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他的喉嚨一緊

去前廳一趟……

上邪辰嘴角燃起一抹冷意:“你去告訴他,本宮沒空!”哼,這個男人,還真夠自以爲是的,憑什麼要她出去見他!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受傷人士!

窗外,驕陽等人俱沒想到上邪辰會拒絕得這麼斬釘截鐵,眸中閃過各種詫異後,低低的應了聲“是”,很快朝前院方向走去。

唉,她們的兩個主人,也不知怎的,一個比一個有性格!

靳王爺吧,雖說平日裡對屬下嚴厲了些,可對側妃侍妾們都還好,怎麼唯獨對辰公主格外惡劣!

至於辰公主,那就更搞不懂了,明明對她們這些下人都和顏悅色,怎麼對王爺就有一股子怒氣,各種看不慣!

……

前院,正廳。

端木靳坐在房間上位,他一手託着白玉茶盞,另一隻手揭開茶蓋,漫不經心的,彷彿打着茶沫子般在茶麪上劃過。

茶是剛泡不久的茶,嫋嫋白煙立即從盞中升騰,透過白煙,一雙原本漫不經心的眸子瞬間變得銳利。

上邪巖,這位厥國萬萬人之上的王,這位威名遠震四方的神,從進入王府走進大廳到現在,他一直處於焦慮狀態,來來回回在房間走了幾圈,不時看向外面越來越沉的暮色,更是片刻也沒有坐下!

“怎麼還沒過來?”上邪巖皺眉,忽的一個轉身盯着端木靳,臉上焦躁一覽無遺。

端木靳瞬間收起眸中審視,表情一如往常的面癱,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安慰:“厥王稍安勿躁,婢子們已經去請了。”說着,他側身將手上杯子放在小几上。

小几是紫檀木的小几,深紫色接近於黑,正是端木靳衣着的標準色。這個男人,愛極了這般深沉如地獄的顏色。

他看了一眼小几上另一隻白玉的茶盞:“厥王萬里而來,先喝口水。”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上邪巖身上,“公主雖墮入冰湖,寒氣侵身,但並不大礙,想是這會兒已經歇下,再折騰着起chuang,難免需要點時間。”

聞言,上邪巖的神色變了幾變,終,他盯着端木靳,一雙危險的深褐的眸子微眯了眯:“端木靳,辰兒在厥國什麼地位,你應該很清楚!在厥國的18年,她從未受過任何傷,可自從到了你軒國端木靳轄內,就開始接二連三的出事故!”他的音色更沉,“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

話沒說完,外面已傳來輕微的腳步,上邪巖只當是上邪辰過來了,猛的一個轉身,便看見一行侍女急步走了過來。

“公主呢?”端木靳起身。

侍女們並未跨步走進正廳,她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站在正廳當中斜披着虎皮不怒自威的男人,只覺得這個男人在威壓方面絲毫不遜於他家王爺,她很快低了頭,站在門外回話:“回王爺,公主已經歇下了。”她頓了一下,很快又補充一句,“公主說,有什麼事情,明天再商量。”

“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她確實也應該早點休息。”端木靳側身,看着上邪巖,“可汗一路風塵,不若今日在舍下住上一日,明日再和公主見面?”

原來他是厥王!驕陽心中一驚,難怪這麼有氣勢了!

可是,他既是公主的哥哥,爲何方纔王爺身邊小廝前去通報的時候沒有說呢?若公主知道是厥王來了,或許會見上一見的!不過,既然王爺這麼安排,自然有王爺的用途!

上邪巖目光如刃,在端木靳臉上飛快掠過後,大步往外走去,腳步虎虎生威,根本視端木靳這個主人爲無物,一邊走一邊吩咐:“朕要見她!帶朕去!”

驕陽雖懾於上邪巖的氣勢,但仍謹記自己的主子是誰,她弱弱的看了端木靳一眼,只見端木靳略朝她頷首,她這才側身,朝上邪巖做了個請的動作:“可汗請——”

……

冬日下午,還不到黃昏,天就已經沉了下來。

灰濛濛的天,寒風肆虐間,天地所有的一切都彷彿籠罩在霧色中。

上邪巖的心情並不見好,他的腳步很快,若非找不到路,怕是他早就甩開驕陽自個兒往後院去了。

端木靳便是跟在他後面不遠處,既不主動搭話,也不主動寬慰,他很清楚,就上邪巖對上邪辰的緊張程度,這個時候,無論他說什麼,都是錯!

