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到自己手裡有招魂術,只要石元岡的一撮頭髮,一塊皮肉,幾滴血,就能將他的陰魂招來。 而且道教中的招魂術數不勝數,那石元岡的處境豈不是非常的危險。
我將這個弱點告訴了石元岡,他見識過我的招魂術,應該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石元岡哈哈笑道:“你還不知道什麼叫做魂甕吧?魂甕是一種法器,不經能夠讓厲鬼居住進去,還能夠起到封印的效果,除非用蠻力或者知道口訣將陰魂召喚出來,不然是絕對不行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如此大膽。上次給他貼鎮魂符也不管用,原因原來在這裡。
石元岡一臉陰笑的看着我,“怎麼樣?考慮下要不要我也給你弄一具? ”
我搖了搖頭,“我就算了。”
搞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估計只有石元岡這種瘋子纔會喜歡。況且變成這種身體之後是無法生育後代的,石元岡已經結婚生子,我還沒有呢。我可不想讓我老石家絕後。
幾天之後,我們終於算是趕到了瀛洲城,一路上風塵僕僕。我們們沒有進城,而是馬不馬不停蹄的去了石元岡的故鄉,到了那裡之後,我看到遠處兩座大山,心頓時一沉,那兩座大山我太熟悉了。
小的時候還經常跟爺爺一起去山上採草藥,摘野果子吃。我看了看身旁,神色激動的石元岡,又看了看那兩座山。心想,我竟然救了自己的祖先。
我們牽着馬走進村子裡,石元岡觸景生情,眼中包含着淚水,但是強忍着沒有落下來。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村落,倍感親切。
“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老樣子。”
離開家了十一年, 模樣大變,村子裡的人大多已經不熟悉他的面孔了。但是有一個人卻上來 輕聲問道:“你是石元岡嗎?”
石元岡看着眼前健壯的青年,眼中淚水終於忍不住涌了出來,蒼老的臉龐上滾落兩行熱淚。
“一轉眼你已經從小孩子長成大人了啊。”
青年激動的看着石元岡,我在一旁看着兩人的長相,有幾分相似,難道是……
“爺爺,你終於回來了!”
青年撲進石元岡的懷裡,嚎啕大哭,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我乾笑兩聲,說道:“家人重逢是喜事,爲什麼要哭呢。”
石元岡拉開青年,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傻孩子,不要哭了。”
我看着他稚嫩的臉龐,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莫非我的叫他一聲太祖爺爺?或者更高的稱呼?
村子裡的人也認出了石元岡,上來試探性的打招呼。
石元岡一一回應,他們在歡迎石元岡,我們被圍了起來。看樣子石元岡在石家村的名望還不錯。
過了好大一會兒,衆人才散開。石天也就是那位青年,帶我前往家中。
那是一處寬敞的宅院,用碎石和泥水混合而成做成的牆壁,推開門,院子裡養的雞鴨被圈起來,院子裡還有一條大黃狗。宅子有股陰冷的氣息,是從東面那間屋子裡散發出來的,而且我看到屋子裡還擺放着兩具棺材。
院子裡一個美豔的婦人正在喂牲畜,身穿粗布衫,綠色裙子,雖然衣服樸實,卻襯托出一種自然的美。這應該是祖奶奶那一級別的吧,我懷着敬畏之心瞄了兩眼。
石天叫一聲,“媽!爺爺回來了。”
美婦嗔怒道:“多大了還不懂事,拿你開玩笑……”
她目光落在石元岡身上,臉色一下子怔住了,“父親?”
“唉,我的乖兒媳。 ”
美婦眼淚滑落,場面十分催淚,我也跟着眼眶溼潤了。屋子裡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面容俊朗,非常像我父親。
石元岡看着他,沒有言語,中年男子默默走到石元岡面前,說了一句,“父親,你回來啦。”
“嗯。”
一家四口總算是聚齊了,除了感動的淚水之外,更多的還是高興。一時間把我丟在了一旁,許久之後,石元岡才向他的家人介紹道:“這位小兄弟叫做石曉,可別小瞧他,這傢伙也是一個縫屍匠,而且是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 ”
既然石元岡都叫我小兄弟了,那中年男子一家子直接稱呼我爲前輩,我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們叫我小石就可以了。”
石元岡哈哈笑道:“別謙虛了。”接着又道,“這位是我兒子,石武昊,這位是我兒媳婦,他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孫子石天。”他小聲在我耳邊說道:“有空教我孫子兩手。”
我心道你那麼厲害怎麼不自己教。石天看我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敵意,恐怕是覺得差不多年紀,憑什麼我就能跟他爺爺相提並論。我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石武昊笑道:“快進屋。”
美婦道:“我去做飯,小天,你來幫我。”
“好嘞。”
進屋子坐下,石武昊給我沏茶,“家裡沒有什麼好差,見笑了。”
我道:“哪裡哪裡。”
石元岡道:“這傢伙跟我們一個姓,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不用那麼客氣,當成一家人來看就行了。”
我心中有話也說不出,只能端起茶碗喝茶。
石武昊問道:“前……”
我面色不悅的看了他一眼,石武昊連忙改口,“小石啊,你是從哪學的縫屍?”
我道:“跟一位也姓石的老人學的,他孤獨一個人擔心手藝失傳,便交給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叫做什麼,只聽村子裡的人都叫他老石。”
爲了防止石武昊繼續問下去,我順便告訴他我除了學會這手縫屍手藝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石武昊點了點頭,畢竟天下縫屍匠雖然不多,但也不是稀少到只有石家村一家會,大多數人都是覺得幹着一行比較晦氣,怕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所以不敢幹。
“父親,你這些年跑哪裡去了,當年直留下一封信, 這一走就是十一年,我們都很擔心你啊。 ”
石元岡道:“當初有點急事,怕連累到你們,所以……”
“父親你這是什麼話,你如果有事,我第一個衝在前面,怎麼還能說怕連累我們呢。”
石元岡慈祥的笑了,“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