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症,痛苦,減短壽命,這些詞不應該用在翠微身上,只要想到翠微可能承受的痛苦,秦贏就覺得一顆心憐惜的發痛。
翠微看着秦贏眸色沉沉,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一眼望不盡的夜色,情緒莫辨。
“秦贏?”翠微低聲喊道。
秦贏沉靜的眸子裡才升起一絲波瀾,要不要告訴翠微?這還是果敢殺伐的年輕的王第一次遇到事情猶豫了。
他微微勾起脣角,專注的眼神中升起一片溫柔之色。看着翠微略帶擔憂的疑問神色,秦贏心中驀地升起一種恐懼之感。
他無法想象這麼全心全意關心着自己的翠微忽然不在了,一併把她所有的愛,所有的憐惜,所有的歡笑都帶走了,他的世界將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有事徹骨的冰寒和無邊的黑暗?
長臂一拉,秦贏已經把翠微帶入懷裡,低頭便狠狠的吻了下去。
翠微被秦贏突如其來的額熱情驚到了,而且房間的門還打開着,她忍不住想要掙扎,又想開口勸阻秦贏。
可是今天秦贏的力道卻是大的驚人,他的脣舌那麼用力,那麼用力,彷彿是神離死別般難以割捨,翠微整個人瞬間就被席捲而起,不由自主的隨着他的動作慢慢的迴應。
秦贏感到翠微的柔軟的舌輕輕和自己的糾纏,更加長驅直入,狂風暴雨。
翠微開始還能夠承受,可是漸漸的發覺秦贏今天的吻毫無章法,近乎一種發泄,竟讓她感覺到一種要這樣一直吻到天荒地老,問道兩個人就這樣抱着,吻着一直到化成灰燼。
她慢慢的張開眼睛,只看秦贏烏黑的長眉微微擰着,長長的濃密的睫毛覆着他一向冷清的雙目,那麼忘情而專注。
翠微的心就那麼被突然間擊中了最最柔軟的一角。
秦贏一向剋制,即使是最熱情的時刻也不曾傷害到她,可是今天卻已經她的脣吻得生疼。是因爲又見到了父母的畫像吧,所以他冷清內斂的心中也起了無法遏制的波瀾。
他是在懷念,還是在哀悼,亦或是無盡的悲憤?可是無論如何,他此時此刻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所以纔會這樣忘情。
想到這些,翠微大大的眼睛裡就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她不再回避,而是主動的緊緊的抱住秦贏漆黑濃髮的頭,任由他就這樣發泄心中所有的情緒。
不知道吻了多久,翠微忽然覺得脣上鬆,秦贏的脣也變離開了。
他的臉和她的臉幾乎是零距離的相對,兩雙眼睛彼此深深的看着對方,目光彼此糾纏,一時無聲。
翠微靜靜的看着秦贏,他清黑的眉眼已經恢復了沉靜和深邃,好像剛纔的狂風驟雨,雷動風驚當真只是三伏天的一場大雨,雨後只剩下清朗明鏡的天空。
秦贏一瞬間決定,寒症的事情就瞞着翠微吧。
翠微應該一直都是快快樂樂,生機勃勃的!他就守在她身邊,即使是閻王來了也休想把翠微奪走!
他也看着翠微,她柔軟的手臂還勾在他的脖子後面,仰視他的眼中充滿了他熟悉的憐惜之色。
秦贏清黑的眼眸升起一絲笑意,淡淡的話語裡含着一點戲謔的語氣,不動聲色的扯開話題:“要不要看看我拿回來的畫像?”
翠微略略擔心和緊張的心也隨着秦贏的話一鬆,展顏笑道:“好啊,話說你母親長得真是漂亮。”
秦贏也回身拿出畫卷,打開,秦薄天和青木的畫像便出現在眼前,翠微偷偷瞟了秦贏一眼又飛快的垂下眸子,再次專心的看着桌上的畫。
靜怡皇后的畫畫的很傳神,秦薄天英武霸氣,青木靈動颯爽,重要的是兩個人眉目間傳達出的那種脈脈柔情,彷彿是在互相凝視着對方,永遠也看不厭的樣子。
想必是靜怡皇后抓住了兩個人偶然的神情對視,便定格在了這好畫卷之中吧?
“他們一定很恩愛。”翠微靜靜的說道。
秦贏攬住翠微的肩膀,語調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還帶着一絲回憶的飄渺,清朗的聲音微微低沉,說道,“翠微,我們也可以。”
似乎覺察到秦贏的一樣,翠微把頭乖巧的偎在他的臂膀上,故作輕鬆的說道,“當然啦,而且我們會一直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
“然後你要給生一羣孩子,把他們各個教育的像你一樣聰明。”秦贏難的的說這些家長裡短的話,可是一張嘴便是語出驚人。
翠微一個勁兒搖頭抗議:“一羣是多少?那麼多我都要成母豬了。纔不要!”