看着急衝沖走在前面的上邪巖,再想想那個美若天仙,性格硬若石頭的上邪辰,端木靳的嘴角顯出一絲玩味。

那個女人……縱所有情報都指向她是真的厥國公主,可他卻至始至終持保留態度!

一行人,穿過前院,很快看見那一片碧藍的人工湖。

湖面上,薄冰在暮色中如一面鏡子,反射出微光,只覺一片光滑一片冰冷。

上邪巖眸色更冷,聲音中有着無法比擬的冷峭:“公主便是跌入這個湖的?”

驕陽沒料到上邪巖會陡然發話,光是聽這聲音就是一抖,忙轉了身,握拳剋制着自己忍不住發抖的身體和音色,躬着身體回:“是。”

果然是這裡!上邪巖的瞳孔猛然一緊,心臟驟然一縮,她那麼弱的身體,居然在這麼冷的天,跌到冰湖裡!

舉目,上邪巖朝湖面看去,不過目光一掃,他立即看見湖泊一角有一個巨大冰窟窿。湖水很靜,可畢竟是水,在一片如鏡面的薄冰中,很是打眼。

心裡不舒服感更重:“去給你們王爺說一聲,叫他派人把湖填了!”這些軒國人,一味附庸風雅,竟在家裡修這麼大一個湖!佔地不說,而且還危險!他家辰兒,若下次再不小心跌進去可怎麼辦?

上邪巖從來發號施令慣了,此刻依然一副上位者下令的口吻。苦了的卻是驕陽,這個湖泊,可是當年修建王府時的第一項工程,據說圖紙還是王爺親自畫的,足見王爺之重視!

如今,上邪巖卻是輕輕鬆鬆叫他們填了!填湖,多麼浩瀚的工程!

驕陽猶豫了一下:“是,婢子會如實稟告王爺。”至於王爺會不會填,那就是王爺決定了。

上邪巖豈會聽讀懂驕陽的言下之意,他側身,往幾步外端木靳看過一眼,明明是說給端木靳,卻依然裝作和驕陽說似的,一邊走一邊道:“放心,他一定會填的!朕的妹妹既嫁到軒國,朕相信她一定能得到最好的呵護!至於湖泊這種危險事物,原本就不該出現!”

別說是他上邪巖最疼愛的妹妹,就算是普通公主,代表的畢竟是皇家體面!端木靳不會這麼不懂事!

湖泊……危險!

端木靳原本平靜的眸子驟然掀起狂風巨浪,腦海裡立即浮現出自己下午躍下水中看見的情形。

呵,那個立在水中如履平地,那個潛水水平絲毫不遜於自己的女人,會把湖泊當做危險物?笑話!

一個能用最專業最狠絕手法將侍衛一刀斃命,一個連自己的後腳跟都能下狠手的人,會是上邪巖口中嬌弱得需要呵護的女子?!

端木靳只覺聽到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

如今看來,住在凌影閣的那位便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她從前在厥國時一直在裝;第二,一如自己對她的猜測,她是冒牌貨!

沿着湖泊,一行人很快到了凌影閣外。

作爲男人,面對的又是心愛女人的新住所,上邪巖不免暗中將這裡與上邪辰從前住的地方比較了一番。

雖說比不上厥國天宸宮不計成本的量身定做,但作爲一個普通王爺的府邸,上邪巖雖覺委屈了他的辰兒,倒也不至於完全無法忍受。

跨過凌影閣的大門,上邪巖再不用驕陽帶路,徑直朝最中間最奢華的那個院落走去,驕陽心裡又一陣暗暗叫苦,這厥王和公主兩兄妹,怎麼眼光和想法都這麼出奇的一致!

她的目光轉向上邪辰如今居住的地方,唉,這兩座院落差異也太大了吧!一座精緻絕倫,就連花草樹木都經過精心設計,另一座灰不溜秋,毫不起眼,但凡是正常人,都會選擇好的吧!更何況,這還是厥國的王上!

眼看着上邪巖往精緻院落越走越近,驕陽咬牙,痛定思痛般上前,正要提醒厥王走錯了地兒,這時,上邪巖看見旁邊一座黑不溜秋的院落裡,走出一個穿着厥國服飾有幾分眼熟的丫頭。

“朵兒!”上邪巖皺眉。

朵兒亦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王上,微一愣後,忙屈膝朝上邪巖跪下,聲音洪亮:“奴婢見過王上,恭祝吾王千秋萬歲!”

