。
果果瞪大眼:
“我什麼時候讓你去偷人啦!”
千機理直氣壯的說:
“丫頭不是說要比賽找寶貝嗎?”
果果氣結,咬牙道:
“我那是叫你找寶貝,你給我偷個人回來算什麼弒命!”
千機縮縮脖子,小聲委屈的說:
“我看那個莊主小子將他藏在山莊,還以爲他就是寶貝啊!”
“海棠藏的人!”
果果突然瞪大眼,轉身去看自己牀上的人。
掀開被子,剛好與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相遇。
“秋水痕!”
果果驚呼出聲,那個被千機誤認爲是寶貝的人竟然是秋水痕。
秋水痕看見果果時也怔了一下,隨後眼神又恢復到淡漠。
“丫頭認識這小子嗎?”
千機湊上前好奇地問。
果果揪着他的鬍鬚,咬牙切齒道:
“瘋老頭,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哎呦,痛痛痛!”
千機掙開果果的魔爪,可憐兮兮的說:
“人家只是點了他的穴道嘛!”
“那還不快點解了!”
果果暴喝。
千機嚇得一哆嗦,伸手在秋水痕身上點了一下,然後就飛身離開。
就怕果果又要揪自己的鬍鬚。
“喂,你現在可以自己走了吧?”
果果看着牀上的人小聲問道。
秋水痕掙扎了幾下,卻都再次倒下。
果果慌忙伸手去扶他,卻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的藥香。
於是大聲喊道:
“臭老頭,你快回來!”
可是叫了幾遍都沒人答,看來人早不知跑哪去了。
秋水痕伸手推開果果,扶着桌子淡淡的說:
“我只是身子麻了,一會就好,不勞煩小姐了!”
說完就掙扎着往外走,誰知剛走一步就整個人倒了下去。
果果扶着秋水痕暗呼好險。
要不是自己眼明手快,他今天就要摔得頭破血流了。
秋水痕喘着氣,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幾乎都倚在了果果身上。
果果本來想讓他在自己牀上休息的。
可是等一會美男父皇和小梨子就要回來了。
讓他們看見自己牀上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就慘了。
於是,果果就攙着他纖長消瘦的身子送他回他自己的房間。
在山莊內七轉八轉的,果果已經開始後悔了惡魔首席的百萬新娘全文閱讀。
先不說她等下找不到回去的路;
也不說前面還有多久纔到秋水痕所謂的他的房間;
光就扛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也讓她夠嗆了。
可是人家是被自己給害成這樣的。
雖然直接兇手不是自己,但自己還是脫不了關係的,再苦再累也得忍着啊!
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秋水痕想要推開她,無奈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
看着她頭上細小的汗珠,精美絕倫的小臉一片通紅。
秋水痕心下一軟,聲音柔和了一些,道:
“先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我勒個去!”
果果發誓,她真的想罵人,他還好意思說累。
自己累得像狗一樣馱着他,真是馬不說累,騎馬的人只喊累。
當看到秋水痕遞過來的手帕,果果一肚子的火氣就那麼煙消雲散了。
接過手帕,果果衝他笑笑道:
“謝謝了!”
秋水痕看着她,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太快了,果果已經來不及撲捉就消失了。
休息夠了,果果又扶着他繼續走。
不一會就到了他的住處,他的住處和皇姑姑的剛好相反。
皇姑姑的在最左邊角落,他的在秋葉山莊的最右邊的角落。
剛好坐落在山腳下,遠遠就看見那個小屋子裡亮着燈。
秋水痕平淡的臉卻在看見那亮光時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謝謝你送我回來,送到這就行了,你回去吧!”
秋水痕突然推開果果,語氣冰冷的說。
果果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搖搖晃晃的身體,說:
“你站都站不穩,我還是把你送到了再走吧!”
說完就要去扶他。
“別碰我!”
秋水痕突然有些激動的推開她。
轉過身,語氣冰冷的說:
“你快走吧!”
說着就跌跌撞撞的往那亮光處走去。
果果愣在原地許久,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過河拆橋的人了。
等她回過神,秋水痕已經進了房子。
果果看着手裡的手帕跺了跺腳,還是決定要去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於是推開小木門,這才發現整個院子中都是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