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輕輕頷首，陸川這話說的倒是圓滑，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陸川！”
“弟子在！”
“你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是爲了什麼？”通天問道。
說話間，凌厲的目光，又一次落在陸川身上。
他不僅要聽陸川嘴上的那些說辭，還要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當初三教共商封神，他和元始、道德天尊之間已有了約定，要送一些弟子上榜。
他簽了很多名但人選並不是確定的，最後是誰上榜，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運氣和造化。
這也是他截教弟子在外胡作非爲這麼多年後，要給三界衆生和那些大能的一個交代。
這些是他們三清商議後的協定。
他和元始雖有分歧，但再怎麼說也是同出一源的師兄弟，總比外人有感情。
這一點所有人都不清楚，包括陸川之前的推測也錯了。
可他通天不願最大的妥協是讓弟子上榜，但要讓他叫自己弟子上榜，他做不到，所以就來了申公豹。
關於申公豹，他知道是元始用封神榜讓申、姜二人反目成仇，所以申公豹爲了爭口氣纔來了他這裡要和姜子牙一分高下。
這場封神可以說他們三清事先計劃好了的，包括申公豹的到來也是。
所以申一來，沒怎麼費事他就將之收入門牆之下。
倒是這個申公豹的弟子讓他很意外。
這個人不在他們的計劃中，但此人要做的卻是申公豹的活計，所以他很想知道這小子的真實想法。
爲截教好，所以要清除截教的蛀蟲？
這點還得他看過才知道。
他那位元始師兄的城府實在太深，叫人捉摸不透，他不能沒有一點點防備。
“爲了什麼？”
陸川微一沉吟片刻後擡頭道：“爲衆生，也爲自己。”
說到最後時，他擡起頭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與通天對視。
他知道通天又在看他心思了，所以他不敢多想亂想。
好在事先他料到，通天或許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預想過了問題，此時將答案說出。
“衆生、自己？”通天微微動容，又輕輕頷首。
他的理由果然沒之前那麼簡單，不過這個答案才真實。
陸川輕輕點頭。
爲衆生，是因爲截教給天下衆生一個超脫的機會，這其中也包括人族。
截教一倒大家都沒得玩。
儘管後來道德天尊轉世老子傳道，但修仙之世終究還是沒落了下去。
總結起來就一句，大家好纔是真的好。
只有截教好才能大家好。
另外爲自己，那就是要不說一個爲了自己，那他也就太大公無私了。
那話也就太假了。
通天看着陸川沒有再說什麼，這兩個原因他想的到。
“去吧！”通天緩緩閉眼準備升空。
陸川腳下沒動。
“還有事？”通天又睜眼詫異道。
陸川道：“師祖，我師父以前有一柄紫霄劍。”
“我聽說過。”通天點點頭。
聽說過就沒有點表示？
“可是上次被南極仙翁給討回去了，師祖你評評理，這送了人的東西還有要回去的道理嗎？”陸川不忿道。
通天瞥了他一眼，道：“你很缺寶貝？”
“何止是缺，弟子是壓根沒有，窮啊。”
陸川心中嘀咕一句，小聲道：“弟子聽師門道友說每當有入門下的弟子，師祖都會賜一兩件寶物，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連乾坤袋都用上了還窮？”
通天眼角一抽：“另外你說是你哪個道友說的，我聽一聽。”
“是……嗯……”陸川支支吾吾起來。
乾坤袋那也是自己的機緣嘛。
“不過你們入我門下，此番封神劫中又身負重任，的確需要寶物護身。”通天瞥了他一眼，又話音一變，主動解了陸大人的囧境。
嗡！
通天右手探出，晶瑩如白玉的手掌中噴薄熾盛霞光，並響起電芒之聲。
一座光華燦燦流轉白光的小塔和一柄閃着電芒的紫色小錘浮現。
“此塔名爲星元塔，錘爲紫電錘，前者護身後者對敵，就賜給你……師父了。”
通天望了眼一臉期待的陸川道。
元始給了姜子牙兩件寶貝，在這方面他也不會落了陣勢。
“謝師祖。”
陸川雙手接過寶貝驚喜不已。
“好了，走吧！”通天大袖一甩。
“哎，誒？師祖，這寶貝……沒有我的份嗎？”陸川微愕道。
“沒有。”通天很瀟灑的閉眼，緩緩升空被瀰漫的混沌氣和光芒所籠罩。
“沒有……那就沒有吧，弟子告退。”陸川也很灑脫，告退後轉身出門。
他的確還是有些身家的。
比如乾坤弓震天箭，太陽雙翼，如意乾坤袋，赤藍飛劍，白光劍，那柄上仙的仙劍……
咦，怎麼這麼多劍？
另外他有落寶金錢在手，還愁沒有寶貝嗎？
之前本來想給他師父送一兩件的，不過現在他又收了個徒弟叫洪錦啊！
陸川嘆了口氣。
他把寶貝送給申公豹了，申公豹又送給洪錦怎麼辦？
偏偏他跟洪錦是真的八字不合呀！
師父，不是徒弟不孝順，而是這就是你二胎帶來的影響啊！
望着走出碧遊宮的那個身影，通天眸子睜開，眼中露出一抹欣賞之色。
“不錯！”
看着往外走的那個身影，他忽然有點明白心性的難能可貴了。
也許自己的門下弟子衆多，修爲勝過陸川的不知有多少，可有幾個能像陸川這樣面對天尊收徒這樣的誘惑而對原師不離不棄呢？
剛纔他雖然口頭數落他師父，但言語中卻沒有半點不敬，反而帶着深深的敬意。
他的尊敬不是在嘴上，而是在心裡。
另外他之前說的給收徒設門檻，考察心性，三不收……
說真的還真有點打動自己。
這次他師兄算是給他送來了個寶。
“別謙虛，能者多勞嘛！”通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
陸川往外走的時候，一隻在想一件事。
當初他做封神的推測之前，老實說，還沒接觸過多少截教的人。
對於這兩教的認識，他也只停留在那本封神演義階段。
不過要是有人想靠着一本半真不假的封神演義就想玩轉這個世界，那陸川一定說他太年輕了。
這世上那些老怪物活的年歲動不動就數以萬記，都說越老越精，這些人能差了？
開始陸川和很多人一樣，也對截教有好感。
截教弟子團結，友愛，互相幫助，情義令人感動。
闡教那幫傢伙太欺負人了，以多勝少，卑鄙無恥，他們引起的禍卻讓人截教來背鍋。
不過隨着他一點點近距離接觸以後，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兩教以及門人。
他以前的這種印象也就慢慢消失了。
這次來金鰲島和通天交談，他感覺到兩教教義不同，門人矛盾很多，但通天和元始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糟糕。
再接觸了龍吉、神農這些人後他也發現截教的名聲是真不行。
教內，管理各方面問題都很多，招收的弟子問題也很多。
截教真的很像學校，只是問題百出、管理不善。
這樣的學校不出多久也一定會倒閉、關閉，這是必然的。
“也許我該重新定義一下這場封神了。”
走出碧遊宮外，陸川回頭望着這座宮殿心中道。
陸川下山來到可申公豹的山崖上，申公豹正在品茶等待。
“喲，回來了，徒弟，你跟你師祖這又半天，探索什麼去了？”申公豹笑道。
“呶，這個！”陸川坐下來，手掌展開，只見霞光衝起，出現兩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