上邪巖緊盯着她,神色間有幾分不悅,“你不好好伺候公主,居然在這裡東逛西逛!”

“王上,我……”朵兒的聲音還沒說話,上邪巖立即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自己正走過去的院落雖精緻奢華,卻基本沒啥人氣,反而是旁邊這座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院落裡,明顯有婢女走動,“公主住這邊?”

聽得這個問題,原本積在朵兒肺腑的忿忿不平立即就爆發了!

先前,主子雖是遠嫁,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可如今不同了,如今厥王來了,她頓時就覺得揚眉吐氣了!

她依舊低垂着頭,言語中卻已是明顯的告狀:“是!王爺說,公主不配住那邊!”

一句話落,上邪巖已是忿然轉身,怒目盯着落在他身後五六步外的端木靳,眸中泛紅隱有殺氣,牙齒咬得咯嘣作響!

辰兒,他的辰兒!多少年來,他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他的辰兒,多年來小心翼翼呵護在手心的辰兒,怎麼到了軒國就成了這樣?!

先是被山賊辱,然後跌下冰湖,如今竟是連好生生的住的地方都沒有!哼,怕是今兒下午墮入冰湖也是被設計的吧!

想到這裡,上邪巖更覺渾身血液在沸騰,一雙鐵掌緊緊握着,胸脯劇烈起伏,彷彿這一輩子所有的怒氣都在這一瞬間集中爆發!

忽的,他一聲爆吼,鐵拳赫赫,已隨鬼魅般的身影揮出:“端木靳,你欺人太甚!”

這是端木靳第一次見上邪巖出手,對於厥國戰神般存在的上邪巖,他一直是聞名多於眼見!此刻,雖說早有預備上邪巖會出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上邪巖的速度會快到這個程度!

端木靳想避開,卻是怎麼也來不及了,只得揮拳,一招迎了過去!

那樣怒氣下的一拳,顯然上邪巖是打算撕破厥國和軒國的臉面,直接將端木靳置於死地!端木靳豈會不知危險,同樣全身內力集中在拳頭上。

“砰!”如巨石崩裂,兩個男人瞬間分開,上邪巖退後兩步,端木靳卻是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穩住。

高低勝負,瞬間見了分曉。

“哼!”只聽上邪巖一聲冷哼,側頭看過朵兒一眼,然後大步往上邪辰居住的院落走去,“替公主收拾東西,朕今日就帶你們走!”

“是!”朵兒忙小跑跟在上邪巖身後。往院落內跑的時候,她還不忘挑釁的看過驕陽一眼。什麼軒國王爺,在我厥國王上面前,還不是小菜一碟!

驕陽心焦的看過自家王爺,雖心裡各種擔心,終腳下一跺,再顧不上自己身份卑微,忙着大喊:“王上,王上!”緊跟着了進去!

今兒個下午,她分明聽見尤大人把公主稱爲王妃!也就是說,王爺已認下公主!她可不能讓厥王真帶了公主走!

端木靳眸色間各種複雜,他站在原地,他一手負在背後,背脊筆直,然,那負在背後的緊握的拳頭,卻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王爺,您怎麼樣?”緊跟在端木靳身後的侍衛上前一步,這時,另外兩個灰影也竄了過來。

方纔,不是他們不想替端木靳接下那一拳,只不過,他們的速度哪裡及得上上邪巖,更何況,那本是王與王的對決,若他們真的擋在端木靳前面,反而讓自家主子落了下乘。

端木靳搖頭,然,沸騰的血氣,卻是再難忍住,“噗”的一聲,一口血霧噴了出來。

“王爺!”身邊幾人臉色皆已大變,忙扶着端木靳。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王爺一招之下受到重創。

端木靳擺手,將他們攙在自己臂上的書拂下,淡淡的說了句:“不礙事。”

伸手,用袖口擦了下嘴角,目光落在上邪巖消失的地方:“厥王上邪巖,果然名不虛傳。走,進去看看。”

“是。”一行人跟着走了進去。

院落裡,只見十來個侍女並排着候在屋子外面,見端木靳走來,忙跪着行禮。

“怎麼都站在外面?”端木靳一邊問着,目光很快掃過這羣侍女。

這些候在外面的侍女們,不光包括驕陽藍心,甚至還包括朵兒!再看着侍女的數量,根本不用算也知道上邪巖將屋內所有人打發了出來。

“回王爺,是可汗命奴婢等在外候着。”驕陽俯首。

“王爺,可汗說了,誰也不能進去!”朵兒擡頭,一雙眼睛裡滿是桀驁。

端木靳怎會將朵兒的話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在那扇緊閉的門上轉了一圈,心念轉過,很快轉身,只吩咐身後侍衛和影衛:“盯緊點,有什麼事情立即來報!”

