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潮溼冰冷,寒意十足。
崇州王府的梅花樹下,一抹妖嬈的身影倚臥在貴妃椅中,絕色傾城的容貌,俏皮的鼻樑,性感的紅脣微微張開,仿如在等着王子吻醒的公主,美麗而聖潔。
驀然,凰琦猛然睜開眼睛,一雙靈動的大眼閃爍着寒光,神情警惕,但隨即,她又平靜了下來。
來人步伐輕快熟悉,不是敵人。
果然,就在凰琦那麼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來。
“姑娘,看這天,似乎要下雪了,還是回屋吧!外頭冷。”花希端着一些茶點過來,放在凰琦身邊的桌案上,然後又拿起一旁的披風,披在凰琦的身上。
凰琦有在院子裡曬晨陽的習慣,她說早上的太陽柔和溫暖,不會傷了皮膚,而且有助於人體合成維生素d,而維生素d又有利於人體對鈣和磷的吸收,雖然她一點也不懂凰琦所說的意思,不過既然是凰琦說的,那肯定是對的。
所以只要沒有特別的事,凰琦每天早上都會在院子裡待一會,可是今天的天氣特別冷,看樣子恐怕要下雪了。
“嗯!”凰琦輕輕應了聲,站了起來,回頭又道:“鳳煜呢?”
“崇州王出門了,說是去原縣辦點事,要傍晚才能回來,姑娘有事找王爺嗎?”花希疑惑的看着她。
凰琦微愣,搖了搖頭,“沒有,只是……”
“只是?”
“沒什麼,我們去看看阿蘭吧!好些天沒有見着她了,也不知道那丫頭跑哪瘋了。”凰琦淡淡的說了句,但心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只是覺得今天特別安靜,有些惆悵,也有些冰冷,也許今天是那個日子吧!
凰琦與花希來到駐節堂,可是駐節堂的侍衛卻說舒卓阿蘭一早就出去玩了,無奈,凰琦只好打道回府。
“姑娘,那不是孝親王嗎?”花希突然如此說道。
聞言,凰琦擡頭看去,只見鳳維正與幾位官員從蘭緗樓裡走了出來,此時也因爲花希的聲音看見她們了。
鳳維優雅的擡手,那些官員立即行先離去。
“皇嫂這是上哪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家姑娘……”花希雙眼一瞪,本想說我家姑娘想上哪關你屁事啊,可是她剛開口,鳳維便有些懼意的退後一步,似乎想起花希那天的無禮,還有她手裡如風般凌厲的劍。
見狀,凰琦懶懶的勾起了脣,諷笑道:“她要殺你,不用那麼複雜,只要輕輕動根手指就行了,所以別擔心,你的腦袋還算安全。”
“誰……誰擔心了?”鳳維趕緊站直了身板,故作輕鬆的道。
凰琦烏黑的瞳眸閃過一抹輕嘲,卻也沒有說什麼,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女子從蘭緗樓跑了出來,而且梨花帶雨。
“王爺,您不是說要帶柳兒回去的嗎?爲什麼要丟下柳兒不管?”那個叫柳兒的女子緊纏着鳳維,不依的哭泣着。
鳳維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糟糕,忘了這女人了。”
剛見到凰琦,他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也忘了還有個女人在追着他跑,可是他怎麼可能帶這種歌妓回去,若是被母后知道了,他還不脫層皮。
“看來孝親王有點忙,那麼凰琦就不打擾二位了。”凰琦柳眉輕挑,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就在她轉身之際,鳳維卻突然推開他身上的柳兒,一把摟着凰琦。
“你別纏着本王了,本王與你不過是逢場作戲,不可能真的把你帶回去,而且本王喜歡的女人是她,你與她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你沒有她長得好看,也沒有她的身家清白,所以你也別再纏着本王了。”
“王爺,你……你混蛋!”
柳兒跺了跺腳,然後氣呼呼的跑了。
“可以放開我了嗎?”凰琦妖媚勾魂的雙眼閃過一抹冰冷的銀光,淡然清悠的聲音諱暗不明。
“嗯?”鳳維一愣,然後有些不捨的放開她,這個女人的身子真柔軟,而且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可是卻不像用了香料,是那種自然的體香,很好聞。
“抱歉,一時情急,”鳳難雖然那麼說着,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歉意,反而有些得意的道:“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本王貌似潘安,身份又尊貴,身邊的女人趕都趕不走,不過這種女人就是欠收拾,明明長得不怎麼樣,她還好意思妄想本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鳳難自負又高傲的模樣,凰琦冷然一眼,淡漠的道:“這麼說來你也不怎麼樣嘛,明明知道她長得不怎麼樣,你還啃得下去,那就說明你也是個犯賤的男人,而且……”
凰琦勾起了脣,明明在笑着,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的凌厲,“不管任何理由,讓弱小女子哭的男人都是廢物。”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有什麼好炫耀的,明明對人家沒有意思,卻跟人家有一腿,還不要臉的說什麼別人長得不好,這種到處留情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才是最可恥最垃圾的。
“皇嫂,我又得罪你了?”鳳維沒好氣的瞪着她,可是這一瞪眼,他卻愣神了。
原來凰琦長得這麼好看嗎?
