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灝考慮再三,終於做出一個決定,他記得幽然說楓林國一統天下是必然之勢,如果昀朝國執意要跟楓林國的決一死戰,先不說勝算,首先必是百姓流離失所,將士傷亡慘重。
尤其,幽然現在仍是站在夜楓那邊,那小子更是如虎添翼。
是否這一次他可以爲了幽然拋棄一切?甚至是“叛國”?
這一生他的鐵膽忠心註定要爲了她而“淪陷”,兩年前,碧落亡國,他“被迫”做了“逃兵”。
這一次,他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可是幽然的出現,讓他的心動搖了。
幽然說她跟夜楓沒有相認,她決定不再跟他有所牽扯,是否,自己還有機會彌補遺憾,得到她的芳心?
他之所以準備跟楓林國決一死戰,不僅是爲了給康帝報仇,也有一半的原因是爲了給幽然(如媚)雪恨。
如今,伊人重生,他該如何抉擇?上官灝心裡思緒萬千,各種念頭閃入腦海,整整一個晚上,他都無法入眠,似乎進入了死衚衕,左右爲難。
翌日早晨,上官灝早起親自安排廚房爲幽然準備了她之前最喜歡的早膳,鮮魚片粥,煎蛋,小菜,拌麪,蒸餃,樣式繁多,看上去都精緻可口。
“大哥,這麼多樣我哪吃得完?你也太高估我的食量了。”幽然一出門,便在涼亭拐角處看到了正在等自己的上官灝,原來他還記得自己的習慣,喜歡在外面吃飯。
“每樣嚐嚐味道,看看合不合的胃口,你這麼瘦弱,多吃一點才行。”上官灝仍像大哥哥一樣,對她這麼照顧體貼。
“都是我喜歡吃的,謝謝大哥還記得這麼清楚。”幽然一看桌上擺的都是她愛吃的,眼笑得跟月牙兒一樣甜美,她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
上官灝被她這嫣然一笑給怔住了,眼前的人雖然換了面容,換了身份,他卻覺得她就是如媚,只有如媚才喜歡吃這些,也只有如媚纔會叫他大哥,這一刻,他願用所以來換她今生所有的笑。
上官灝回過神後,不自然的說道:“跟我還客氣什麼,快點來吃吧,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大哥,你也吃呀,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幽然拉上官灝一起坐下吃早餐。
上官灝的手被幽然輕觸的瞬間,他整個人如觸電一般,上一次握她的手還是跟她一起跌下懸崖的時候,那時她沒有意識,那也是他第一次握女人的手,
白嬾纖細,柔若無骨。
幽然也察覺到上官灝的異樣,原本輕鬆的氣氛瞬間尷尬起來,上官灝暗自懊惱起自己的失態,不過爲了緩和氣氛,他故作自然的問道:“幽然,還吃得習慣嗎?”畢竟換了一個身體,他也不知道幽然能不能吃得慣。
“跟以前我吃的味道一模一樣,好好吃。”幽然很納悶這些味道怎麼跟記憶裡的一樣,她好像又回到了上官府一樣,那時她也經常跟上官灝一起吃早餐。
她不知道的是這兩年上官灝換了多少個廚子,直到有一個廚子能做出他想要的味道,他每天吃的都是以前幽然(如媚)愛吃的,所以這些食物的味道才能跟她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好吃就多吃點。”上官灝像得到鼓勵的小朋友,只要幽然喜歡,他就開心。
用完早膳,幽然在府裡休息,上官灝交待管家好好招待幽然,然後自己穿上官服準備進宮面聖,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他已做出了決定。
“微臣上官灝拜見皇上。”上官灝地位很高,可謂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面見皇帝一般無需行大禮。
“賢臣請起。”昀朝國帝一直對上官灝很是看重。
“謝皇上。”
“賢臣這麼急着見朕可有何事?” 昀朝國帝納悶這會他不是正在跟各位將軍商準備兩國交戰之事,怎麼還有空過來找他。
“微臣自知接下來的話是爲大不敬,可微臣仍想請皇上給我一個機會,就算皇上想要降罪,微臣都無怨無悔。”上官灝邊說邊跪了下來,開口很難,可他還是要說完。
“賢臣有何事要說?但說無妨,朕不會怪罪於你。” 昀朝國帝見他神情凝重,不知他有何事要說。
“微臣知現在舉國上下都在積極備戰,準備與楓林國決一死戰,然微臣左思右想,認爲此戰不可爲?我深知在這個時候說這番話有些滑天下之大稽,微臣此舉乃是爲了昀朝的將士和百姓免受戰亂之苦,現在楓林國可謂是集三國之兵力,勢頭無人可擋,而我們都清楚這一戰我們的勝算只有一成,爲何不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上官灝一口氣說完了這段話,他見昀朝國帝神情也很嚴肅,似是在認真思考他的話一般。
良久,昀朝國帝問道:“聽說你府上最近來了一個女貴客,這個人什麼來路?”
上官灝對昀朝國帝沒有震怒表示詫異,他知昀朝國帝向來心思縝密,喜怒難測,他
此話一出,上官灝便知就算平日他再受重用,也難逃被監視的下場,相比之下,康帝比他豁達多了。
不過他也並不掩飾,回答道:“她是微臣的一箇舊友,也是楓林國新晉的女監軍,雲幽然。”
“朕很欣賞你的坦誠,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那個兩全其美的想法。” 昀朝國帝對上官灝又高看了一眼,他並沒有隱瞞什麼,雲幽然身份昀朝國帝自是早有耳聞。
“我提議我們不如歸順楓林國,成爲它的附屬國,我們仍然可以要求保留昀朝國現有的管治,只不過您的稱呼由帝改爲王,這樣既可以避免民不聊生,也可以保住將士們,我們並不是退縮,而是變通,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是爲愚。”上官灝直接豁出去了,他也沒打算再繼續在昀朝呆下去,這些話再大逆不道他也敢說。
“放肆,上官灝,你以爲朕說不會怪罪你,你就可以膽大妄爲,胡說八道嗎?” 昀朝國帝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可他同樣也有野心,當了這麼十幾年皇帝,突然有一天讓他降職,他辦不到。
“微臣有罪,微臣自知此舉已冒犯了您的天威,還請皇上海涵,微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皇上恩准。”上官灝不怕死的繼續說着。
“你還敢提請求,上官灝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昀朝國帝氣極反笑。
不過他倒真是佩服他的膽識,不僅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還敢提請求。
“微臣不才,懇請皇上恩准微臣卸甲歸田,微臣餘生的願望只盼能過平凡普通的百姓生活。”上官灝自出門後就抱着必辭的心態,他其實也很難接受就這麼放棄,他爲此準備了這麼久,最終卻不戰而敗。
成也是因爲一個女人,不成也是因爲一個女人,上官灝心想自己這輩子已經中了她的毒,名爲愛情。
“上官灝,你真是好樣的,你這又是勸降又是請辭,是算準了朕會答應你嗎?” 昀朝國帝沒想到他會請辭,難道一個女人真能讓他改變如此之大?他這樣一個不近女色的鐵血宰相竟也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真是可悲可嘆。
“微臣該說的都已說了,還請皇上三思。”都已到了這個地步,上官灝只能繼續往下走,上一次爲了碧落,爲了康帝,更爲了忠義,他放棄瞭如媚,結果卻是陰陽兩隔。
這一次他已下定決心,捨棄一切,就算賭上他的全部,也在所不惜,他只盼,能換得守護在她身邊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