秦贏長臂一推,把翠微的臉轉向自己,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着,忽然沉沉笑道:“不過你這麼嬌小此時恐怕還難當重任,所以今後你必須好好吃藥,好早些爲我秦家傳宗接代。”
翠微被秦贏看的臉上發燒,什麼叫嬌小?自己這些日子明明長了很多,都已經到了秦贏的下巴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心虛,漆黑的眼珠轉了轉,不由自主的就垂眸落在胸前小小的凸起是上面,秦贏大概說的是這裡了。
果然男人都是現實主義,就是秦贏這樣的男人也是喜歡自己的女人是個波霸。
頓時又覺得不服氣起來,小聲抗議說:“我嬌小怎麼了?功能沒問題。”說到這她突然又驚呼一聲,問道:“對呀我都忘記了問你,你怎麼會去了東昭國,而且一直呆在外面,你的病不是還需要治療?”
的確是,自從兩個人自由陳別後重逢,翠微就依着沉浸在和秦贏的幸福當中,這麼重要的事情一直倒都忘記了。現在被秦贏一提立刻緊張起來,盯着秦贏說道:“你不會是爲了這些事情放棄了治療吧?”
“不會。”秦贏很平靜,“我的病已經不要每天治療了。不過馬上就要到時間了,這裡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不如這次我們一同前往明月山?”
秦贏的意思是要帶翠微到明月上找風邪的師傅給翠微診斷一下。
“好啊,這樣我就可以陪你在明月山一起治療了?”翠微當然願意,“不過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好才能去。你距離複診的時間還有多久?”
“最多一個月。而且還需要半月的行程。”秦贏是希望越快越好。
“那麼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應該是足夠了。哎呀,也就是說我現在就要趕緊忙活起來了。秦贏,你自己歇一歇,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吃晚飯你再來叫我啊。”翠微說到底還是個工作狂現在更急於把事情快些昨晚,便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轉身就要去工作。“回去歇着。”秦贏卻拉住翠微,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我沒做什麼累活,歇什麼?”翠微又好氣又好笑。
秦贏根本不理她,見翠微撅起了小嘴,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們來談談賭約的事。”
翠微立刻弱了,討好的吐吐舌頭,“老大,咱們兩個誰跟誰呀,賭約什麼的就不用提了吧?”
“如果你聽話,這個可以考慮。”秦贏高深莫測的看着翠微。
“好吧。”翠微眨眨眼,滿口答應。大不了先熬過一會兒,等秦贏放鬆了警惕再偷偷行進。
秦贏哪裡看不出翠微的小心思,只是也不挑破,垂頭說道:“看看我還拿回了什麼?”
翠微頓時來了精神,能讓秦贏這麼動心的東西一定是寶貝了。連忙說道:“好啊,快拿出來看看!”
秦贏沉默的看了翠微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張十六開的紙張,鋪在翠微面前,目光靜靜的投注在紙上。
翠微看着紙上的畫像,頓時愣住了,畫上的人略帶嬰兒肥的圓潤的笑臉,漆黑明亮的眼睛,嘴角含着一絲淺淺的笑意。
來到這個世界,翠微幾乎沒有照過鏡子,今天看到這幅畫像,似乎和上一世初中時代的自己也頗有幾分相似。
時光彷彿忽然就回到了青蔥的少女時期,翠微的心也柔柔軟軟起來。忽然想到秦贏也不過十九歲,高中生而已嗎,時光彷彿呼嘯而過,翠微竟然一時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恍然間,眼睛已經微微溼潤,翠微回頭看着秦贏,“靜怡皇后畫的?她怎麼會想到給我畫像?”
“我請她畫的。”秦贏也轉過頭看着催爲你,微笑着說道。
“你好大的面子,靜怡皇后那麼輕易就答應你了?”翠微又問,臉上雖然還努力保持着平靜,但是心中已經被感動的一塌糊塗。
雖然秦贏對他一向照顧入微,但是他那麼高傲清高的一個人,竟然開口跟別人請求你一件什麼東西,一定是因爲在他心中是重中之重吧?
“很像。靜怡皇后的這種畫完全不同於普通的毛筆墨畫,看起來宛如是你站在面前。”秦贏又轉向圖畫,靜靜的說道。
翠微伸出手拿過畫像,不由暗中想到,也許自己可以找靜怡皇后也爲自己畫一副秦贏和自己的畫像。
或者單獨畫一副秦贏的小像,也象秦贏一樣隨身攜帶,想想就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
秦贏看着翠微雙眼發着亮光就猜到她一定在打什麼主意,也便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熬藥。”
“哦”翠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應到,本來想要和秦贏一起去,可是心思一轉,又改口說道:“那就謝謝你了,老大。”
“乖乖歇着。回來我要檢查。”秦贏提着藥走開又回頭叮囑一句。頎長的身子便消失在小廚房的門口。
翠微見秦贏離開了,立刻找出小炭筆,着手起草旅遊團的計劃。
明天就要交給高公子,爲了不耽誤秦贏到明月山複診,她要緊鑼密鼓的忙活幾天。
可是筆尖才落到紙上,秦贏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來:“如果不好好歇着,就兌現賭約。”
翠微頓時一垮,回頭嚷道:“老大,你要不要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