一雙勾魂般的黑眸,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悄皮的鼻子,性感的紅脣,只是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卻已經是千嬌百媚的風景。
突然間,鳳維有些妒忌鳳煜的好運,竟然能擁有這麼美麗的女人。
“你看什麼?丟魂了?”凰琦蹙緊眉葉,不喜歡他那種放肆且露骨的目光。
“皇嫂,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與皇兄認識的?你喜歡他什麼?又怎麼會嫁給他?”鳳維問道。
凰琦冷颼颼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對花希說道:“別跟他對視,笨蛋會傳染。”
聞言,鳳維額前一片黑線,嘴角狠狠的抽搐着,“皇嫂,我聽見了。”
“他是個英雄,多年來守衛疆土,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喜歡嗎?”凰琦隨意說出一個理由。
“就這樣?”鳳維撇了撇嘴,然後諷嘲的道:“其實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讓他做了幾回元帥,但說穿了就是動動嘴皮子下個命令,你以爲他真的跑到戰場與敵人廝殺啊?別傻了,如果當年父皇讓我去,我也可以成爲英雄。”
“你?”凰琦輕蔑的笑了,“就你這樣,連我家丫鬟都怕的男人,想當英雄還差遠了,還是先噹噹狗熊吧!”
“你……你這個不識貨的女人。”鳳維氣得兩頰鐵青,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這女人就這麼瞧不起他啊?
好歹他也是堂堂親王,他哪點比不成鳳煜那個未封親王的王爺了?
論品級,他可是比鳳煜高出一大截。
“那就去找識你貨的女人,別當着我這個妻子的面說我夫君不是,太沒品了。”凰琦聲音透着幽幽的冷意。
說着,她轉身,邁步,纖纖玉指在額前輕輕劃過,就那麼媚態橫生的離開了。
其實也不是她在乎鳳煜,而是在別人眼裡,她就是鳳煜的王妃,她若什麼反應都沒有,那纔是奇怪的事。
“豬!”
臨走前,花希諷嘲的說了句,然後也趕緊跟上。
身後,鳳維瞪着那對主僕,氣得頭頂只差沒冒煙,“你們……你們好樣的,給我等着!”
北央宮。
百花盛開的宮殿裡,太后貴氣的面顏,端正的坐在鳳椅中。
“第幾天了?”太后沒頭沒尾的道。
聞言,禾嬤嬤微愣,但畢竟是太后的貼身嬤嬤,很快就揣摩出太后的意思。
“回太后,已經八天了。”
“她倒是沉得住氣啊!整整八天未見紅嶸一面,還是說哀家猜錯了?難道她並不是她嗎?”這會,太后心頭也沒個準了。
當她第一次見到凰琦的時候,她就在懷疑一個問題,那就是凰琦也許就是生死未卜的紅芙,因爲她與紅夫人曾有一面之緣,凰琦與紅夫人長得極其相似,如果紅芙還活着的話,正好芳齡也是雙十,所以她有理由懷疑。
“太后,您會不會猜錯了?如果她真的是紅芙的話,那麼應該不會對公子不管不顧,而且現在還對公子食言了。”禾嬤嬤說道。
明明說好兩天就來看一次的,結果已經八天了,據她所知,凰琦也沒有外出,所以信中所說的都是騙紅嶸的。
太后目光微沉,“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哀家是白白浪費一塊免死金牌了。”
本以爲凰琦就是紅芙,所以她才特意把免死金牌賞給凰琦,她就是想看看拿到免死金牌的凰琦會怎麼做,但沒想到僅是如此而已。
“那您是要收回來嗎?”禾嬤嬤問。
太后搖了搖頭,“送出去的東西,豈能食言收回,而且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她不是,也許她就是猜到哀家的意思,所以未有動作,再等等吧!”
“是!”
這廂,凰琦大概也沒想到,鳳煜竟然在無意中救了她一命,如果不是鳳煜提醒,她大概真的會兩天去看一次紅嶸,畢竟是親者,她心中放不下。
“夫人,王爺讓您回來後去書房找他。”
凰琦剛回到大門,門衛就對她說道。
凰琦應了聲,便自己去了,然而當她來到書房的時候,她卻微微皺起了眉頭,犀利的瞳眸盯書房裡光着膀子的男人。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