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開始了今日訓練的趙襄齊，帝辛輕笑一聲，用誰都沒有聽到的聲音說道：“父債子償，這次就算是報仇了。”
“扯平了。”
前幾日被召進宮的時候，他被老皇帝詐出了真正的身份。
而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平白無故吃這個虧？
如今他已經和老皇帝結盟，報復他顯然是有些不合適的，而以他那種隨時會魂歸墟界的狀態，帝辛也實在狠不下心來折磨他。
越是，身爲老皇帝真正的兒子，趙襄齊自然要代父受過。
帝辛剛纔故意說自己是猜出來的，就是爲了一報前幾日在宮中老皇帝面前的怨氣。
當然了，兩件事的性質和嚴重程度不一樣。
但也無所謂了，左右當時也並未朝着不利的方向發展，稍微報復一下也就夠了。
……
沙地上，不知道自己是代父受過的趙襄齊，片刻之間便汗如雨下。
與沙地外邊，躺在搖椅上喝着茶聊着天的帝辛和曾弘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是他卻不敢停下。
三年之前。
在帝辛大鬧了戶部之後，趙襄齊第一時間前來表態，但那一次，他只感受到了五個對於皇位的爭奪之心。
然後，就因爲皇帝的聖旨，帝辛被派到了北疆。
在這三年之間，他們都是以書信交流，因此感受還不是很深。
之前，他對帝辛表現出來的聽話，是因爲想要扶持一個和自己關係的好的兄弟上位，從而做出來的態度。
但要說真正的覺得他能夠勝任大離皇位，也沒有多少。
畢竟，裕王曾經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好聽點叫太過溫和，直白一些就是懦弱了些，什麼都不爭也不搶。
一個連皇子都做不合格的人，又怎麼能認爲他能管理好一個國家呢？
他之所以支持帝辛，是因爲只有帝辛上位，他才能在這場皇位的爭奪中安然無恙地活下來，並且獲得巨大的好處。
反正以他這個五哥的性格，也註定做不了昏君。
而只要他在皇位上不搞事，朝廷百官自然可以將大離打理地井井有條。
開拓不成，但有老皇帝之前留下的班底，雖然有可能被架空，但守成還是可以的。
然而，不僅北疆這幾年對蠻夷的戰鬥，已經顛覆了趙襄齊對於自己五哥的固有印象。等到帝辛這次回京，他也真正看到了他的性格變化。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
這種萬事都在掌握之中的態度，只有真正的上位者纔會擁有的。
自己的這位五哥，別的不說，已經有了上位者的姿態。
趙襄齊不知道帝辛變成這樣，是因爲這幾年在北疆的磨練，還是一直以來隱藏的真正性格，但是對於他的這種變化，卻是喜聞樂見的。
他雖有野心，但也並不大。
做一個架空皇帝的無冕之皇固然威風，但也容易留下千古罵名。
而帝辛的這種變化，也對於他們爭奪皇位，同樣有着很大的好處。
而同樣的，也讓趙襄齊越發不敢在帝辛面前放肆。
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被帝辛這麼一詐，便慌了神然後承認了自己偷吃的事實。
“唉！”
趙襄齊嘆了一口氣，正感覺到有些支持不住的時候，一股熟悉的刺痛恰好出現在隔壁之上。
原本即將力竭的身體，再次充滿了氣力。
“唉！”
再次嘆了一口氣，心中感慨自己沒事找罪受的同時，原本已經變形的動作，也隨着力氣的恢復，再度恢復了過來。
沙地之外。
躺椅上，帝辛看着曾弘深指尖飛出一抹氣勁，刺激趙襄齊恢復力氣之後，也有些目瞪口呆。
“先生，你就是這麼訓練他的？”
曾弘深頷首說道：“沒錯。”
“怪不得！”
帝辛忍不住想要扶額。
這幾天趙襄齊的變化他幾乎都看在了眼裡，雖然已經胖到沒法看，但比起他剛剛回京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
然而即便是這樣，曾弘深卻依舊覺得不滿意。
甚至悄悄潛入了齊王府，去檢查趙襄齊是不是回去了之後偷吃東西。
而今天，帝辛第一次親自過來看趙襄齊的訓練之時，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這種刺激身體的方式他不是不會，也清楚其中的利弊。
以微弱的氣機刺激氣血，讓原本力竭的身體中再次涌出力氣。只要控制得當，這種方式並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最多也只是回去之後貪睡一覺，就沒事了。
但正是因爲清楚其中的利弊，他纔沒有想到用這個辦法。
很簡單，如果只是一兩天也就罷了，但時間長了之後，這個方法對身體的傷害雖然依舊不大，可對於精神的折磨卻是極大的。
原本，以普通人的體力，去除中間的休息時間，一天鍛鍊三四個時辰就是極限了。
而現在，體力幾乎無限制恢復之下，訓練時間一下子加到了六七個時辰。
等到晚上，一天的疲累爆發之後，準備好好睡一覺，結果還沒感覺到怎麼樣，就被再次叫醒，開始了新一輪的訓練。
說實話，趙襄齊晚上回府之後，能堅持到吃完東西再睡，帝辛已經有些佩服他的意志了。
曾弘深笑着撫須問道：“老朽的這個方法如何？”
“這次不知道會在京城待多長時間，所以老朽打算在離開之前，讓齊王殿下多減一些。”
如果是之前，帝辛會告訴曾弘深訓練強度不用這麼大，慢慢減就行了。
但是現在……
看着在沙地上汗如雨下，卻沒有一句抱怨的趙襄齊，帝辛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先生高義，還請繼續！”
雖然覺得曾弘深這麼做的原因不止口中的那點，但趙襄齊既然能堅持下去，那便隨他們去了。
左右有曾弘深看着，趙襄齊也不會真的出了事。
“殿下放心。”
曾弘深笑得更加開心了。
又看了片刻，帝辛稍感無聊，便起身準備離去。
而在離去之前，他對着曾弘深說道：“本王剛纔的話便當開玩笑了，小八今日的訓練，不用翻倍！”
說完之後，他不等曾弘深回答，就離開了。
開玩笑，以曾弘深給趙襄齊定下的訓練程度，便說翻倍了，就算只增加一半，今天也不用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