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迷陣

天風暗想,必須儘快脫開陣法,如若不然,幾天之後他也要餓死了!他戴上天眼鏡,擡頭環顧四周,感應在一點點加強,前方像是陣法的極限,但無法破陣,也走不出。“你在這裡呆了一百年,對這個陣法有何感覺?是誰設下這浩大的陣法,把我們困在這裡?”天風沉吟問道。

小諦聽拼力搖搖頭:“我若知道,早告訴你了!我雖爲靈獸,對這裡的一切卻全然不知。”它停頓了些須功夫,道:“魔氣,這陣中有魔氣,該是修魔人設立的。”“魔氣?”天風心裡一驚,皺眉不語,靜下心來,果然感應到整個密林中,到處籠罩着淡淡的黑暗氣息,經過這麼多年,已經很淡了,幾乎感應不到。黑暗氣息最濃的地方,在前面十幾步,一棵大樹周圍,將那大樹團團包裹。

天風一陣沉吟,抱着小諦聽,小心走到大樹下,指着樹根,命令道:“從這裡挖下去!”小諦聽疑惑地看他一眼,跳到地上,掄開利爪,嘩啦啦地扒土。不一會,樹下被挖出一深坑,什麼都沒有。小諦聽挖得累了,跳出洞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藏寶麼?可爲什麼我感覺不到?”

“誰說有藏寶?”天風不以爲然道,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淺黃色綢緞,隨手撥弄了一下,扔到洞中,抱起小諦聽轉身就跑,風一樣快。腳下卻是一步都不敢錯,連跑十餘步,躲到一棵大樹後,雙手抓住小諦聽毛絨絨的爪子,用力按在他耳朵上。

厚厚的肉墊隔絕了大部分聲音,可身後的巨響還是讓天風頭暈目眩。被迫用手替他捂住耳朵的小諦聽更是不堪,小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悲痛欲絕看着這無良主人,眼中射出譴責的目光。

爆炸聲剛停止,天風放下手,撫摸小諦聽腦袋,笑道:“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你可是靈獸啊,正到發育時期,吃了金馬,補充的營養正好刺激你的發育。你聽這一聲巨響,不是激發起靈氣了嗎?你的翅膀都也長出來了!”

小諦聽肋下,果真伸出一對短短的翅膀,雞翅膀一般大小,肉乎乎的模樣。貔貅原本是會飛的靈獸,小諦聽年紀小,又餓了這麼多年,一副營養不良的可憐相,直到現在才長出了貔貅家族招牌式的翅膀。

天風從大樹後探出身,浸染了火系兇光的黃綢已把整個大樹炸飛,碎裂的樹身四面飛散,原來所在之地,只剩一個大坑。密林黑氣迅速消散。陽光照射進來,陰暗的密林,漸漸變得明亮。被炸飛的大樹後面不遠處,原來看似無盡密林的地方,陣法被破,幻景消失後,漸漸現出新的景象——是一座山嶺,山嶺旁邊,有一條大道,通向遠方。

小諦聽驚訝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吃驚道:“破陣了!破這個陣法,就這麼簡單?”天風拍拍它的頭,鬱悶道:“沒那麼簡單!現在看到的,還是幻景,除了那個山洞是真的,大道什麼的,都是幻景!可惡!還要破一個陣中陣!”

雖說如此,看到離開的機會,還是讓人高興。天風抱着小諦聽,小心謹慎走過去,繞過一條小路,走到山嶺腳下,正對他的是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天風從百寶箱裡取出手電,藉手電的光芒,邁步走進山洞。山洞中道路曲曲彎彎,他一步步走到深處,手電光芒所指,一個巨大的神像矗立在面前。

那座神像面目猙獰,魔神一般!當光芒射在它臉上,雷鳴般的聲響迴盪在天風耳邊:“入我門來,拜我爲尊!”天風靜靜看着那猙獰的大臉,將嘴脣湊到小諦聽耳邊,低聲問道:“你聽到和看到了什麼?”

