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一處臨時搭起的茅草棚內,莫令禹、紀然、還有軟軟倒在椅子裡的樂樂三人圍着個圓桌坐在一起。紀然和莫令禹兩人望着山下的方向,眉頭卻是越皺越緊。樂樂雖是軟軟的坐着,但是面上神色卻是笑嘻嘻的,竟是毫無一點兒當俘虜的樣子。
良久,紀然嘆了一口氣道:“看來還是失敗了!”人派出去了那麼久卻一個都沒回來,想也知道是回不來了。
莫令禹轉頭看向笑呵呵的樂樂,冷聲道:“你似乎很開心啊!”
樂樂眨了眨眼睛,“我爲什麼要不開心呢?”
“你知道什麼是死嗎?”
“不知道,我還小,死離我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你說,如果我讓你母親在你和她的生命中選擇,只有一個能活下來,你猜她會選誰?”
樂樂想也不想道:“孃親會選擇我和她都活,而是讓你去死的。”
莫令禹氣得一笑道:“可是你在我的手心裡,在我死之前,我是一定會讓你先死的。”
樂樂卻是不理莫令禹,而是看向紀然道:“我聽說過你的大名,孫大將軍和我說過你的事,你的陣法很厲害,能讓我母親都避其鋒芒,我們都很佩服你的。”
紀然看着可愛的樂樂,牽動了下嘴角道:“世子過講了,老夫哪裡能和鬼王比呢。”
樂樂笑道:“你雖然抓了我大舅舅,可是他們都是你纔是當世真正的英雄,還有你的幾個孫子,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聽說他們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就都上了戰場,有機會能讓我認識下他們嗎?”
紀然看了看樂樂,再看向莫令禹若有所思的目光,淡淡道:“我那幾個孫子可不如你厲害,小小年紀就把這離間計使得爐火純青,不少人都要信以爲真了。”
樂樂計謀被拆穿卻也不惱,而是嘻嘻一笑,“紀老將軍真厲害,我這點兒小伎倆在您老面前不值一提。不過有件事我絕不騙你,我孃親絕對不會殺你的。”
莫令禹冷笑着問道:“你孃親殺我而不殺紀老將軍?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樂樂鄙視地看了莫令禹一眼道:“你們倆人能一樣嗎,你把我抓來要殺了我,我孃親當然不會放過你了。”
莫令禹愣了一下,很有深意地看了紀然一眼,然後又向前方看去。心中卻在想:你孃親見我殺你所以不會放過我,那紀然也抓過大皇子,她卻不想殺他,難道紀然真的勾結了鬼王,把大皇子放走了,所以樂樂才說鬼王絕對不會殺紀然。這孩子雖然比一般孩子精明,但畢竟年少,這說裡至少有三分可信,而他也是在知道這紀然的身份之後,才變得笑嘻嘻,似是沒了煩愁一般,這多少有些不尋常,如今是關鍵時刻,倒是不得不防這紀然了。
終於,一個黑衣人跑來稟報道:“大將軍,我們派出去的人
已全軍覆滅,鬼王似是知道我們的人在哪裡,竟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她的追殺。如今,鬼王和她帶來的人已不知去向。”
莫令禹拍案而起,臉沉得能滴得出水。鬼王知道他的人在哪裡?這陣式錯蹤複雜,不精於此道或是不知內情的人怎麼能知道他的人在哪裡,鬼王無疑是不懂陣法的,那她就是知道內情了?她能一路毫髮無損,這麼順利就上來了,難道…
莫令禹轉頭望向紀然,紀然憤然道:“難道莫大將軍是在懷疑我?你不會是被一個孩子幾句話就影響了判斷吧。我爲什麼要投向鬼王,那樣做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莫令禹冷笑道:“紀老將軍不必多說什麼,我自是信你,只是這裡看來已不需要老將軍坐陣了,我派人先送老將軍回去吧。”莫令禹表明了就是不信任紀然,雖然找不出證據,但是卻讓他離開。
紀然氣得甩袖而去。樂樂叫道:“紀老將軍,你別難過,他不信你我信你,你絕對是個忠臣,你沒有和我孃親勾結。”
紀然頓了一下,回來又瞪了樂樂一眼,還是轉身走了。
莫令禹送走了紀然,來到樂樂邊上,用一隻手把樂樂提了起來,冷笑道:“你看到我們反目似是很開心,不過你別忘了,你還在我的手中。”
樂樂笑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行樂要及時。不過算了,看你這樣也是體會不到這話的含意的。還有,我孃親就要來了,你就要倒黴了,我真的很開心啊!”
