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火龍咆哮一聲,衝向看着渺小無比的申屠空冥,面對龐大的煉獄火龍,她淡定自若,甚至吹起的勁風,讓她衣帶飄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緊張。
笛聲再次響起,三把武器衝向煉獄火龍,背後的虛影發出一聲嘆息,四周的溫度降下了很多,雙臂護住申屠空冥,隨着宛轉悠揚的笛聲,連火龍與三把武器撞在一起,兩者之間留下了一段空氣,那裡應該是衝擊的**點,任何東西放在那裡都會瞬間溧滅。
嗷——
我手中的玄冥劍顫抖的越發厲害,並不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 而是新增的強大力量讓它太興奮了,想要釋放出更加強大的劍氣,但是被我死死壓制住。
我眼中閃動着擔憂的光芒,她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沒有必要爲敵。
申屠梟與我只不過是酆都大帝的兩道分神而已,從降臨世上的那一刻起,我們的命運就早已經被確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我們的宿命。閻王之所以幫助我們,或許就是預料到了我未來的命運。
我想告訴申屠空冥真相,但是讓她連一絲希望都沒有,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咔嚓幾一聲,申屠空冥身後的虛影面具裂開縫隙,笛聲也出現了紊亂,又過了片刻,三把武器倒飛出去,申屠空冥吐出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水順着嘴角留下,虛影幫申屠空冥擋下了煉獄火龍。
申屠空冥目光堅定的看着煉獄火龍,再次拿起幾翠笛,笛聲緩緩響起,這一次笛聲中充滿了悲傷,讓聞者聲淚俱下。
我大吼道:“別吹了,認輸吧!我絕對不會爲難你。”
申屠空冥根本沒有迴應我,臉龐上多出了兩道淚痕。
我道:“何必呢。”
咔嚓,裂紋開始蔓延,虛影也撐到極限了。面具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徹底崩裂,三把武器也隨之破碎,碎成成千上百的碎片四處飛散,只聽到一聲悶哼,煉獄火龍穿過申屠空冥的身體,一道倩影飛上半空。
手中的翠笛開裂之後脫手飛出,落入雪地中。
煉獄火龍的威力非常強,可以說肉體凡胎絕對擋不住,雖然申屠空冥有旱魃真身,但是也難以抵抗煉獄火龍。
她面孔出現了類似於岩漿裂縫似的痕跡,很快全身都有了。我用盡全力壓制玄冥劍的力量,身體裡兩股力量發生衝撞,丹田裡翻江倒海,經脈中更是有兩股亂流不停的衝撞。
噗——
我吐出一口鮮血,煉獄火龍才低沉的吼叫一聲,緩緩消失。我將玄冥劍插在雪地中,衝上去抱住快要落下山巔的申屠空冥,落在雪地几上。
懷中的她像一件即將要碎裂的陶瓷,讓人擔心吹口氣她就會變成一堆碎片。
申屠空冥抓着我的衣領,“答應我,不要去找申屠梟……”
當她說完這句話,手鬆開了衣服,手臂無力的垂下去。任我怎麼呼喊都叫不醒,接着她的身體開始一塊塊開裂,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我懷裡變成了近百塊的屍塊。就連那顆腦袋都不完整,變得七零八碎。
玉佩掉落出來,掉到雪地中。
我閉上眼睛,兩行熱淚順着臉龐滑落,靈魂深處那股悸動終於停了,永遠的消失了。而一股記憶也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那是衛陽剛加入禁衛軍的時候,他只是浩瀚國皇城禁衛軍中小小的一個士兵。偶然一次機會,他得到命令跟隨皇室成員一起外出打獵,不幸遇上了敵軍的偷襲,他驍勇善戰,帶着一個小女孩逃了出來。
當時他十八歲,另外一個十六歲。
隨後的數年裡,衛陽多年征戰沙場,升爲浩瀚國將軍之後,衛陽與申屠空冥的關係更加親密。可是隨後宗門中傳來消息,讓他與申屠空冥保持距離, 因爲他的敵人是申屠梟。
在宗門重壓下,以及將自己撿回來,並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師父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衛陽可以疏遠申屠空冥,而他接到的另外一個任務是保護洛雪公主,那麼自然要親近洛雪,遠離申屠空冥。
衛陽表面不說什麼,但是在浩瀚國國王賜婚的時候他還是暴露了,因爲他喜歡的根本不是洛雪公主,而是申屠梟的女兒——申屠空冥。
一切都明瞭了,原來如此……
我睜開眼睛,淚痕已經乾枯,低頭看到那顆心臟還在跳動,讓我非常意外。難道是申屠空冥還沒有死?我並沒有察覺到她身上的魂力消失,如果這麼說的話,如果幫她把屍體縫合在一起,是不是還能夠復活她呢?
我大喜過望,雖然還不確定,但是這是一個希望。我用玄冥劍選中一塊青石,做出一個簡陋的石棺,我將屍體拼湊在一起,因爲低溫的緣故,屍塊凍在了一起,但是並沒有看到申屠空冥甦醒。
我抱着她的屍體放入石棺中,然後蓋上蓋子,收進幽冥戒指。
長吁一口氣,我撿起地上的玉佩,以及那支翠笛,上面還有她的脣印。
一同收進幽冥戒指,天空中的戰鬥幾也接近了尾聲,魔屍死傷慘重,而兩人只是受了一點輕傷,他們見情況不對,其中一個實力最強大的魔屍一揮手,帶領一衆魔屍撤退。
我收起了玄冥劍,並沒有去追,畢竟沒必要在這種小嘍嘍身上浪費時間。
“鑰匙呢?”
我拿出玉佩給他們看,冷徵拿起玉佩,看了兩眼,疑惑道:“你看這玉佩是不是少了一部分?”
之前只是大致掃了一眼, 現在仔細看發現玉佩邊緣好似有特意被分開的痕跡,而且從圖案上看玉佩顯然是不完整的。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半的鑰匙,那麼另外一半鑰匙在哪,就不言而喻了。
顯然這是申屠梟已經想好拖延時間的方法,估計讓申屠空冥和寧空分走兩頭,拉開距離,然後自己躲起來,等到我們找到鑰匙,恐怕他也該出關了。
到時候世界已經被黑雨完全侵蝕,那麼這裡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天下,到那個時候,恐怕沒有人再是他的敵手。
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沒想到即便是我們提前出發,還是被申屠梟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