……

屋內。

上邪巖就着並不太亮的光,一步步朝內屋走去。他的腳步很輕,生怕吵到屋裡的人。

上邪辰依然躺在chuang上,她輕瞌着雙眼,長睫一動不動,呼吸平穩而緩慢,就好像真是睡熟了一般。

自然,她早已知道有人進來,方纔外面那麼響一聲,怕是睡着的人都吵醒了!何況她一個沒睡覺的人!也幸好她練了這麼久的內力而無絲毫長進,否則,真不知道方纔那一下會不會被嚇得走火入魔。

這個男人,她從院子裡丫鬟的呼聲中已猜測到是厥王。之前也曾就自己和厥王的關係旁敲側擊問過朵兒。得到的答案是,厥王超級/寵/愛這個公主,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水裡的月亮全部捧到她的面前。

她猜,上邪辰一定是厥王和某個/寵/妃的孩子,很可能/寵/妃已死,他纔會這麼/寵/愛自己的女兒!

唉,也不知道平日裡上邪辰是怎樣對待自己父王的。是驕縱的?還是柔順的?如今這個形勢,她不是很想露餡兒。

腳步聲更近,雖說已是足夠的輕,可上邪辰同樣是尖着耳朵在聽。

就那氣勢,感覺很魁梧呢!

作爲一個50多歲的男人,有這種氣勢很難得呢!不愧是草原上的王。

她想起前世的乾爹,那個男人,一輩子裝年輕,手段陰毒,從來沒有過這種強悍陽剛的氣息。

又過了幾個呼吸,上邪辰聽着那人一步步走近,然後站在離自己一步之遙的chuang邊,一聲不吭,只是站着。

這種情況,上邪辰很快想到最靠譜的一種解釋:她的臉必是像極了厥王的妃子,所以他纔會看了這兒久!

她繼續裝睡,忽的,只聽風聲一動,瞬間感覺到chuang榻邊上凹下去一塊。

厥王,坐在了chuang邊上!

啊!他不會賴在這裡看她睡覺吧?!上邪辰心下叫苦,有人在旁邊她睡不着啊!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睡,若旁邊多了個人,她一定是防備狀態的。

正猶豫要不要睜開眼睛,忽的,她感覺有東西靠近,朝着臉的方向。

現在的她可不是武功高強的人,身體本身機能又很差,雖說這靠近的東西沒給她任何危險的感覺,可作爲殺手出生的上邪辰怎麼可能拿性命冒險?!

瞬間不再猶豫,“恩……”忽的,她發出一聲低吟,配合着眼珠子微動了一下,長睫跟着輕顫。

果然,那個輕緩靠近她的事物頓了下來。

很快睜開眼睛——

入目,一隻大掌已停在靠近她臉頰三寸處,手指的邊緣有明顯的薄繭,顯是日日拿刀槍的人!

目光穿過大掌,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映入眼簾。

男人的臉很是剛毅,劍眉入鬢,下面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高而挺的鼻樑,額上有細皺,明明年歲只有30上下,卻很明顯染了歲月與沙場的風霜。

他看着上邪辰的眸中毫不掩飾的全是擔憂,以及她看不分明的深情!

“傻丫頭,想什麼呢?”他看着她,眸中盡是/寵/溺,粗糙的指腹颳着她細嫩的臉頰。

許是體內上邪辰本尊對這個男人的依戀瞬間甦醒,她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熱了起來,想哭的感覺襲上心頭。

“哥!”一個聲音從喉間發出,輕輕柔柔的,有着說不盡的纏/綿和依戀。

然,便是這一聲,上邪辰瞬間有種身體不受控的感覺!剛纔,她沒有打算喊!就算喊,她也一定會按照古代宮廷禮儀喊皇兄!