莫令禹把手握得更緊了,樂樂渾身都疼,不一會兒就疼出一身汗來,樂樂倒也硬氣,就是一聲不吭,咬着牙更是受了下來。
莫令響緩了口氣,稍稍鬆了鬆手,樂樂呼出一口氣,還是笑道:“你真是澤雨赫赫威名的戰神嗎,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使這種手段也不害臊,你說如果澤雨的百姓知道了你今日所爲,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叫你戰神了。”
莫令禹惡狠狠看了樂樂幾眼,突然一笑道:“所以,你今天註定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樂樂誇張地叫道:“哎呀,你原來一直就打着要滅口的主意,那我不是死定了嗎,我不要死,你放開我。”
樂樂似是終於發現大事不妙,開始掙扎起來,手用力地推向莫令禹的胸前,莫令禹並不在意,這孩子一直被下了藥,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能有多少力道。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樂樂推向他胸前的那一掌卻暗含着內力,他一時不察被正擊在胸口,氣息一滯一口血涌上咽喉,莫令禹把樂樂甩了出去,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莫令禹傷得不得,樂樂畢竟年紀小,內力有限,只是仗着距離近,而他又沒有防備,這才得手,但是他把樂樂甩出卻是用了勁道的。如果樂樂落地,不死也傷,但是樂樂的運氣很好,在他快要落地之時,一道黑影閃過,把他抱到了懷裡。
樂樂開心地大叫道:“
孃親,我好想你啊。孃親,你怎麼不早點兒出來救我啊,你差點兒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抱着樂樂的正是雲雨虹,見樂樂無事把樂樂放下,看向一臉震驚的莫令禹,雲雨虹冷冷道:“莫大將軍,剛纔樂樂的話說得很實在,今日你不會活着離開了。”這麼說,雲雨虹來也有好一陣子了。
樂樂不開心了,“孃親,你早來了,爲什麼一早點兒出來救我,還有那時紀然也在,你剛好可以把他也留下來啊。孃親…你怎麼胖了。”
樂樂這才發現他的孃親有什麼不同,看着雲雨虹的肚子張大了嘴巴。
莫令禹看了看雲雨虹,突然笑道:“鬼王,原來你有了身孕了,怪不得你不早出現,原來是這樣。我現在是真的佩服你了,大着肚子還敢來赴會,你不會以爲我只是擺了幾座陣式,沒有其它的安排吧。”
雲雨虹摸了下肚子,笑道:“即使我大着肚子,你莫令禹也一樣不是我的對手。至於你說的另有安排,你以爲我這麼久才現身爲的是什麼?”
莫令禹轉身向四周看去,雲雨虹拍了下樂樂的頭道:“你做得不錯,和他們閒聊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還能把他們分化開。如果他們什麼都不說,只是在那裡向四周看,我還真不好下手了。衝這這點,回去減你幾板子,不過,你不應該那樣魯莽動手,沒有十足的把握就輕舉妄動,這板子我還得給你加回來。”
樂樂原本還沒從自已又要有弟弟妹妹的驚喜中回過神來,又聽到孃親要打自己板子,這一顆心忽上忽下的,都不知要做什麼表情了,雲雨虹看着那張已有幾分神似白子玉的臉有着白子玉從未出現過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心情突然大好,笑得更加柔和起來。
莫令禹已經發現自已埋伏在周圍的暗衛都死掉了,如今這山頂上,只有他一個人要面對鬼王了,心中也沒了底氣,但是一看雲雨虹的肚子,心頭涌起一股惡意來。即使是死,他也要找個陪葬的,雲雨虹的大兒子不可能了,那她未出世的孩子也可以湊個數。
看雲雨虹與樂樂在說話,莫令禹突然向雲雨虹撲來,雲雨虹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後又是一道黑影閃過,小氣鬼攔下莫令禹道:“莫大將軍,你不會是想欺負一個孕婦吧,你還不夠資格讓主子親自動手,還是先會會我吧。”
莫令禹也是急了,不說話而是對着小氣鬼一陣猛攻,小氣鬼與他戰到了一處,兩個人功夫相差不多,小氣鬼雖略勝一籌,但是莫令禹卻是拼了命的,倒也一時難分勝負。
日頭漸漸西落,小氣鬼暗道:不行,晚上山中太冷,主子如今可受不了,看來還真得使點兒手段了。於是,抓出一把藥散了出去,莫令禹突見一陣白煙,想躲已是來不及了,然後動作只是緩了一下,小氣鬼就一劍刺穿了他的胸堂。
莫令禹倒了下去,望着小氣鬼叫道:“卑鄙!”然後頭一歪,就再也不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