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凡臉色鐵青的走出了門,門口處哈瑞斯似已經等在那裡有段時間了。
看着葉一凡的表情哈瑞斯就知道,葉一凡的心情已經極度不爽到隨時會爆發的感覺,他很謹慎的低聲道:“大人,墨洛溫帝國的公主撒拉佛娜來拜訪您,已經在行宮外等了一會了。”
“誰?”葉一凡的心思明顯不在哈瑞斯身上,哈瑞斯已經說完了,他才後知後覺的又問了一句。
“大人,撒拉佛娜來拜訪您。”
“怎麼又來,你知道是什麼事嗎?你對這個名字奇怪的公主有什麼瞭解?”
“大人,帝聽沒有關於她的消息,按照她名字的意思來看,熾天使,主管刑法,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她不肯說來意,只說要親口跟您說。”
“我可以不見嗎?”
“呃...全憑大人您決定。”
“唉,算了,讓她進來吧。”
葉一凡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額頭,又轉身回了辦公室,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空杯子,葉一凡一翻手,拿出一瓶酒,倒了滿滿一大杯,一口氣喝光,然後再次倒滿。
把斯圖爾特送出去的西爾維婭,剛剛回來,就發現葉一凡在那裡喝酒,而且是用一種很頹廢的架勢在喝,葉一凡雖然自己釀出了紫水晶之戀,可是在一般的時候他是不喝酒的,她心裡一疼,走進辦公室輕聲道:“怎麼了?爲什麼不開心。”
葉一凡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西爾維婭,他放下杯子,仰靠到了椅背上,聲音裡帶着一絲的委屈,“西爾維婭,幫我揉揉腦袋吧。”
看着閉着眼睛躺靠在那裡的葉一凡,西爾維婭沒回答,只是繞過椅子,站到葉一凡身後,伸出她白皙柔嫩的小手,輕輕的給葉一凡按摩起來。
哈瑞斯把撒拉佛娜帶進來,就看到辦公室裡的情況,他嘴角微笑,請撒拉佛娜坐下,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果汁。
撒拉佛娜本來覺得會是葉一凡單獨見她,而這也是她要求的,可是進來後很顯然就不是她想要的。
“葉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公主殿下,您好,我們乾脆點,直接說你的來意吧。”葉一凡的左臉上寫着拒絕,右臉上寫着不開心,用一種很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看着連眼睛都沒睜開的葉一凡,撒拉佛娜心裡有些不快,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一定是剛剛葉一凡沒有跟斯圖爾特談好,而且看葉一凡的表情,好像不僅僅是沒談好,應該是談的非常不好。
她語氣越發溫柔,“葉先生,能跟您單獨談談嗎?”
葉一凡睜開眼睛,伸出手拉住想要出去的西爾維婭,示意她繼續,然後說道:“公主殿下,我們兩個沒那麼熟,我不認爲我們兩個有什麼需要單獨聊的,還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沒什麼可瞞着他們的。”
撒拉佛娜眼睛一亮,這個葉一凡果然跟其他人不同,“葉先生果然與衆不同,既然您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
撒拉佛娜深吸口氣,壓下臉上的紅潤,溫柔卻堅定的說道:“我想跟葉先生生一個孩子。”
啪!
“哎呀!”
沒有得到葉一凡的示意,哈瑞斯也就沒有出去,一直站在旁邊,聽到撒拉佛娜的話,他驚訝的直接把旁邊的椅子震碎了。
至於那聲‘哎呀’是葉一凡發出的,在給他按摩的西爾維婭聽到撒拉佛娜的話後,手一抖,力氣沒控制好,然後她馬上輕輕的去揉葉一凡的額頭,只不過她的眼神滿是殺氣的看着撒拉佛娜。
這已經是這位善良的精靈,今天第二次有殺人的衝動了。
撒拉佛娜沒理會哈瑞斯和西爾維婭,既然已經說了,索性就一口氣說完,“葉先生不必驚訝,也不用擔心我會擾亂您的生活。
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天賦和資質有希望進階聖魔導的孩子。
我自問資質還算可以,雖然不是頂尖,可也算是上層,而葉先生您,當今大陸再沒有比您天賦更高的人了吧,所以如果我們兩個結合,生出的孩子,天賦或許會比您還高。
我是墨洛溫帝國未來的女皇,我會用整個帝國的力量去培養他,然後讓他來繼承帝國,一個由聖魔導來主宰的帝國!”