下一刻,更讓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這具身體,沒有得到她大腦的任何指令,居然手臂撐在chuang上,試圖坐起來。

男人硬朗的臉上一片愛憐,忙伸手按住她的身體:“別動!”

“嘶……”抽氣聲從口中泌出。

上邪辰這才感覺到自己腳後跟受傷的地方,因得這身體的動彈,有些輕微的痛。

可是——

這種程度的痛,在她看來完全是可以承受的範圍啊!更重要的是,這抽氣聲不是她發出啊!

“我……”上邪辰開口。

一句話未落,腦海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已然響起:“把今天讓給我吧!”輕輕柔柔的,一如剛纔那一聲哥。

“你……”上邪辰滿腦子不可思議,“你是本尊?”

“是,我是上邪辰。”那聲音依然是輕輕柔柔了,沒有半分被人強佔了身體的憤怒,反而是彬彬有禮的,“這段時間難爲你替我收拾爛攤子,辛苦你了!”

“你沒死?”傳說中,穿越這種事情,不都是對方死後發生的麼,她還沒聽說過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的!

“不,我只是餘下的一絲魄。那日,本來連這一絲都要離開的,忽然,你來了。”那聲音有一絲笑意,“我只是好奇,所以,就留下了。”

“那麼,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起,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她頓了一下,“我原本不打算出來的,就縮在裡面,直到這一縷魄也沒了,可是,我沒想到,他來了……”

那樣深情的語氣,上邪辰再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那個人臉上,亦是一覽無遺的情深。

“你們……”竟是禁戀?

“是。我愛他。”那樣兀定。

“那你爲什麼……”上邪辰脫口而出,爲什麼還要和親,還要嫁給端木靳……

腦海的思緒從來電光火石,比現實生活快了不知多少倍,然,腦海的思緒再快,現實場景也在進行。

只見男人已一把抓住上邪辰的手,眸中一派焦急:“你是不是受傷了?哪裡受傷了?”說着,他竟是一把抓住被褥,猛的一下掀開。

這般直接……

上邪辰驚住了,這裡可是古代!就她來這個世界的日子,光是聽那些侍妾們談論,就知道這是一個注重女子楨潔的社會,可這厥國兄妹,還真是不避諱啊!

女的躺在chuang上,男的竟能掀開被子!

兩個靈魂,同處在一個體內,本尊對上邪辰心裡說想一清二楚,此刻,她來不及向上邪辰解釋許多,只忙着拉住上邪巖的手臂,笑着:“哥,我沒事!”她一邊說着,一邊偷偷將露出一半的腳往被窩裡躲。

上邪巖是何等人物,這般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住他的眼睛。眼中狐疑大起,竟是不顧得上邪辰拉她,再次將被褥往外一拉。

這一次,上邪辰整個一雙腳都暴露在外面——

右腳腳後跟處,白色紗布層層疊疊纏了一圈又一圈,隱隱看見裡層有褐色的乾涸的血。

上邪巖只覺得喉嚨一緊,雙眼竟是有了澀意,很快微紅,他緩緩的蹲了下來,雙手小心翼翼捧住她受傷的腳:“你的腳?”

他的辰兒,從小到大,被衆人捧在手心的公主,最重的傷不過是跑得快了摔上一跤,他做夢也沒想到,如今的她……

他悔了,真的後悔了!

當日,他就不該顧忌他們的關係;當日,他就不該怕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做出**;當日,他就不該怕毀了她的名節毀了她的一生,最後將她送到軒國!

原本,他是想她能幸福,卻沒想到……

如今,卻是剜心一般的疼痛!

“痛嗎?”哽噎的聲音,深深凝視那一雙腳的後悔自責的眼神,讓原本只是旁觀的上邪辰心中動容。這樣一個魁梧剛毅的男人,竟也會露出這般受傷的模樣!

“哥,別擔心,已經不痛了。”本尊柔柔的說。她的臉上,亦是柔柔的,強忍着疼痛生怕上邪巖擔心的笑容。

然,便是這樣笑,卻是深深刺痛上邪巖的眼睛。他陡然站了起來,朝着外面暴喝:“朵兒!給朕滾進來!”

守在外面的朵兒,聽到王上大喝,身體陡然一顫。

說到可怕,她家王上可比靳王爺可怕多了!只不過,王上一向對公主/寵/愛有加,連同她這個貼身丫鬟也受了不少恩澤。

可如今,她只消想想這一路來公主都經歷了什麼,她就覺得背脊發涼。這一進去,怕是自己小命就沒了!

