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藥的房間中我站在一隻藥罐前,文火細細的熬着,連綿不斷的嫋嫋的白煙在我上方盤旋不去,我盯着那白煙,看着它升騰成萬千的形態,飄渺中我就看見了那池碧波,那叢荷花,他的笑就依稀在那裡閃現,那麼溫暖,我的眼淚就在不知不覺中掉了下來。
天真悶,我有些喘不了氣了,雨怎麼還不下下來呢,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門外一片天,一個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他穿着薄薄的月白衫子,只是在休息時的衣着外面披了一件褂子,他的身影不若我上一次見他是那樣偉岸,他消瘦了許多,之前溫潤的臉龐如今盡是不健康的蒼白,他一手抓着門邊,一雙眼睛就直直的看着我,我定在那裡,看着他的模樣,心酸不已。
身後煎藥的白煙就這樣攏在我們中間,好象隔了一層輕柔的紗,目光不真切起來。
我知道,這不是紗,是一條永遠無法穿越的星河。
我閉上了眼睛,有冰涼的東西滑落,我轉身,藥已經煎好了,再回身,那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嘆了口氣,這裡的丫鬟不知去向,想來是被他支開了,可是我竟沒有發現,許是之前太入神。
擦了擦眼角,惠菊就在此時進來了。我指指已經好了的藥:“你端去給王爺吧。”惠菊仔細的看了看我:“娘娘,您怎麼了?”
我擡頭:“什麼?怎麼了?”
惠菊搖着頭:“娘娘的臉色不好。”
我頓了頓:“天太悶了,這裡通風似也不好呢,沒有什麼的。王爺那裡怎麼樣了?”
惠菊將手上藥罐裡黑苦的藥汁倒進一隻青瓷蓮花纏枝碗中,沒有擡頭說到:“王爺剛剛突然不好起來,衆人都過去了,娘娘這裡的想來也去了吧。”
我心提到嗓子眼,他出什麼事了,那自己之前看到的,是幻影麼?
惠菊將藥碗放進托盤裡笑着說:“可是不久王爺就好起來,先是說屋子裡都是藥味,就讓那些侍女去採些嫩枝來,又說天氣悶熱,那些太監就急忙去內務府擡新的冰塊來,後來就剩我們幾個,他又說坐的乏了讓我們下去。奴婢看着時候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