撒拉佛娜的話還沒說完,葉一凡已經站起身,一句話也沒說的走了出去。
“葉先生,我的話還沒說完,你不想知道我願意付出的代價嗎?”看着向外走去的葉一凡,撒拉佛娜嬌聲喊道。
“公主殿下,有些事,不是你應該奢望的。”西爾維婭強忍住出手的衝動,寒聲說完,轉身離去。
哈瑞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西爾維婭,他暗自搖搖頭,來到撒拉佛娜身邊,“公主殿下,請。”
“哼,我是不會放棄的。”撒拉佛娜揚起頭,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葉一凡心情不佳,沒有人知道他的一句拒絕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他告訴過自己,無論是誰阻擋他回家的腳步,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幹掉他,無論發生了什麼,他的候鳥行動是絕不容許有偏差的,干擾他的候鳥行動,就是他的敵人。
可是在今天,在剛剛,他親口拒絕了斯圖爾特,拒絕了近在眼前的聖魔導之路,他自己延緩了自己回家的腳步,他自己讓候鳥行動從最直接的路轉向了一個繞遠的方向,對於一項有些偏執的葉一凡來說,這是他最痛苦的,最不能,也最不願接受的。
其實在剛剛,有那麼一瞬,葉一凡真的很想答應斯圖爾特,可馬上他就把這個想法扼殺掉。
無論在誰看來,斯圖爾特的條件都是誘人的,不僅僅是誘人,簡直就是天一樣大的餡餅,斯圖爾特所付出的,是他能付出的一切,而葉一凡回報的,僅僅就是保護一個人的安全而已。
可西爾維婭說的對,沒人知道葉一凡真正的想法,他真正在乎的,所以也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更沒人知道葉一凡關注的點在哪裡,交易交易,沒有達到心理的預期,沒有能夠付出一方想要的代價,交易自然是不會達成的。
葉一凡想要的只是回家,一旦他離開了, 或許會回來,又或許不會,回來還好,如果不回來了,那麼斯圖爾特給出的一切代價,於葉一凡來說又有什麼用呢,所以不難理解他的拒絕。
可是最重要的,還是葉一凡的情義,世人都認爲他會因爲進階聖魔導而背叛鬱金香,卻不知道,葉一凡從來沒說過謊話,那就是,他跟普京是朋友,既是朋友,自然是不會背叛。
況且葉一凡雖然還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可對於承諾他一直是最看重的,他答應過韋伯斯特,他會守護鬱金香帝國,哪怕當時只是因爲想找個靠山,可承諾就是承諾,到了現在,他已經是從心裡願意去守着這個給了他太多東西的帝國了。
可無論怎麼說,這畢竟耽誤了他回家,他心裡的痛沒人知道,他自己更不能說出來,只好壓在心裡。
葉一凡拎着酒瓶子一路向外走去,期間無數人跟他見禮打招呼,可所有人都沒有得到迴應,而且所有人都發現,今天的葉一凡很明顯的不在狀態,眼裡盡是茫然還有痛苦。
很快他就出了亞特律加寧城,外面是一望無際的黃金平原,擡起頭,一株參天古樹出現在眼前,葉一凡身子一動,就坐到了一枝樹丫上,倚靠着樹幹,葉一凡縱情豪飲。
酒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更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可世人總是喜歡在大悲大喜的時候喝上幾口,尤其是大悲的時候,所謂一醉解千愁,雖然是假的,可總有幾分道理的。
醉了,就能看到想看到的,醉了,就能想到想想到的,醉了,就能說出想說的,醉了,就能哭想哭的,醉了,就能笑想笑的,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哪怕明天一切都沒有改變,該有的還在,得不到的依然得不到,可有這麼短暫的一刻用來逃避,用來想念,用來肆意發泄也算一次壓抑的釋放,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