她想逃!可腳上步伐,卻是認命般往屋內挪去。

“哥,不關她的事。”房內,本尊看着盛怒中的上邪巖,“腳是我自己割傷的。”她說着,將被褥重新拉到身上蓋好。

“哥,別讓她進來了,我想和你單獨呆一會兒。”本尊再說,然後硬撐着自己身體,想坐起斜在chuang頭。

上邪巖忙一步走了過去,抱起上邪辰幫她坐起,然後拿起枕頭支在她的後背。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懷抱,她並不說話,只定定的看着他,一雙湛藍的眸子裡滿是眷戀與不捨。

“辰兒……”聞着她的馨香,他有些不自在,正要一步退後,她忽的伸手,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聲音有些哽咽,“哥,別動,讓我抱會兒……”

“辰兒,你這是怎麼了?”聽得上邪辰在哭,上邪巖頓時手足無措。

他想微推開她的肩,看看她的臉,可是,環在他的脖子上的雙臂依然很緊,彷彿生怕他離開似的。

上邪巖忽的感到一陣心慌,他一手撐在chuang上,一手輕拍着上邪辰的後背,不住的輕聲安慰:“辰兒不怕,哥一直在,會一直守護你。我知道你在這裡不痛快,哥這就帶你走,以後,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再不把你嫁給其他人……”

他絮絮叨叨的,彷彿一停口,這個多年來被自己捧在掌心的妹妹就會消失。

“哥……”她忽的開口,然後是一路低到塵埃的聲音:“我喜歡你……”

她喜歡他!他的心臟忽的漏了一拍。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可這次,沒了明日裡的嬉笑,那般正經,那般情意綿綿!

可是,這樣的正經,這樣的情意綿綿,他的心裡卻沒有絲毫興奮,反而是一種莫名的傷感,如硫酸般侵蝕着他的心扉。

“辰兒……”

“哥!”她打斷他的話,“你先聽我說,好嗎?”

“辰兒今日怎麼和平時不一樣?哥不是說了嗎,今天就帶你走!”他努力笑着,故作輕鬆的想打破這種傷感的氛圍。

他知道她受了傷,也知道她在和親的路上被山賊虜了去,可是這又如何呢,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往後,他便要和她在一起,即便千夫所指,即便史書所罵又如何?!

“哥。”她的嘴角微翹,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彷彿終於下定決心,“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戰場無情,你要小心。不然……我會擔心……”她說着,熱滾滾的眼淚,終於止也止不住的不斷流下,很快浸溼了他肩上的衣服。

這樣的話,竟似訣別!

“辰兒,你到底怎麼了?”他再不顧她將他環的那樣緊,生生推開她的肩,然後看見她一張傾城的臉上滿是淚痕。

他手忙腳亂的用粗糙的手指擦着她的眼淚,可那一雙湛藍的眸子裡,淚水卻如決堤的洪水,越是擦拭,越是氾濫。

“辰兒,辰兒,你到底怎麼了?”他愈漸慌亂。

她咬脣,看着他的目光滿滿的都是眷戀不捨,然後搖頭。有些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上邪巖見她什麼也不說,心裡各種焦急,只得側頭,再次大喊着催促:“朵兒!朵兒!”她不說,朵兒總該知道!

朵兒原已走到外廳,聽到房內王上和公主在說話,便一直沒進來,此刻再次聽到王上大吼,身體一哆嗦,忙跑了進去。

“公主到底怎麼了?”

“朵兒,你出去!”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焦慮,另外一個卻是聲色俱厲。朵兒猶豫,這兩個人,都是主子啊!

“王兄,你叫她出去!”她的聲音已漸至平靜。

上邪巖目光掠過朵兒,然後無不擔憂的看着上邪辰,終嘆了口氣:“你出去吧!”

朵兒福了福身,各種不懂的看過兩個主子,躬身退了出去。好奇怪,公主和王上一直和諧相處,感情好得不得了,怎麼她剛纔好像看見公主在哭?

很快退到門外,她輕手輕腳給兩位主子拉上門。既公主叫她出去,定是有話要給王上說。

“哥,我要走了……”她終究還是開口。

“走?你要到哪兒去?”上邪巖不解,“我已經說了,今天就帶你回去!什麼狗屁和親,什麼狗屁邦交,你什麼都不用管!”