小諦聽搖搖頭,困惑道:“什麼也沒有!除了一些魔氣!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神像也是假的了!天風暗道。手電的光線在洞中掃來掃去,天風觀察洞中的一切。

空曠的大洞中,除了神像,就是一些亂石,神像前還有一個供桌。頭頂上的山岩,垂下來一條長長的繩索,繩索盡頭,綁着一個人頭,滿臉獰惡之色,鮮血好像還在下滴。天風緊緊皺起眉頭,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許多遍,指着高空處那人頭,低聲問小諦聽:“你看到那個東西了嗎?”

小諦聽點點頭,疑惑道:“看上去是人頭,感覺卻像木頭?”身爲靈獸,這點感應還是有的。天風不說什麼,抱緊小諦聽,循原路走去。出了洞口,天風破口大罵:“什麼東西,簡直是個絕戶陣!陣眼離地那麼高,誰能碰得到?”

他順着原來的小路回到密林裡,將小諦聽往天上一拋,喝道:“先鍛鍊你的飛行能力吧!”小諦聽嚇了一跳,自然地張開一對肉翅,在空中撲打了兩下,一頭栽下來,剛好摔到天風懷中。“不行!不行!”天風不滿道:“這兩天你什麼也不要幹,學飛就行!”

這裡龍脈盡斷,使不出移陣法是他最痛苦的事情。小諦聽接下來兩天,在他教導下,努力學飛,一直叫翅膀太累太疼,天風爲了出陣,還是狠心逼它每天訓練,第三天,小諦聽可以靈活地在空中穿梭了。

第三天正午時分,天風看了看天上的烈日,時辰正好,便抱着小諦聽走到山洞口,鄭重教導它:“進去之後,找到那個人頭,盡全力一爪拍過去,而後什麼也不要管,轉身向外拼命飛,不許回頭看!”小諦聽點頭答應,不敢有誤,張開翅膀,便向洞中飛去。

天風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山洞,嘆了口氣,轉過身,趴在地上,臥倒的姿勢,耐心等待將要發生的事情。突然,巨大的爆炸聲從身後響起,整個大地都爲之顫抖。即使趴在地上,天風的身體依然在劇烈地震動,地震來襲一般。

強烈的衝擊波從身後襲來,熱浪衝擊着天風的身子,灼熱的氣浪衝得他臉上手上一陣陣滾燙,彷彿置身於一巨大火爐。空中,一個身影從他頭頂凌空飛過去,發出尖利刺耳的叫聲。天風擡起頭,大聲叫道:“快飛起來,不要掉下去!”

那個身影費力拍打翅膀,拼命地飛起來,被空中的氣浪衝得搖搖晃晃,幾次險些摔落下來,終於等到氣浪平息,飛落到天風身邊,尖叫道:“主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天風坐起來,拂去臉上灰土,喃喃自語道:“好厲害的幻空陣法!”

回頭看去,山嶺已消失不見,只有數十棵大樹在平地上矗立,大半被方纔的爆炸沖斷,剩下的殘枝斷幹上面,挑着大片白幡,上面用血寫着古怪的符號。

當中一棵高高的大樹,吊着長長的繩子,繩子末端繫着一血紅色的木罐,已被小諦聽一爪擊得破碎,隱約可以看出上面血寫的符咒,這就是原來看似人頭的東西。

天風身邊,大片的土地被爆炸掀起,薄薄的僞裝之下,是深深的陷阱,裡面倒插着利刃。方纔在幻空陣掩飾之下,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古怪,現在才知道,如果走錯一步,就要落入陷阱,亂刃穿身。

這一次,也是他運氣好,事先從一本古書上得知幻空陣的奧妙,不然,只怕有幾條命,都要丟在這裡。陣法既破,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天風抱着小諦聽走到殘破的陣法中央,大樹下面,放着一張供桌,上面有一匣子,並沒上鎖,只貼了一張符紙。

天風定睛看了一會,嘆口氣道:“怎麼會有這麼黑心的傢伙!”他退出百步,叫小諦聽飛過去掀起那張符紙,然後向空中屏息飛逃。

果然,小諦聽揭開符紙後,匣中射出大片毒煙,將整個樹林籠罩。幸好小諦聽飛得快,否則,也要毒死在供桌之上。天風不敢接近,一直等到下午毒煙徹底散盡,才走過去拿過匣子,取出裡面的書籍,仔細翻看許久,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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