她搖頭,嘴角浸着無限悽然:“太晚了!那日在山上,我就已經……”

她瞌上眸子,然後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死了?!

這樣決絕的詞語,上邪巖顯然無法接受,他一臉震驚的看着上邪辰:“你在說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好好的說什麼死?!”

她再笑,緩緩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悽然:“哥,我真的已經死了!”

上邪巖只當是上邪辰受打擊太重,被毀了清白後生無可戀纔會說出這般話,他的雙手重重的捏住她細小的肩膀,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辰兒,我再說一次,我現在、馬上帶你回厥國。什麼死不死,我不許你掛在嘴上!就連想也不許想!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計較!”說着,他抓起chuang頭大氅,披在上邪辰身上,然後將她移了個方向,半跪着給她完好的那隻腳穿鞋。

這個鬼地方,他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哥,我知道這個事情很難讓你接受,可是,這是事實。”她的聲音依然是特有的溫柔,她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將那日發生的一切徐徐道來。

她是什麼死的,另一個靈魂怎麼佔了她的身體,本該離體的魂魄又怎麼留下最後這一縷魄,然後半沉睡半清醒的呆在這個身體裡面,日日感受着這縷魄的消散,直到今天看見他!

果然,上邪巖的動作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了下來。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上,這時見他不動,她愴然一笑:“也許,當日的我再堅強一點,就不會是今天這種情形了。可是,過去的事,誰也沒辦法改變!”

就在這時,上邪巖猛的擡頭,攔腰抱起上邪辰,大步往外走了去:“辰兒不怕!你別忘了,我厥國有世上最好的巫師,只要你還有一絲魂魄,他就能替你補齊!”

她笑,厥國巫師確實能耐大,可是,巫師畢竟不是神仙,對於已經消散的魂魄,怎麼可能補得回來。

更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這最後一縷魄,此刻已是虛若無力,怕是根本撐不了多久了!

“哥,沒用的。”她看着他,“其實,我很開心,竟能在死後見你一面。”她頓了一下,“我也很感激在我死的時候進入我體內的女子,若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撐到今天。往後,我若走了,希望你也能善待她……”她的聲音已是越來越虛弱。

聽着上邪辰一句句全部是交代着遺言,上邪岩心急如焚,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辰兒,你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他的步伐越漸快速,從內室往外走的時候,竟“砰”的一聲撞到屏風,他渾然不知道痛似的,只如困獸般一聲聲低吼:“上邪辰,你給我撐住!我一定能把你救活!你給我記住,這個世界上,再沒任何人能取代你!”

躺在他的懷裡,她感覺很溫暖。眼淚無聲的流着,她努力往他懷裡鑽了鑽,那樣熟悉的懷抱,她想一輩子溺死在裡面,可是,越來越虛榮的魄,她幾乎能感覺她的幾近透明瞭。

“上邪辰……”腦海裡,她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要走了。謝謝你,將這段時間讓給我。”

她搖頭:“這本來就是你的身體。”

“可你若不讓,我怎麼爭得過你。”她不過一魄,對方卻是三魂七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孤兒,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叫辰。”

“真巧。”她依依不捨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然後感受着自己不斷虛弱的意識,“先前被我封存的記憶,我會全部留給你。謝謝你……替我活下去……也請你代爲照顧下他,我走了,他一定會很傷心……”她的聲音越來越飄渺,直至消散。

便就在這時,已走到院落的上邪巖忽然怔怔然停了下來。

這一瞬間,他很清晰的感覺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正在消散,心下大慟,再低頭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清明湛藍的眸。

這不是他的辰兒,雖然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容,可他就是知道,她已不是她!

他的眸劇烈閃爍,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她呢?”他問。

“她走了。”她平靜的說。

一句話落,這個雄壯如山的男人,竟是一個踉蹌,雙膝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般,當着院子裡一衆丫鬟侍女,硬生生跪了下去。

“她不想你傷心,叫我替她照顧你。”她平靜的說。對於這個男人,或者他對上邪辰的深情讓她動容,可畢竟,她不是她。

那種痛側心扉的感情,因得在同一具身體裡,她感同身受,卻無法替她愛他。

“啊!”他忽的一聲長嘯,仰頭,再也止不住的眼淚從蒼涼的眸中滑落。

這一聲嘯,如蒼狼的乾嚎,如泣如訴,悲切愴愴然,響徹在靳城黃昏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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